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初沉默,將她的手打到一邊。


    季容初和嵐純一般,都是天生靈體。


    她小時候曾差點被邪修掠去做了爐鼎,才知道自己就是那五百年前就沒再出現過的天生靈體。


    對天生靈體來說修行就如同唿吸般自然自在,氣海內無時無刻不在運轉著靈力,那些靈力隨心運轉供她驅使,修行過程中更是從未遇見瓶頸兩字。


    這種體質看上去是上天賜予的恩寵,然而萬事有利必有弊,書中記載擁有這種體質的寥寥數人,無一不是少年隕落。


    有因為過度吐納靈氣導致氣海爆炸而死的,有被邪修做成爐鼎吸幹的,也有在渡雷劫時被比他人強力數十倍的天雷活生生劈死的......死的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唯一的共同點——早。


    且據說擁有天生靈體的人性格脾氣都十分怪癖,是他人眼中的異類。


    這點季容初本以為無從求證,如今修真界靈氣衰竭,已經許久未有天生靈體問世,而往前推幾百年出生的那些天生靈體,又絕大多數活不到這個時候——嵐純算是碩果僅存的,且可以看出來確實有些瘋癲。


    季容初甚至懷疑在雪山上經曆的事情是嵐純謀劃好的一場圈套,即使沒有遇見意外雪崩,她也會故意搞出些岔子,來試探季容初是否是天生靈體。


    嵐純故意在生死關頭逼季容初出手,證明自己的猜想。而季容初被算計的團團直轉,還差點在雪崩中丟了自己的小命。


    從山頂下來後,季容初愈發刻意的躲著嵐純。


    她太瘋癲,做事完全不計後果,那天在雪山上她一次又一次的試探,直到最後季容初都不知她是否留有後手,若是一步踏錯,稍有不慎,兩人都會被掩埋在暴雪之中。


    嵐純和季容初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嵐純是純粹的賭徒,有需要時將自己的命也能當做籌碼全都推出去。而季容初早早受到各方教育的薰陶,是天生靈體中難得一見的穩妥人。


    她如今隻想老老實實在太吾山渡過百年,不想越獄,也不想和他人有什麽過多的糾葛。


    可是老天總讓她事與願違。


    看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男人的時候,季容初陷入了沉思。


    熟悉的銀發和黑帶束目,似乎在幾天前剛剛見過,沒有記錯的話,他說他叫玄劫,是北境的境主,不遠萬裏來到九天扶搖宗來履行和她的婚約。


    直到此處季容初都還能理解,但是他此刻出現在太吾山,就實在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


    太吾山外布置著數層護山大陣,而這裏又因為曾是宗主孟擎霄的洞府,他飛升前在山上留下過一道劍陣,至今無人可破,再加上執法堂弟子在山外日夜巡邏,是一座由不可見的銅牆鐵壁鑄成的監牢。


    季容初一度認為這種安保強度不用來守護什麽稀世神器,而用來看著他們這些犯了錯的囚犯,實在可惜。


    她蹲在離男人不遠不近的地方,抓住掃帚中間那一段,用另一邊戳了戳他。


    「嘿,未婚夫。」


    沒有反應。


    季容初起身,站在男人的身邊,她手腕一翻靈活的將掃帚轉了半圈,從其中抽出一根削的十分尖利的木箭,握住那木箭後就往男人的喉管處狠狠紮去。


    季容初的手很穩,那尖利的木箭在貼著男人喉結的皮肉處正好停下,再往前一寸就能讓他徹底斷氣。


    還是沒反應。


    離的遠時季容初看不出來,此時湊近了看才發現男人的黑衣已經被暗紅色的血跡描深了一片,許多地方被劃破露出猙獰的傷口,那些血跡有一部分已經幹涸在衣服上,還有些傷口仍在湧出新鮮的血液。


    即使能瞬間要了他性命的利器在側,他也沒有任何反應,看樣子是真的昏迷過去了。


    季容初在太吾山裏待了那麽多年,削尖腦袋往外跑的囚犯見過不少,這拚死主動往大牢裏跑的還是第一次見,更何況這人前不久還號稱是自己素未謀麵的『未婚夫』。


    季容初看了眼他腰間掛著的玉玦,心想:罷了,遇見我算你命好。


    她將那根木箭收起來,重新將它藏在掃帚裏麵。然後半攙半抱的將人挪到了自己平日裏休息的山洞裏,這男人比想像中沉不少,好幾次季容初都差點頭重腳輕的帶著兩個人摔在一起,等到了山洞,她已經累的氣喘籲籲。


    季容初將人放在地上,自己坐在一旁休息了一陣。


    之前在青雲殿的時候人太多她沒好意思多看,如今她打量了身邊的男人,心道著這人長得還不錯,就是自己確實是沒有相關的印象,難不成她爹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偷偷訂下的親事?


    她想了想,又覺得以孟擎宵那個性格,估計是懶得管她的婚事的。


    就算她領著隔壁禦獸宗弟子飼養的千年王八遛到他麵前,說這就是自己選好的道侶。孟擎宵多半也是直接將靈印扔給她,讓她自己看著辦。


    季容初在胡思亂想中休息了一會兒,來到玄劫身旁,將他浸了血的黑衣一件件扒了下來,上半身給他脫了個精光,露出精壯的胸膛,然而季容初卻沒心情欣賞男人不錯的身材,而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傷的比她想像中重許多。


    肩膀到胸膛的地方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皮肉外翻,血液不停留出。同時還有許多細小的傷口遍布在身上,還有一些看起來剛剛結痂的舊傷重新裂開,新舊傷交錯,讓人不忍卒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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