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卻沒有讓她感到釋然和輕鬆,反而心裏空蕩蕩的,覺得沒意思極了。


    季容初心想:我好歹也算是個拯救修真界的英雄角色,怎麽如今活得忒淒涼?連個暖床的人都沒有。


    她想來想去,最後總是繞不開玄劫。每次想到玄劫她都覺得心裏一陣陣的疼,尤其是想起昨夜玄劫來找她,那也許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的機會,雖隻有一門之隔,卻造化弄人,終究是沒能相見。


    這不禁讓季容初感到有點難過,每次拒絕玄劫的時候,她總有種傷害了一隻全心全意對待她的小狗的愧疚感。


    季容初在床上嘆了口氣,她其實沒有什麽能救天下人的把握,隻知自己在做這件事前,倒把身邊人有意無意的傷害了一個遍——玄劫,孟擎宵,丁叮鐺……


    他們一個個皆願意為她捨命而死,如今也快要到了她捨命去救其他人的時候了。


    季容初一人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像是覺得冷,咳嗽了兩聲。


    外麵響起了很輕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她的房門被敲響。


    季容初從床上坐起來,問道:「誰?」


    「季仙子,是我,清歌。」門外的女聲說道。


    季容初下床去將門打開,門外的清歌持著一個小巧燭台,暖色的燭光映照她的麵孔,眼眸中帶著關切之意。


    她笑吟吟的說道:「漏夜前來,不知是否叨擾了季仙子安眠。」


    「沒有,我還沒睡。」季容初側身迎清歌進來。


    不知為什麽,季容初總覺得清歌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雖然今天才第一次見,卻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故人一般。


    清歌卻搖了搖頭,沒有進入季容初的房間之內。


    她說道:「那日我見那名火靈體的女子留給您一根羽毛,能否借我一觀?」


    季容初將羽毛從儲物戒中取出,清歌拿到那根鳳凰羽毛,眼神複雜,她道:「此乃鳳凰尾羽,據說持有此羽之人若是落難,可引來天火之凰前來相助。」


    說著,她拿著鳳凰尾羽在燭火上輕輕一掃,那根羽毛被火光灼燒以後發散出柔和的光芒,客艙內原本刺骨的寒意被一掃而空,一室暖意。


    清歌將發著光的羽毛遞還迴去,微笑道:「除此之外有什麽用處尚且不知,但是能用來烤個火也是極好的。夜晚的雲舟要比地麵寒涼許多,有了此物會好過不少。」


    季容初怔愣一瞬,才明白清歌應該是聽見她屋內的咳聲,特地來提醒她這根鳳凰羽的用法。


    季容初道:「多謝。」


    清歌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還有幾日路程,季仙子一定要顧惜好自己的身體。夜間要是睡不著,隨時去我房間內叫我跟你說說話就是。」


    她說完便持著燭台離開,黑暗的房間內,唯有鳳凰尾羽閃耀著暖色的光芒。


    季容初玩了會兒羽毛,剛想睡下,突然想起清歌的最後一句話。


    她本來以為清歌作為守衛一直守在她的門外,才聽見了她的咳聲,然而清歌剛剛卻讓季容初去她房裏找她,狀態也像是剛被人從床上叫起來。


    那現在是誰守在門外?


    季容初將門推開,就見段飛羽倚靠在牆邊,他五指翻飛,極為靈巧,幾片閃著寒光的鋒利刀片在他指縫間時隱時現。


    見季容初推門而出,段飛羽手指一攏,站直身子,他皺起雙眉,「有事兒?」


    季容初麵無表情的看了他兩眼,砰的一聲又將門關上了。


    段飛羽:「……」


    他又重新靠迴牆上玩他的刀片,表情不見惱火,反而翹起唇角,輕笑了兩聲。


    第二日,季容初暈船了。


    她醒來時便沒什麽精神,頭腦昏沉,身上一陣陣出冷汗。


    依稀之中,她感到好像有人進出了她的房間,還有人為她診脈,清歌的聲音在近處響起,似乎在和什麽人交談。


    「不僅是暈船,之前受過大傷,一直沒有修養好,又連續奔波了至少半年,積勞成疾,一下子全找上來了。」


    「……不,不用喚醒她,讓她睡吧,醒了也是難受著,船上藥材不多,到了未央天後再好好調理。」


    「還有幾日能到?七日?不行,太久了,最多五日。」


    「你看著她一會兒,我去煮藥。」


    季容初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一片茫茫大霧裏,跟著周圍一切事物都隔著一層屏障,她不知該去哪裏做什麽,也分不清白晝黑夜,隻覺得站在原地身上一陣陣發冷。


    懷中的鳳凰火羽無人注入靈氣,此時溫度已經全部消散了。


    季容初躺在床上難受的喘息著,手中緊緊的抓著被褥,恍惚間,似乎有人將她的手掰開了,把她冰涼的手握在手中取暖。過了一會兒,那人又躺上了她的床榻,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裏。


    季容初往熱源處蹭了蹭,氣息漸漸平緩下去,乖巧的閉著眼睛。


    她說道:「玄劫……」


    抱著她那人身軀一震,低頭看去,卻發現懷中人隻是夢中囈語。


    他心中甜蜜與苦澀參半,將唇印在她額上,輕輕吻了吻。過了一會兒,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珠串,套在季容初腕上,悄無聲息的從榻上離開了。


    她這一睡,好幾日就這麽過去了。


    當季容初醒來的時候,房間內充斥著藥材的苦澀味道。


    她雖然醒了,整個人仍是頭痛欲裂。乍見有個人影坐在桌邊,下意識的叫了聲:「玄劫,給我杯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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