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初說道:「辛苦了。」說罷登上轎攆。


    當她到了中泰宮門口,發現宮門口早有一人在那裏等她,他一席淺色的貉毛大衣,撐著傘立在門口,玉樹臨風,僅站在那裏就說不出的貴氣逼人。


    她從轎子上跳下來,說道:「你怎麽在這裏等我?」


    玄頡看見她出來,往前走了兩步,將她也攏到傘底下,微微一笑說道:「左等右等不見你,你若是再晚來一時三刻,我就隻好去孟府接人了。」


    季容初道:「我今天明明來得已經很早,你當是誰都像你念書一般積極?」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宮裏走,他們兩人平時念書都在這個地方,進了殿內瞬間暖和了不少,有宮女前來侍候著將季容初外麵的披風收走,伸出手解她披風上係的結。


    玄頡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的放在她的身上,在看見季容初披風上係的結後,目光微微一頓,然後笑了起來:「初兒,你平時身旁跟著的那個侍女手不是很巧嗎,怎麽今天係了個這麽翹的結。」


    季容初脫下厚重披風,一身輕鬆,她坐在他旁邊的桌子,隨口說道:「還不是怕皇子大人等的心急,這是我一邊趕路,一邊親手打的結,怎麽,不好看?」


    玄頡笑道:「不敢恭維。」


    季容初看見她的桌子上放了一張紙,上麵寫著許多端正的小字,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玄頡的字跡,拿起來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麽?」


    玄頡答道:「題紙。」


    季容初:「?!」


    玄頡道:「你多日未來,夫子一上課肯定要先考校你在家有沒有落下功課,我照著當時學過的內容壓了些題,你在夫子來之前將答案背過,應該能勉強通過。」


    季容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玄頡卻擺了擺手讓她先背題,終於,在夫子踏入殿中的前一秒,季容初背了個七七八八,她連忙手忙腳亂的將題紙塞進書裏,端坐在書案後麵,看起來端正的不行。


    玄頡笑著搖了搖頭。


    夫子一來果然要先考校兩人的功課,他先問的玄頡,玄頡不慌不忙,夫子提出的問題全部對答如流。夫子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看得出來對他十分滿意。


    季容初心不在焉,內心中不停滾動著剛剛背的答案,夫子一叫她的名字,她便精神抖擻道:「學生在。」


    夫子向她提問了幾個問題,玄頡押題極準,她雖然背的有點磕巴,但是也勉強通過,就在鬆了口氣剛要坐下的時候,卻聽夫子突然道:「我之前讓你預習《明夷》,背一遍給我聽。」


    季容初腦袋一空,亂七八糟的背了起來:「……明夷於飛,垂其翼。君子於行,三日不食。有攸往,主人有言……不明晦,初登於天,後入於地。額,利,利堅貞?」


    她聲音越背越小,忐忑的看著夫子,最後沒了聲音。


    夫子並未責備她什麽,而是說道:「解釋一下。」


    解釋總比背書簡單一些,季容初絞盡腦汁的迴憶,答道:「一隻在空中飛行時受了傷的鳥兒仍在繼續飛行,它許久都沒有吃東西,左腿還受傷了,期望有一匹高大的鳥兒來施救,在世間飽嚐失意,感覺天空不明不暗,想要飛往雲霄之上,又墜落在泥土之中。」


    夫子道:「我是要聽你自己的解釋。」


    季容初想了想,答道:「身在黑暗,心向光明,等傷好了,再準備一飛沖天?」


    玄頡神色淡淡的,夫子問道:「殿下以為如何?」


    玄頡起身,說道:「混沌不明,時乖運拙,應明哲保身,退隱為上。」


    季容初心想:超綱了。


    她以為自己答錯了,有些尷尬,聽夫子問她道:「你所答是自己想的?」


    季容初道:「是。」


    夫子說道:「尚可,可見你的腦子也不是完全不好使,不要總是想著走旁門左道,你是劍聖後人,行事更該磊落。」


    季容初低頭一看,自己在背誦的時候手一直在揉搓那書,將玄頡給她的題紙掉出來大半都不知道。她說怎麽背了一半玄頡的神色就有點無奈。


    她硬著頭皮說道:「學生知道了。」


    夫子說道:「坐吧,課後各抄寫今日所學的章節五十遍。若有下次,繼續翻倍。」


    散學後,季容初本想找玄頡道歉,她還沒開口,在門外等著的侍從就走了進來,低聲對玄頡說了些什麽,玄頡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他起身,對著季容初道:「初兒,我父親有事叫我去一趟,下午的課沒法陪你一起了。」


    季容初無精打采的說道:「對不起啊,連累你和我一起受罰。」


    玄頡微笑道:「不必放在心上,等你下午練完功,晚上與我一起用膳吧。」


    季容初剛坑了玄頡一把,按理來說不該拒絕他一起用膳,但是她又已經在下車承諾玄劫晚上一同吃飯,隻好無奈的說道:「今天晚上不行,我已經約了人,不好意思。」


    玄頡微微一怔,臉色微微有點陰沉,問道:「誰?莫不是又是張遊那廝。」


    季容初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張遊就是之前帶她去酒樓聽戲的紈絝,他好像很不喜歡那人,但凡知道她和那人出去玩就十分不高興。


    季容初說道:「不是,是和府上的人。」


    她解釋完,看著玄頡好似還有幾分不高興,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玄頡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他說道:「上次你偷瞞著我和他們一同出去玩,結果迴來就生了一場大病,我總是擔心他人照顧不好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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