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境共主加冕儀式之上,祁曉也曾與其餘各境之主一同參拜司嵐,那時祁曉還不覺著司嵐跟他的距離如此遙遠,可如今……


    司嵐那樣冷漠的語氣,生生將二人之間的距離變成天塹鴻溝。


    「我……」分明是祁曉將司嵐推上的四境共主之位啊……祁曉皺著眉,卻是低下了頭,後退半步,溫順地道:「尊主。」


    司嵐見慣了祁曉高高在上的模樣,如今見這樣低眉順眼的祁曉,司嵐心中除了複雜之外,還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將祁曉這樣的人踩在腳下,原來是這種感覺。


    司嵐終是緩下神情,「本尊也並非不近人情,既然西境王所言有利於探查魔界結界的解法,那本尊便勉為其難答應了,隻是西境王,莫要因為私情,誤了本尊的時間。」


    「是。」祁曉緊抿著唇,再抬眼時,他那雙絕色的眸子已染上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不甘心麽,西境王?司嵐諷刺地斜了一眼。


    後者微微一頓。


    祁曉眼底有些難過,壓著情緒道:「尊主,此術需得凝神,切忌分心。」


    緊接著,祁曉抬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圖案,那圖案匯聚了祁曉的靈力,同時也調動了司嵐體內的魔氣。


    一時間,魔氣與靈力交雜,形成一道黑白交替的力量,直直往畫卷中襲去。


    叮鈴一聲,司嵐進入了一處神識。


    所見是魔界十二城之一,彼時城門大開,守城的侍衛正在交談。


    「夕蒼,你聽說了嗎?魔尊近些時日好像一直在往禁地跑,連魔界的事務都不顧了,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誰知道呢。」被喚作夕蒼的那人瞧著本分,他勸著旁邊的侍衛,「魔尊的事又豈是你我能議論的?」


    「我就是這麽一說……」那侍衛打著哈哈,忽然,他聽到了一陣鼓聲。


    哀鼓起,斯人逝。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那侍衛覺得有些涼意,慌亂地望向夕蒼。


    「沒有啊。」夕蒼很是疑惑。


    鼓聲越來越近。


    那侍衛心間的涼意愈發重了,他甚至感覺到周遭的濁氣皆躁動了起來。


    「奇怪……」夕蒼終於察覺到不對,「怎麽此刻魔界之中的濁氣都好似不受控製一般?」


    夕蒼抬手去觸及空中的濁氣,想知道是何原因導致了濁氣躁動,誰知他一碰,指尖便纏繞上了一道影子。


    「在找我嗎?」那影子口吐人言。


    夕蒼連忙收迴手,拔了長刀擋在身前,「你是個什麽東西!」


    「我麽?」那影子從夕蒼指尖褪去,穩穩地停在城門前,瞧著竟是個端正的人樣,「我自然是……你們求之不得的東西。」


    「想當年啊,詗族將我們奉為尊位,舔著臉求我們給予他們濁氣,我們給了,甚至將吾王獻祭,可如今魔界長成,卻將我們困在禁地之中。」


    那影子發出咯咯的笑聲,「你們說,是不是很不公平?憑什麽獻祭的是我們,逍遙的卻是魔界,卻是這整個世間呢?」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夕蒼不明所以,當即便要傳信報告十二城城主。


    那影子做出個唿氣的動作,湮滅了夕蒼的傳信,影子又開始笑了起來,「你說,我們將這世間毀了,可好?」


    「第一步,從魔界開始吧……」


    那影子的笑聲愈發瘮人,隨後他雙手輕抬,握緊了虛無的濁氣。


    夕蒼有那麽一瞬感覺被扼住了咽喉。


    忽然間,夕蒼旁邊的侍衛沖了出來,他一刀劈向了影子,大喊著:「夕蒼,快跑!快去稟告城主!」


    夕蒼如夢初醒,瘋狂地施術往城內跑去,但就在他跑的時候,他身後不斷地長出新的結界。


    結界割裂了那侍衛的身體,也封閉了魔氣的泄露。


    夕蒼於狂奔中匆匆迴頭,隻見一片血肉模糊,血色淹沒了他的眼睛。


    唰!


    四下俱靜。


    司嵐從夕蒼的神識中脫離出來。


    「竟隻是記憶碎片……」沒想到,即便用了術法窺探,也隻能窺探到神識中殘留的記憶碎片,除了知曉魔界現下狀況不好之外,根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


    看來,這影子比司嵐認知的更為棘手。


    「咳咳。」


    一旁傳來祁曉幾近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司嵐側過頭一看,卻見祁曉麵色蒼白得嚇人,連站都站不穩了。


    祁曉似是在極力壓製些什麽,可適才過度動用靈力,如今翻湧的靈力使得他眼前一片模糊,心口處陳舊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祟。


    「你……」司嵐話未說完,便見祁曉抬手按著心口,好似很是痛苦。


    祁曉這模樣,令司嵐又想到了祁曉剖心救了司淺止的事。


    也許正是那一次剖心,加上祁曉後來幾次麵臨生死困境,才讓祁曉在魔界受的傷遲遲未愈,連西境諸多仙醫皆束手無策……


    「瀾兒同我提及你救了他的事。」司嵐無甚情緒地看著祁曉,「不管你出於什麽目的,你救了他,我都該跟你道聲謝才是。」


    司嵐明晃晃地劃清界限,好似司嵐跟祁曉也好,又或者是司淺止跟祁曉也罷,都沒有什麽關係。


    形同陌路,道謝才如此刻意。


    祁曉隻覺心口處的傷愈加疼痛,他苦澀地笑了笑,「瀾兒也是我的孩子,我救他是分內之事,不必言謝。何況,你有孕之時我不曾察覺,才害得瀾兒不能幻形,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該跟你道歉才對,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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