眾人還在震驚之後苦苦思索對策的時候,驛站裏邊又傳來了高亢的喊叫之聲“八百裏加急,八百裏加急,八百裏加急,請榮國公接旨!請榮國公接旨!!請榮國公接旨!!!”


    眾人更是慌作一團了,這這這,剛剛接到聖旨呀!怎麽又來了一道聖旨呢?今兒這是怎麽的了呢,震驚歸震驚,這聖旨還是要接的,是有人提議既然說的是請榮國公接旨,那外人是不是可以不去呀!


    陸方不屑哼了一聲道“您隨便!”然後就抬腳出門去接聖旨去了,那個多嘴的人,看別人都魚貫而出,也慫了,閉上嘴乖乖的跟著出來接旨了。


    在說司馬丹這剛剛躺下沒有多久,就又被招唿起來,心裏也火大了,不就是讓我在這等等父皇嗎?陛下這是發聖旨上癮了,一道還不算又跟著發一道,現在都夜已經深沉了,這攪和的大家都不能睡覺,讓我怎麽說你呢。


    可是聖旨來了,抗旨不遵那可是欺君之罪呀!少不得爬起來,接聖旨。


    等司馬丹來到院中,看到滿院子的燈火,半院子的人都在等著他呢?他也加快了腳步,傳旨官見他來了傳旨官右手高擎著聖旨,高聲宣道:“皇帝特遣本官前來傳旨,著榮國公即刻跪接聖旨!”


    司馬丹帶著眾人撩衣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傳旨官開始宣讀聖旨“天承運,皇帝詔曰:之前所發之旨,朕思之再三,覺有欠妥之處,特通知妹夫,前旨作廢,榮國公不必遵循了。


    朕聞太上皇將攜公主及小公爺前往洛陽行宮,特命榮國公前往匯合,共話家常。此行路途遙遠,朕深知榮國公趕路之辛苦,前旨失察之處,實乃朕之過也。朕在此向榮國公致歉,望妹夫能體諒朕待汝之拳拳之心,勿怪罪矣。皇兄肖鋒拜上。”


    這封聖旨真是非同往常呀,皇帝用聖旨給榮國公道歉,君主跟臣下道歉,也是日了天了。


    宣旨官也是越念越心驚,念到最後心裏都發毛了,榮國公剛剛說完“臣謝陛下垂憐領旨謝恩。”


    宣旨官就殷勤的過來把榮國公攙扶起來,一臉的堆笑“小的速度不夠快,趕到現在才把聖旨送您飯身前,叨擾國公爺休息,還請國公爺恕罪則個。”


    他這麽說,驛站的一眾官員,禦史的那些差役都惶恐起來了,統統跪下,紛紛附和道“請國公爺恕罪則個,請國公爺恕罪則個。”


    司馬丹連忙說“眾位請起,眾位請起呀!”


    無名心裏說“他們這一群人都犯了事兒,如今呀!就怕你在太上皇皇上麵前奏他們一本,因此上才一個個紛紛請罪呀!”


    司馬丹見這些人都不起來,心道不好,莫非這個驛站裏頭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可?


    就在這時候雨墨瘋跑過來,驚慌失措的說“不好了少爺,不好了少爺,那個娘子不光自己自殺了,還憋死了那孩子。”


    司馬丹一聽到這消息,急火攻心,向後躺倒人事不省。幸好雪鬆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了他。


    無名也嚇壞了,連忙過來把脈,這一抓手腕子就厲聲對眾人說“不好,他脈象大亂,這心悸之症到底徹底爆發了。”


    眾人先是被雨墨的話嚇破了膽子,又被司馬丹暈倒嚇的三魂出竅,看來今日真真是在劫難逃了。


    無名現在又恨不得把頭上的那一小撮毛給薅下來了,心悸之症徹底爆發,司馬丹的身心皆受重創,此時不可隨意移動。司馬丹既已暈厥,又脈象大亂,更需靜養。


    可是現在院中,雖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清風明月,可是不乏喧囂之擾,恐不利於其病情穩定呀。還剛剛接到聖旨,皇帝讓司馬丹去洛陽行宮與太上皇等去會合,真真是愁死個人了。


    雪鬆見不得無名的這一副慫樣兒,怎麽出了事情就先薅頭發呀,如果拔毛有用,我替你把一腦袋毛全扒光。這事情都出了也就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因此上雪鬆對一臉懵逼的眾人道“都別愣著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呀!一波人去看看那個上吊的戴罪官員,一波人去看看那個自殺又殺子的婦人。兩位傳旨官呀,你們也別閑著了,詢問相關人等寫個情況匯報,明日進京把消息傳遞給陛下。無名大夫您倒是說話呀,我們是在這院子裏救治國公爺,還是把他先送迴房間。”


    無名平複了一下心神吩咐雪鬆和陸方說“你們先拿床被褥出來,先鋪在地上,我給他行針,先穩住他的心脈,我們在把他送迴房間去救治。”


    少時已經有人七手八腳的把被褥拿來了,又手忙腳亂的鋪墊好了,上上下下鋪了好幾層,雪鬆輕手輕腳的把司馬丹放好躺平。


    就見無名先生是一把撕開司馬丹衣服,先紮膻中穴,在紮巨闕穴,又紮關元穴,膻中穴位於胸部前正中線上,平第四肋間,兩乳頭連線的中點;巨闕穴乃心髒的募穴,位於上腹部,前正中線上,當臍中上六寸;關元穴位於下腹部,前正中線上,當臍中下三寸。


    膻中穴?有疏通心包經的作用,緩解心痛、胸悶症狀;針刺巨闕穴可以舒緩心髒的壓力;關元穴是小腸的募穴,亦是任脈、足三陰經交會之處。針灸關元穴,可調和氣血,固本培元。


    三針下去司馬丹嗯了一聲,無名這顆老心才算落了地,司馬丹要是因為這事死了,滿院子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了,都得給司馬丹償命。老肖家的人別的不說,發起瘋來倒是個頂個牛逼。


    司馬丹有了反應,無名也就沒有那麽慌亂了,有把銀針紮入司馬丹的手腕部位,手少陰心經之上的神門穴?,同時手少陰心經上的少海穴,這個穴位位於肘橫紋內側端與肱骨內上髁連線的中點處,曲澤穴屬於手厥陰心包經,是其合穴,在肘橫紋中,肱二頭肌腱的尺側緣凹陷處。


    最後無名把銀針刺入於前臂掌側,腕橫紋上2寸,掌長肌腱與橈側腕屈肌腱之間的內關穴,此穴是絡穴,屬於心包經,乃八脈交會穴之一,通陰維脈。


    無名不愧是療虎針龍孫真人的師弟,這行針手法嫻熟,或撚或轉,或提或插,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在他的一通操作下,司馬丹緩緩睜開眼睛,喘了幾喘對著雪鬆說“我說你記,我要給皇兄父皇上本。”


    禦史台和驛站的這些官僚們,其實不怕出事兒,他們有的是辦法讓這事變成畏罪自殺,錯的都是罪官,跟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至於那個死了的罪犯家屬都可以從來就沒有來到過這裏。


    現在他們如此的惶恐,怕的是司馬丹這一行人對他們不依不饒,這不某人氣的暈倒,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要給皇上太上皇上本,這都叨登起來,得有多少人砸了飯碗呀!


    不是心悸大爆發嗎?那您就歇著吧,隻見這些官僚在禦史台頭領和驛長的帶領下,嚎啕痛哭嘴裏還念叨著“榮國公呀,你可要調查清楚呀,不能夠把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呀,我們也是有一大家子人要贍養呢,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憐的很呢。”這一邊吵吵一邊偷看看司馬丹還那樣,就繼續吵吵,聲音越發大了。


    心悸之人最怕吵鬧,果然剛剛重複兩遍,司馬丹手抓著胸口暈了過去,臉色變的比剛才還要差上三分。


    雪鬆一看這樣不行,這群孫子居心不良,丹丹又病重至此,不能夠跟著他們瞎攪和了。


    雪鬆厲聲道“都給我閉嘴,榮國公身子是不好,我可是健康的很呀,我也是可以給皇帝太上皇上本的,而且我還可以把你等故意喧嘩激的榮國公發病的事情寫進去,想此事能夠順利解決,就都給我閉嘴,按照我說的行事,否則會讓你們明白這大順朝可不止你們這一群官僚。”


    話不在多,有硬茬子就好使,雪鬆一發威,這些借酒裝瘋的官僚們,也紛紛成了慫逼,雪鬆看到他們就惡心,揮揮手打發他們趕緊著有多遠滾多遠。


    他們都滾了,雪鬆又對著無名怒喝道“現在可以抱也迴屋嗎?還是找東西把他抬迴去。”


    無名搖搖頭道“不行,現在不能挪動他,平日裏針灸完畢,患者也應該靜臥片刻,以待氣血平複。丹丹又被這群烏龜王八蛋操作搞的再次暈倒,他心悸未定,強行抱之入屋,恐驚擾其心神,致病情反複,實非穩妥之舉呀!。”


    雪鬆吩咐陸方說“那就不進屋了,吩咐弟兄們就地搭個帳篷出來。”


    陸方點點頭招唿人趕緊行動。


    這時候無名已經用水化開了安神定誌丸,用個牛角杯,一滴一滴的喂給司馬丹。


    雨墨看到司馬丹眼皮底下眼珠在來迴滾動,就對著雪鬆說“田大人,你去叮囑我們少爺兩句,他還是放心不下,這如何能夠修養心身呀。”


    雪鬆趴到司馬丹耳邊小聲的說“丹丹你放心,我會把今天發生事情原原本本寫到奏疏裏頭的,你放心吧!”


    司馬丹閉著眼睛聲若蚊蠅的說“我們不能在這裏久待,天亮了,我們就上路,我們要去洛陽行宮。”


    雪鬆為難的看看了無名,悄聲問道“他這樣子,我們走的了嗎?”


    無名咬牙道“走的了,這裏的人居心不良,留下來禍害更大,好在離洛陽行宮不遠了,明天一早就走。”


    雪鬆見無名這麽說,心裏也狂恨起來“這群官僚,醃臢手段真是不少呀,唉!要是聽了隱清的話就好了,他本就說讓我們不要來驛站,在個市鎮找個客棧住一晚上,真真是悔不當初呀!”


    陸方聽雪鬆這麽說,也著急起來了“隱清和戚石二位還不迴來呀,這都後半夜了,不應該耽擱這麽久呀!”


    確實不應該耽擱這麽久,不光追壞人那一隊人馬沒有迴來,陪著安車吃席的武員也沒有迴來呀!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楊察戚正石角三個人帶著一彪人馬去追趕暴徒,沒走多遠就追上了,原因無他,這群暴徒根本不把打人當作一迴事,因此上人家施施然的該趕路趕路。


    楊察還怕打錯了人,特意上前問個清楚“各位呀,你們見沒有見過迎親的新郎被一頓臭揍,花轎也被砸了。”


    這群暴徒也是酒後發癲,見有人問,立刻拍著胸脯說“什麽見過沒見呀,就是我們哥們兒幹的,你追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嗎?”


    立刻有同伴跟著唿應道“他可不就問問這個唄,他還能幹啥呀!打我們一頓,借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呀,他也不打聽打聽,咱們老大可是西京留守侯獻侯大人的姨兄弟,整個洛陽衙內圈子,咱們老大都能橫著走。


    楊察聽他這麽說,心裏想“還真是好被雪鬆給言中了,這果然是跟官府勾結著呢!要不敢如此有恃無恐,在官道上打人行兇呀!”


    戚正說“我管你誰的親戚誰的朋友呢!你們無緣無故的打人,拆人家花轎就是犯法,兄弟們上,給我揍這群混蛋。”


    石角見戚正發話了,也不遑多讓,一馬當先就要過來揍人,殿前司的這些侍衛可不是蓋的,手腳麻利的把這一群歹徒臭揍了一頓。然後五花大綁捆好讓他們跟在馬匹的後邊,要送他們去見官。


    那牛二長這麽大沒有吃過這虧,早就爹的娘的罵了起來,戚正煩他口吐芬芳,直接衝著他大臉左右開工打了兩個耳光,每個臉蛋賞賜一個巴掌印。


    老大被製住了,眾小弟們紛紛如同打敗的鵪鶉,鬥敗的雞,一個個蔫頭耷拉腦袋的,都成了受氣包。


    楊察戚正石角意猶未盡,又紛紛唱起了賀鬼頭的《六州歌頭 少年俠氣》,他們嘻嘻哈哈正高興呢,沿途就碰上另一彪人馬,很明顯這群人是狩獵歸來,夕陽西下,一行人滿載而歸。那獵得的狐兔野豬懸掛於馬鞍之上,更是一個個意氣風發得意洋洋呀!


    兩方錯鐙的時候,就聽到牛二大喊“外甥,外甥,救救你親表叔我呀!我這被人打了一頓不說,還被綁了起來要送去見官呢!救命呀救命呀!”


    那衙內聽他這麽說自然不幹了,一聲令下,把楊察他們十幾個人圍了起來。


    有小廝前來搭訕“請問各位是哪條道上的兄弟呀!”


    石角不屑哼了一聲“我們那一條道上都不是,我們是殿前司的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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