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憂一雙俊目牢牢地鎖著她的眼睛,追隨著她的視線,熱切又真誠。


    “晚意,我答應你,在一起後隻有你不要我的份,我絕不會先放開你。別再推開我,好嗎?”


    馮晚意終於肯抬頭看他,驀地對上他的視線,心口一震,喉嚨像被什麽堵住,半晌,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不好。”


    “算了。”她又說。


    簡單的幾個字卻像用光了她所有力氣,也好像突然解脫了般,麵容平靜,語氣平和,再沒了之前的糾結。


    “算了?怎麽算?不能算!”


    安無憂不甘心!猛地抵上她的唇,一手控製著她的手腕,一手掐著她的下巴,不讓她逃脫。


    明明是昨晚才品嚐過的美味,為什麽現在再嚐依然會忍不住貪戀。


    他承認他很心動,心動不已。


    一滴淚滑落,鹹鹹的,帶著苦澀。


    安無憂猛地停下,迎麵是一張魅惑的淒楚的臉,手上的力道頓時鬆了。


    隻見馮晚意流著淚,微微笑道:“安無憂,我愛你。”


    她還是在哭,但是突然不再掙紮了。


    就幹脆一點,承認愛他,又有什麽了不起!


    “是我先喜歡你的,可是你不要我,那你現在又來招惹我幹什麽?安無憂,你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安無憂被她突如其來的這番話砸暈了,腦袋懵懵的,整個胸懷裏,晃著的全是馮晚意的笑和淚。


    堅硬的城牆瞬間坍塌,柔軟得一塌糊塗。


    “晚意,晚意……”他柔聲道,大手撫上她的臉頰,手指顫抖著幫她收拾著淩亂的衣服和發絲,一時之間像個手足無措的少年。


    “我的錯,以前都是我的錯,我愛你,我愛你……”他漸漸靠近她,鼻尖相抵,唿吸相聞,“說愛我,好嗎?說愛我,寶貝。”


    止不住的淚水滑落,馮晚意淚眼朦朧地望著他,整個身子靠在牆上,軟軟地像沒有根的花。


    安無憂的心狠狠揪著,上前緊緊地抱住她。


    他寧願她像往常一樣高傲不可一世,哪怕再賞他一巴掌,也見不得她這麽脆弱的樣子。


    他長這麽大從沒有這麽在意過一個女人,隻有她讓他牽腸掛肚,魂牽夢縈,為了她哭,為了她笑,這不是愛是什麽?


    馮晚意乖乖地任他摟著,身上的馨香和軟甜在他鼻尖縈繞,安無憂漸漸唿吸不穩,心猿意馬。


    唇又一次貼上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強勢侵襲,順著耳後肌膚漸漸往下……衝動的情緒一發而不可收拾,眼看就要再一次擦槍走火。


    “安無憂,你又要這麽不清不楚地上床嗎?”


    馮晚意壓抑的喘息響在他耳側。


    冰冷的質問像抑製男人衝動的開關,激得他渾身發燙,又陡然從頭涼到腳。


    “你要我怎樣?!馮晚意,你tm的就是故意折磨我是不是?!”安無憂俯在她身上喘著粗氣。


    為什麽要這麽折磨他?


    很好玩嗎?


    “你說,你要我怎樣?你說清楚!”安無憂沙沙的嗓音,低沉帶著怒氣的聲線,與平時的他很不同。


    此時的馮晚意,內心如同一條沉寂的河流在奔騰,衝向那瀑布的頂端,嘩嘩的響聲侵襲著她的耳膜,驅散著殘存的理智。


    理智的樊籠被衝散,有什麽話即將脫口而出。


    一時靜寂中,連空氣都凝滯。


    她張了張唇,因為太過緊張而繃緊的脊背,卻在聽到一陣突兀的鈴聲後,整個人鬆了下來。


    她長出一口氣,轉身去桌上拿起電話,望了一眼,稍稍猶豫才接起。


    “二哥,我不在家……有急事出去了……嗯,對,好,我知道了。”


    安無憂手撐著牆,苦澀地笑,眸中的血色越來越濃,大掌緊緊握著,朝她走了過去。


    馮晚意見他這副樣子,心下一驚,匆匆掛斷電話。


    安無憂在她麵前站定,渾身散發著怒氣,一把掐上她的下頜,“怎麽,怕戚臨風知道你屋裏藏了人?還是剛跟你上過床的男人。”


    馮晚意冷笑,不屈,又輕蔑,雖然力氣上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論在人心上插刀子她向來在行。


    “對!安無憂,你就是小三!見不得人的小三,滿意了嗎?現在還要繼續嗎?”


    安無憂被她的話激得渾身血液逆流,發了瘋一般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對著她又撕又咬,發泄著心中的怒火,胸腔裏那股憋悶聚集在胸口,泛著刺痛。


    不管不顧地肆虐她的唇,根本控製不住力道,平日裏的紳士和溫柔全都消失不見,漸漸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在兩人嘴裏蔓延。


    安無憂撐起身子,激烈地喘,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恨恨地道:“馮晚意,老子當三也認了!”


    他不管!就算現在隻能做情人,也要留在她身邊把她追迴來。


    他就不信她的心是鐵石做的。


    “那我們是什麽關係?”


    話一出口,馮晚意自己都嚇一跳,沒有恨,沒有怒,倒有一絲羞澀與嬌媚。


    這麽小女人的樣子,真的是她嗎?


    安無憂咬了咬唇,搖頭苦笑,她居然還明知故問。


    都說了他是小三,還能是什麽關係?


    他望著這個躺在她身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如果不是太愛她,就衝她這樣玩弄他的感情,就算上手掐死她都不解恨。


    可是他不舍得。


    他隻能認栽。


    “怎麽,不敢迴答?”


    她還在逼他。


    馮晚意直視著安無憂的眼睛,眼尾上挑,挑釁似的逼著他要一個答案。


    安無憂無可奈何。


    他沒辦法。


    一點辦法都沒有。


    既放不下,又得不到。


    安無憂麵色漸漸變得陰鬱,怒氣消散,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酸楚。


    “你想是什麽關係,都隨你。”


    此話一出,尊嚴全無。


    他好像變成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隻能祈求主人垂憐。


    那個一向驕傲自負的浪蕩公子哥,獻出了他最大的誠意。


    馮晚意腦中嗡的一聲,似有什麽東西猛然炸開。


    又突然警鈴大作。


    她知道她逃不掉了。


    從她的視線看過去,是安無憂無比俊美的麵龐,憂傷的雙眼,緊抿著的唇。


    他破碎又隱忍的樣子,竟讓她莫名地心疼……


    馮晚意猛地唿吸一滯。


    從這一刻起,她徹底淪陷。


    徹底愛上了這麽一個人。


    而愛是什麽,或許是看見他時怦然跳動的心跳,是患得患失的心酸,是當他與別人親近時的醋意,是腦海中上演了無數遍的小劇場,是看不見他就撕心裂肺的想念。


    這些她幾乎每天都在經曆,不知他是不是也一樣。


    而現在,此時此刻,她不想再等,年華易逝,她隻想抓住眼前的幸福。


    馮晚意白皙又修長的手指緩緩撫上安無憂的臉,“安無憂,當情人要有當情人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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