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鬆說“《莊子·逍遙遊》?中提到:“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這句話說的就是小智慧比不上大智慧,短命得比不上長命的,抓大放小的才是智慧,“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我們幾個隻是開開玩笑,對你都沒有存有惡意的,孰能無過。做人要難得糊塗,這樣你就會有許多朋友,相反,過分挑剔,明察秋毫,眼裏揉不進半粒沙子,小事都要論個是非曲直,容不得人,那麽人家就會躲你遠遠的,最後你隻能關起門來當“孤家寡人”,要善於容人,善於求同存異,從大處著眼,不斤斤計較,才能成大事、立大業。?”


    雪鬆一席話,讓司馬丹羞愧起來,想他幼年喪父,母親又憐惜他,白白活了這麽大,卻沒有誰認真教導過他,雪鬆這些道理讓他陷入了思考。


    雪鬆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聽進心裏了,對他說“躺一會吧,雖說有所好轉,不用再針灸藥浴了,可到底是大病初愈,你這麽著急趕路,本就急切了些,路還遠著呢,閉上眼睛養養神。”


    司馬丹乖巧嗯了一聲,躺在軟墊上,雪鬆給他蓋上薄毯。


    閑言少敘,這一天到了京城,雪鬆對司馬丹說“丹丹我們先去楊少師府上吧,司馬姨媽他們在哪裏呢。”


    司馬丹說“我們應該去采買些禮物,就這麽空著兩手去不禮貌的。”


    雪鬆笑著問“你家東西挺多的呀,你怎麽沒有帶出點來呢?”


    司馬丹說“我當時就想早點擺脫你,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啊,可真到京城了,才意識到不帶禮物很無禮了?”


    雪鬆說“買禮物也可以的,可是楊家也是高門大戶,是吃過見過的,我們送的不合適了,還不如不送呢。”


    司馬丹說“也是,這到底買什麽好呢?送禮物的事情一直是我姐夫張羅的,我確實也不知道買什麽好,可直接給銀票也俗氣的很。”


    雪鬆說“要不我們先去鋪子裏裏頭逛逛,看看有什麽吧?”


    司馬丹說“好的,我們去逛逛,雨墨吩咐車夫,我們先去去鬧市采買。”


    本朝注重商業,勳貴家族也多有經商者,薛大將軍家,更是得到先帝許可,在都門內鄰汴水建樓十三間,京城裏居住不少有錢人,用老百姓的話“資產百萬者至多,十萬而上比比皆是。”說起本朝商業那比前朝是多有建樹的,在華夏的曆史上首次出現“坊中有市,市中有坊”,市裏的坐賈成了鋪戶,在“市”中定居下來;在坊間,居民院落紛紛開牆打洞,演變成了“鋪戶”。臨街的邸店和樓閣,建造很是華麗。


    司馬丹說“楊少師也是飽學之士,我們去看看有什麽珍奇的字畫,如果有合適的買一卷做見麵禮也倒是件高雅的事情。”


    雪鬆說“他家公子楊君平,喜愛金石古玩,也有鑒賞水準,能夠買到珍品,倒是投其所好,可這種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司馬丹說“我們先看看吧,沒有合適的就去買別的。”


    雪鬆陪著司馬丹從朱雀橋門外逛到及州橋之西,又從東角樓接巷逛到大相國寺集市,雖然轉街的時候有馬車代步,可司馬丹到底是大病初愈,明顯累了,臉也白了氣也促了,雪鬆想勸說要不我們先迴,沒有合適的以後再補上,可看司馬丹意思是不買到決不罷休,雪鬆有了經驗也不深勸了,心裏說“這脾氣和這身子怎麽就如此不相符呢。”


    就這樣又逛了大半條街,今天天氣還不好,陰沉沉的悶熱,司馬丹終於忍不住嗆咳起來,雪鬆一邊給他捶背一邊說“丹丹,我口渴了,咱們先喝點水吧。”


    司馬丹也知道雪鬆這是給他解圍,也就點點頭同意了,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功夫,他們在從行裹角茶坊看到和賣主打價還價的楊敞。


    原來楊敞早就看上這幅,東晉陸探微的《洛神賦圖》,怎奈賣主要價很高,他東湊西湊終於湊足了,來找賣主。可臨交接了賣主又要變卦,說自己不缺錢,舍不得賣了,要留著當傳家寶。可把楊敞氣的夠嗆,心裏說,你不買你出來窮嘚瑟幹什麽。


    司馬丹對賣主說“兄台加多少錢,你才同意割愛。”


    賣主打量了他一下獅子大開口說“加一千兩。”


    千兩真的不是小價錢,二品大員一年的俸祿也就三千六百兩,可司馬丹臉不紅心不跳的就從袖子掏出了一千兩的票子,還是全國匯通的廣德錢莊的票子,事情就這麽痛快的解決了。


    楊敞自然心滿意足,熱情招唿司馬丹和王雪鬆喝茶吃果子,自然而然的聊起了,崔月兒王司馬懿雪梅她們在楊府的情況,楊敞說“她們來之後,我們家可熱鬧了,日日有人拜訪,皇後娘娘還帶著承平公主來我家看望燦然郡主呢,皇帝陛下對郡主府修繕工程無比上心,隔壁的恭王府都打倒了後邊,就是為了讓燦然郡主能早日能夠入住,今天她們連同我母親和我妹妹都去大長公主府,今日是大長公主的壽宴,我本也是要去的,可卻裝病逃了。”


    雪鬆說“逃到這裏來買《洛神賦圖了》?”


    楊敞說“對對對,司馬兄還得謝謝你呢,如果不是遇到你們我今天還買不到手呢。”


    司馬丹說“不用客氣,不用客氣,舉手之勞。”本來還想說些感謝楊家照顧母親姐姐的話,可他嗓子裏如同長了毛一樣,奇癢無比,實在忍不住嗆咳起來,一咳嗽起來連綿不絕。


    楊敞也驚著了,急忙問雪鬆“這是....”,雪鬆也心道不好,這要是在把哮喘給勾起來更壞了。雪鬆一邊給他捶背一邊小聲對他說“丹丹,你不要說話了。”又轉頭對楊喜說“丹丹大病初愈,又著急趕路,想必是累了,我們先迴你家吧,有什麽話到家再說不遲。”


    楊敞說“好好好,我們這就走,隻是他這樣能夠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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