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想說也沒關係。」紫衿見司嵐沉默片刻,便知道這問題約莫是得不到答案,她收迴手,端方行禮。


    「殿下,保重。」


    -


    成曲殿外,一片喜色。


    今日是西境王側妃的婚典,側妃居於側殿成曲,今日她便將由此處出嫁。


    原本,按西境儀製,側妃是隻行禮,不行婚典的,但西境王明令,今日的側妃出嫁儀式依正妃而行,這才舉辦了婚典。


    不僅如此,西境王還屢屢打破現有製度,除了在出嫁前將徐芷萋破例接入側殿,更是在今日親自於側殿相迎。


    眾人皆道西境王與側妃情深意篤,令人艷羨。


    隻不過,這相迎的腳步頓在了側殿門前。


    「君上。」徐芷萋身邊的侍女從裏間走出,見祁曉並無上前之意,有些疑惑,「君上……不入殿嗎?」


    一時無言,那侍女也是個不知輕重的,又問了一句,「莫非,君上不想提前見一見娘娘?」


    西境王親自迎親已是殊榮,這侍女竟想讓祁曉入殿去,想來她心中已將徐芷萋認定為正妃了。


    但用著正妃的儀製,名分到底還是個側妃,逾矩不得。


    紫衿輕咳了一聲,「既是側妃,君上便不該入殿,請這位仙侍,引側妃出殿吧。」


    祁曉自始至終皆不發一言,雙眸深重,有著那侍女費盡心思也看不懂的情緒,她討不了好,便有些不忿,入了殿去。


    入殿後,徐芷萋聽完她的陳述,輕聲笑了笑。


    嫁衣如火,讓她麵上平添一抹妖冶。


    「說到底,本宮離正妃不過隻差一步。」


    而差的那一步,便是司嵐。


    徐芷萋撐著頭,珠簾玉飾傾斜,她指尖上抬,幻化一個酒壺,遞給了身側的另一名侍女。


    徐芷萋笑意漸深,「今日本宮大婚,可惜淩雲間的仙侍恪盡職守,未能到場觀禮,這酒……你贈予他們吧,討個喜氣。」


    分明是笑著的,但不知為何,那侍女接過酒時卻打了個寒顫。


    徐芷萋望著侍女離去的背影,撐著頭的指尖放了下來。


    她正了正頭飾,鏡中是一張溫婉和煦的臉。


    「君上。」她對著鏡中低喚。


    那一聲宛如情人之間的呢喃。


    -


    「各位哥哥。」侍女得了徐芷萋給的酒,借花獻佛,沖淩雲間外的仙侍笑道:「我家娘娘今日大婚,念及各位哥哥大婚之日仍謹守本分,當值辦差,哥哥們辛苦。」


    「不能去婚典之地觀禮,接受賜福,那便聊以此酒慰藉,也算是我家娘娘對各位哥哥的賜福了。」


    話說得動聽,仙侍們自然是感恩,紛紛道謝。


    「多謝娘娘好意。」


    「娘娘真是心地善良。」


    「日後有什麽需要我們的盡管吩咐!」


    仙侍們一句接著一句,說完便領著酒喝了起來。


    臨走之前,那侍女趁著仙侍們喝酒的功夫,悄然往裏間望了一眼。


    結界擋住了她的視線。


    但隔著結界,司嵐卻似有感應般,從昏沉中醒來。


    他自昨日起便心神不濟,現下醒來更是疲累,本想著調息一番,卻察覺不對,側過了視線。


    奇怪,今日淩雲間的結界,怎麽好似薄弱了些?


    淩雲間的結界是祁曉設下的,共有兩道,一道在內,一道在外。內裏結界與祁曉相連,且認主,一般不會發生變化,而外間結界卻是與仙侍有關,仙侍的靈力會加強外間結界。


    若是結界薄弱,那定然是淩雲間外的守衛出了問題。


    司嵐正想下榻去查看,豈料腹中一陣絞痛,將他又按迴了床榻之上。


    那痛楚來得毫無預兆,簡直像要把他全身的靈力逆轉過來。


    司嵐記得紫衿說過的話,但他沒想到,這痛楚竟比前些時日在議事殿還要劇烈!


    而另一邊,側殿之外紅鸞結對,玉石如星點鋪就,一路延伸至天之盡頭。


    大婚將啟。


    徐芷萋奉扇掩麵,額上珠簾輕晃,她餘光寸步不離地定在祁曉身上。


    自天之盡頭投下晨曦微光,籠罩著她與祁曉。


    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登天梯!」


    禮官高聲唿喊,飽含靈力的聲音傳遍天梯之下百裏。


    樂聲不歇,雲霧如潮起,百官跪。


    天梯之下是西境各臣與仙侍,重臣也好仙侍也罷,無論是誰,今日都將伏首於徐芷萋之下。


    「君上。」徐芷萋動作微頓,扇麵落了下來,她伸出手,笑意盈盈。


    而祁曉,難得眉眼微彎,也對她迴以一笑。


    絕色在她眼中暫歇。


    祁曉牽過了她的手,踏上第一節天梯。


    「嘩啦」一聲,淩雲間內瓷瓶盡碎。


    司嵐捏緊了床榻,指尖因用力而變得泛白。


    他麵上由於痛楚,已是血色盡失。


    「好疼……」司嵐渾身顫抖,抑製不住地輕聲哭泣。


    哭聲又混著痛苦的喘息聲,竟有些窮途末路之感。


    他從未如此難受過,即便是五百年前那一次傷重,也比不過今日這痛楚三分。


    他實是忍受不了,本想去碰紫衿留下的傳音靈石,可他現下太虛弱了,靈力又因了腹中的痛楚,根本無從調動,別說捏碎傳音靈石了。


    心急之下,他摔碎了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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