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笑的希望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定格在沈月章為她豁出性命,卻還沒有付出代價,自己全心全意被她愛著的這一刻!


    她甚至卑劣的希望兩個人在這一刻共同死去,她懼怕未知的不確定,隻希望自己死在沈月章最愛自己的時候。


    「那個...」沈月章忽然出聲,對著即將離開的瑞雪,「實在不行的話,黃酒也行啊!」


    柳雲瞧著瑞雪微微僵硬的背影,隻覺懷裏的沈月章可愛極了、有趣化了!


    她忍不住失笑出聲,目光比月光柔和,繾綣地落在沈月章的眉眼。


    這樣的柳雲把沈月章看的一愣,不過她很快就收到了這是可以為所欲為的訊號,想起自己先前被刻意冷落了許多日,如今逮著了機會,立馬勾著柳雲的脖頸就要討迴來。


    柳雲迴應的認真,卻不似從前那般強勢,幾乎是把所有主動權交在沈月章手裏。


    可是不夠,還是不夠!


    沈月章給她的實在太多了,而她給沈月章的,似乎永遠都差那麽一點點...


    良久,柳雲抵著沈月章的額頭平複唿吸。


    伴著兩人如鼓的心跳,柳雲覺得自己在往下墜。


    這感覺很熟悉,和她意識到自己對沈月章有非分之想的那一日一般,她那時也覺得自己腳下輕飄飄的。


    那時,她以為自己是陷入了暗無天日的泥沼,可直到今日,這份柔軟才終於顯露端倪。


    它不是虛無縹緲的雲端,也不是穢臭腐朽的泥沼,它柔軟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著,穩穩的接著柳雲的下墜。


    砰、砰、砰。


    那是沈月章的心髒!


    柔軟的、鮮活的、明亮的。


    *


    酉時初的時候,天色已然暗沉,沈月章也覺出身上有斷斷續續的疼痛。


    沈月章悶頭撞進柳雲懷裏,汗水很快濕透了衣衫。


    半個時辰後,痛覺明顯加劇。


    瑞雪到底還是給她送了壺青梅酒。


    燙的熱熱的,哄小孩兒似的,隻給她沾了沾唇。


    沈月章從痛覺裏緩過神,忽然眼淚控製不住的落了滿臉。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端午節喝了雄黃酒的白娘子,渾身疼的喘不上氣,骨頭好像被敲碎了又重新拚湊起來。


    沈月章慌了,她抓著柳雲的手,示意她去摸自己的腿。


    「你快,快看!我是不是,要現原形了!」


    「沒有沒有!」柳雲扶著她的膝蓋,「還是人腿,放心吧!」


    「你別騙我!」沈月章眼淚止不住的流,她抽抽噎噎的,「我變成蛇,會嚇死你的!」


    你現在就很嚇死我!


    柳雲眉頭皺的緊緊的,落在額頭的掌心就沒挪開過。


    這症狀和她中毒時差不多,可就怕南疆又完善加強了這東西.。.萬一會對腦子有影響了呢?


    而沈月章話音剛落,就見外頭的紅色袈裟由遠及近,瑞雪在旁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娘娘,圓慧大師到了!」


    沈月章不知聽見了沒有,但瑞雪帶著大師進門來的那一刻,沈月章臉色驚慌地幾乎要把自己盤成一團、掛在柳雲身上。


    「法海?你別過來!」


    太後&瑞雪:......


    圓慧大師:???


    *


    疼痛到了一定程度,是會影響人的視線的。


    圓慧大師見怪不怪,萬分艱難的給沈月章把完了脈,而後念了聲佛號。


    「阿彌...」大師心有餘悸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壓低了聲音,「陀佛,娘娘,是中了飲冰無疑。」


    自然了,柳雲是不可能任由沈月章白白熬一整夜的。


    在大師進宮之後,柳雲便去請教過中了飲冰之人,還有沒有什麽旁的特徵。


    大師隻見過柳雲這麽一個病例,要說的話,除了疼痛和平素畏寒之外,也就脈象上能診出些不同了。


    但這脈象上的不同,也要人在發作的時候才能診出。


    顯然,柳雲沒告訴沈月章,便是打定主意要給她教訓的!


    讓她這樣膽大妄為不顧後果!


    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這樣肆意妄為?


    可誰承想,沈月章這教訓收沒收到兩說,柳雲倒是意識到了自己陷得有多深。


    她沒抬頭,指腹揉按著沈月章緊皺的眉心,點了點頭,「幸苦大師了,還請大師稍後再診一次。」


    圓慧大師在外間等,瑞雪便將從郡主那裏得的解藥送到了柳雲手邊。


    見她將藥丸直接送進自己嘴裏,瑞雪麵上一驚,「娘娘?」


    柳雲麵無波瀾的吞了那藥,方才鬆了口氣,甚至隱約帶出些笑意來,「都是一樣的毒,誰來試就沒有區別了。」


    *


    沈月章感覺自己好像疼暈過去了,耳朵裏的聲音朦朦朧朧,眼前也像是罩著一層白紗。


    她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唇瓣一軟,而後被塞進一顆苦澀的藥丸。


    藥丸許久才化開,沈月章勉力睜了睜眼,麵前人看不清麵容,她本能地靠過去,細細的喘了半晌後,她聽見柳雲的聲音好像清楚了些。


    「好點了嗎?」


    那聲音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沈月章很久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劇烈的疼痛之後,她已經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隻有空泛的累蔓延全身。


    聽說凍死的人,在死前會脫掉衣服,那是一種類似迴光返照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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