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坐他麵前執白子的青衣少年就隨意了許多,他一條腿屈起來,將胳膊搭在上麵,懶洋洋的打量著棋盤。


    白衣男人落子後,青衣少年隻是打眼一掃,拈起一顆白子就要落下,卻突然聽見一陣歌聲。


    「連就連……相戀隻盼……奈何……等千年……」


    半山腰處,有女子輕聲哼唱著小調,曲調婉轉優美,引人側耳傾聽。


    青衣少年聽見這歌曲後略一怔忡,他放眼於一片雲海之中,不知在隔著蒼茫的天空思慮著什麽。


    「是池芸在唱歌。」


    白衣男子也聽見了歌聲,微笑道,「應當是丁叮噹教她的,她倆關係不錯,丁叮噹從外麵迴來學會了很多新曲子,族裏大家都覺得好聽。」


    「唔,聽她唱過一兩次。」太微說道。


    他收迴目光,正要往棋盤上落子,手卻一頓。他打量了棋碟片刻,將白子隨手一扔,說道:「不玩了,輸了。」


    白衣男子沒有說什麽,他抬起手掌,棋盤上黑白子自動飛入各自棋盒之中,棋盤上空空蕩蕩,他重新拿起了一粒白子。


    白衣男子說道:「你先。」


    太微問:「幾比幾了。」


    白衣男人答道:「你我一共對弈了一百二十七局,我勝一百零六局,你勝二十一。」


    「沒意思,」太微無聊道,「下不過你,先知。」


    被稱作『先知』的白衣男人微微一笑,他說道:「你已經十分了不起,這世間足以做我對手的不過寥寥幾人,而你是我見過的人之中天分最高的,說是天縱奇才也不為過。假以時日,成就必然不止於此。」


    太微咧嘴道,「那假以時日,我能否趕超過你?」


    不知是否因為唿嘯的風聲太大,那歌聲斷斷續續的,最終漸漸消失在白雲之間。


    「不會,」先知平靜的說道,「你是勝不過我的。」


    先知是位容貌極為出眾的男人,抬眼與低眸之間都帶著一種極為出塵的氣質。即使說著這種極為自大的話,也莫名讓人信服。


    說話間,他的身邊出現一圈玉簽,其中一根寫著『丁叮噹』名字的玉簽飛出,落在他手中後化為流光漸漸消散。


    先知嘆道:「何必如此。」


    他一手握住那些即將消散的流光,將它們小心翼翼的裝入了一個罐子之中,那些流光被困於其中,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


    太微撐著下巴看著,問道:「這是什麽?」


    「凝聚靈魂的一個小法器,」先知答道,「為了防止靈偶在外被人殺害,我在它們身上施加了護靈的法術。這樣即使死了也不會魂飛魄散,在罐中修養數年還能重得生命。」


    太微嘲諷道:「然後繼續為你賣命?」


    先知搖了搖頭道:「我是真心想給她自由......你可知她同意離開未央天,將季容初帶迴來前,與我談了什麽條件?」


    太微:「不是要你放她去輪迴轉世麽?」


    先知微笑道:「並非如此,她想要我的命。」


    太微:「......」


    「她很恨我,一直想要殺死我,這對她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先知說道,「我同意了,但她卻沒有按照約定的那般勸說季容初來到未央天,這也正是我意料之外的地方。」


    太微想了想,說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比起要你的命,她更想讓季容初活下去。」


    先知認真的反駁道:「不,你們為什麽要覺得開天門就是讓季容初去送死?有五行靈血護身供給她力量,她將比盛年的孟擎宵還要強上很多,如果這樣的人還不能飛升,還有誰能呢?丁叮噹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也就是說隻要她能將季容初請到未央天,無論是對她還是季容初,都是一件好事。」


    「是不是好事,你說了不算。」


    過了一會兒,太微說道,「還是得她自己決定。」


    先知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丁叮噹的做這一切,是為了將決定權交在季容初手裏?」


    「可是這是沒什麽意義的事,」先知又說道,「季容初一定會來到未央天,未來已經為她註定。你也一定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才來到未央天的。」


    太微嘿嘿笑了兩聲,他拈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盤上,懶聲道:「不知道,下棋。」


    先知注視了他半晌,也搖頭笑笑,跟著落下一子。


    密林之中,季容初頭眼昏花的站在一顆大樹下,扶著樹幹喘了兩口氣。她剛剛跑的太著急,此時渾身上下都已經脫力。


    她不知道自己離祭壇還有多遠,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卻在她心中漫延,這股預感更是在她靈海上的封印莫名其妙解開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就在季容初要繼續趕路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陣陣爆炸聲,巨大的風波在林中炸開,千樹萬葉之間無數流火隕落,就要落在她的頭頂,已經躲閃不及。


    就在這時,她眼前一道冰幕倏然展開,為她擋下一擊。


    然而那冰幕一擊即碎,化作無數碎冰四散。她的腰被人一把攬住,帶著她向側一閃,堪堪躲過那道流火。


    季容初驚魂未定,在看見剛救下她那人後卻愣住了,「......李寒燈?」


    李寒燈臉色蒼白,他看了季容初一眼,放開了她,別過臉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他膚色本來就白,此時更像是褪去了所有的顏色,看上去上次受傷頗重,還未痊癒就趕來了此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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