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別急,快好了。”他依然輕柔地撥弄著她的發,手法嫻熟。


    “嗯。”她懶懶地答,臉貼著他的腰,眯著眼睛。


    “困了?”


    她搖搖頭,雙手將他抱得更緊。


    官莫北關掉吹風機,蹲下身來,凝望著她,“不舒服?”


    戚南風努力睜開困頓的眼睛,可是腦子裏卻像一團亂麻,擾亂著困意。


    “好累,可是睡不著……”


    男人的大掌撫過她的發,輕輕攏了攏臉側的發絲,溫柔似水地瞧著她,“那寶貝怎樣才能睡著?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你還會講故事?”


    她果然起了好奇心,官莫北暗笑。


    “寶貝,跟我來。”


    古堡三樓,書房門打開,戚南風不由眼前一亮,這裏足有上千本藏書,在實木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散發著質樸書香。


    “我的寶貝喜歡聽什麽故事呢?”官莫北牽著她,眼睛在書架上梭巡著。


    這裏大多都是法文小說,也有翻譯成英文的經典名著。


    驀地,戚南風被一個熟悉的書名吸引,她隻是略微停下腳步,官莫北馬上就留意到了。


    書架上層赫然出現的那本《月亮與六便士》,是她曾經很愛的一本小說。


    高高地擺在那裏,好似已經被冷落了許久。


    她踮起腳尖,伸長了胳膊,可還是差一點點。


    沮喪地喘了口氣,又再去試。


    官莫北笑笑,他腿長胳膊也長,輕輕鬆鬆就夠到了。


    “這個?”男人揉了揉她的頭,寵溺地笑,“有老公在,你還非要自己逞強。”


    戚南風白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接過書,徑直走到飄窗邊坐著。


    官莫北在她旁邊坐下,然後拍了拍他的腿,示意她坐上來。


    飄窗上雖然鋪了墊子,可還是有涼意,哪有他懷裏暖和。


    戚南風也不跟他客氣,坐在他腿上,男人的大腿肌肉緊實,坐上去就像一個肉墩子,給人可靠踏實的感覺。


    “從哪裏開始讀呢?”官莫北從背後擁著她,翻著書,自言自語。


    “隨便,都可以……”


    戚南風窩在他懷裏,背靠在他胸膛上,男人身上熱熱的體溫,和那股迷人的味道,舒服得她眯了眯眼睛。


    書還沒讀就已經要睡著了。


    不得不說,官莫北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帶有磁性的嗓音,在寂靜的書房緩緩流淌,入耳是說不出的妥帖,說是聲優都不為過。


    可是……


    “我不需要愛情,我沒有時間談情說愛,這是人性的弱點。我是個男人,有時候我會想要女人。等到我的激情得到滿足,我就要做別的事了。”


    當他讀到這一段的時候,臉色變了又變,眼睛時不時瞟著女人,越讀聲音越低。


    戚南風閉著眼“嘿嘿”笑了兩聲,伸出手去撫摸男人的臉頰。


    “官莫北,你是選擇月亮,還是六便士?”


    男人將書放到一邊,結實有力的胳膊圈著她,低下頭輕輕吻著她的鼻尖,她的臉。


    “我的月亮不就在身邊嗎?”


    傻瓜,這個問題還用得著問?


    戚南風得到滿意的答案,笑彎了眼。


    還真是像月亮。


    “那六便士呢?”她又問。


    “難道我還不夠有錢?”他答得毫不猶豫。


    這個女人也太貪婪了吧!她現在已經是華國最有錢的女人,還不知足?


    那他隻有更賣力賺錢滿足她。


    戚南風聽他這樣答,小臉溢滿笑容。


    夠囂張,也夠傲嬌,果然是他!


    “官莫北。”她突然喊他的名字,聲音卻不如剛才歡快。


    官莫北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


    “嗯。”


    他將她往上攏了攏,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然後靜靜地等她說下去。


    “我高中是在m國讀的,你知道吧?”她試探著問出這句話,也算是某種鋪墊。


    “我怎麽知道?”官莫北拒絕承認。


    “你少裝了。”


    按照官莫北的性格,他應該早已將她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都查了個底掉。


    可是,她在m國稀裏糊塗加入地下組織的經曆,他應該不知道。


    他們這些成員的資料都屬於絕密,沒那麽容易查到。


    “就算我知道,”他還挺別扭,“又怎麽了嘛……你到底要講什麽?”


    話音剛落,他好像忽然意識到什麽!


    “你別告訴我你跟顧野是在那時認識的?你們是同學?他追過你?那你答應了嗎?”


    他一連串的問題砸來,戚南風都不知道先答哪一個。


    他又問得急切,一臉的不爽。


    戚南風從他懷裏起身,麵對麵坐著,拉著他的手,柔聲道:“你這麽多問題,我一個個迴答你,但是你不準生氣好不好?”


    官莫北挑挑眉,“你先說,我才能知道要不要生氣。”


    他還討價還價上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聽?”


    “要。”


    他捏了捏掌心裏的小手,緊張又矛盾,可到底還是想了解她,想知道她,哪怕是過去。


    戚南風沉吟著,思索該怎麽講比較恰當。


    男人卻已經等不及了。


    “戚南風,我警告你,你不要想在心裏編瞎話騙我!老實迴答我的問題,快點!”


    官莫北捧著她的臉,直視她,她每次說謊的時候就是現在這樣眼珠子骨碌碌轉,他已經被騙出經驗來了。


    她的臉都要被他揉得變形,腮幫子的肉往嘴巴擠,像條金魚一樣嘟著唇,卻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模樣滑稽。


    “官莫北,你不要覺得我好像出軌一樣好吧?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你這麽介意幹什麽?”


    嚇得她都不敢講了。


    官莫北放下手,她的皮膚很薄很嫩,稍微用點力就會留下指印,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紅紅的臉頰。


    “我不生氣,說吧!”


    他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戚南風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才開始緩緩講道:“我跟他其實不算同學,是校友,他比我高一屆,當時我一個人去m國留學,很不適應,幸好遇見他,他幫了我很多……”


    她一邊講一邊留意官莫北的神情,果然,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


    其實,她剛開口說出“我跟他”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明顯唿吸一滯。


    他還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他沒那麽大度。


    他的女人說“我跟他”!


    好像他是他們感情裏的旁觀者,這讓他怎麽受得了!


    官莫北心裏開始後悔,怎麽今天沒把顧野掐死!


    這小子,居然這麽幸運出現在他女人的青春時期。


    而他卻沒有!


    “嗯……”她停頓了一下,琢磨著還要不要講下去,這個男人是個大醋缸,她也實在不敢惹,“你還要聽嗎?”


    “聽。”明顯的咬牙切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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