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現在外麵下雨了,外景拍不了,我們拍一點內景吧。”


    “哦?”戚南風心下起疑,這個人又要搞什麽名堂。


    不過還是什麽都沒問,任他牽著站到神父麵前。


    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這情節太熟悉。


    穿著婚紗和西裝的男女,出現在教堂,而這個男人又是心思深沉的官莫北,難道……


    男人太過鄭重的表情,帶著一絲絲難掩的緊張與希冀。


    她太懂他,他發紅的眼圈,眼中的情愫濃得化不開,分明就是真情流露,而不是擺拍。


    她伸出手去撫他的臉,“官莫北,你怎麽了?”


    男人不答,低下頭,從懷裏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一向冷靜自持的他,這時卻手指都在打顫。


    他顫顫巍巍地打開,緩緩開口:“寶貝,在遇到你的那天起,你就是我心中的小太陽,有你在的地方就有陽光,照亮我,溫暖我,謝謝你讓我走近你,謝謝你,接納並不完美的我。”


    “寶貝,你不知道,你向我求婚的那天,我有多想告訴全世界,我有這個世界上最棒的老婆,我的老婆最愛我……”


    他才剛開始,可是已經哽咽到讀不下去,低垂著頭,不敢去看她。


    戚南風這時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勁。


    她向前一步,捧住男人的臉,為他拭去眼角的淚痕,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官莫北,你說得我都懂,我都知道的,莫北……”


    女人溫柔的撫慰,像一個熱乎乎的暖手袋,塞進了他緊張到冰冷的手心。


    “老婆,你讓我說完…對不起…我該冷靜些才對…老婆,我愛你……”


    男人寬厚的背脊不斷顫抖,肩膀聳動,斷斷續續不成調的聲音,無不扣著她的心弦。


    戚南風強忍著發酸的眼眶,說不出話來。


    她為他而跳動的心啊,一下一下扣著和弦,好似一首圓舞曲,在他的心尖跳啊跳。


    “寶貝,我知道你覺得現在結婚太早,沒關係,我等你,多久我都等你,隻求你允許我待在你身邊,哪怕到世界盡頭,我都陪著你,我愛你的心永遠不會變,寶貝…可以嗎?我有這個資格嗎?”


    男人的淚滑落,俊逸的麵龐是情到深處的動容,高大的身軀籠罩在燈光下,卻好似一個殘影。


    他在極力克製自己。


    戚南風早已泣不成聲,她捂著臉,原來…原來所謂的宣傳片是他們的甜蜜記錄,而莊嚴的教堂是他求婚的一環。


    他卻還在繼續。


    “戚南風,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惡,你偷走了我的心,我沒法獨活,我沒法一個人活在這人世間,你要對我負責你知道嗎?”


    “可是寶貝,你又是那麽可愛,你對著我笑,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你對我發脾氣,我隻覺得你可愛,我不怪你,寶貝,我怎麽舍得怪你……”


    他的喉嚨哽住,漸漸說不出話來,可還是堅持要說完,他怕來不及,來不及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這才是他原本準備的求婚,一點都不倉促,他準備了好久。


    稿子寫了改,改了又寫,最後還是決定跟隨自己的心,亂一點沒關係,他知道她都懂的。


    “戚南風,我的一切都給你,我心甘情願,奉上我的所有,你願意接受嗎?一定要接受好嗎?”


    “對不起,之前那心血來潮的求婚,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浪漫,我今天都補給你,你隻要記得今天就好,老婆,謝謝你,謝謝你願意戴上婚戒,你不知道,我……”


    他哽咽到說不下去,好像這一刻要將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完。


    男人落淚,尤其是官莫北那樣的男人落淚,她該很興奮才對,可是此刻她卻隻有源源不斷的淚珠,像泄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而他稍作停歇,就繼續未說完的話。


    “戚南風,我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嗎?我時常在問自己,我是不是太自私,將你困在身邊,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可是,對不起,我離不開你,對不起,將你自私地占為己有。”


    “如果,你以後改變主意,我不知道我會怎樣,我在想,或許有一天你會膩了我,會離開我,可是,對不起,寶貝,我現在還是無法放手,對不起,你隻能是我的,對不起……”


    他雜亂無章的話語,沒有條理,她卻能聽得懂,懂他的患得患失,懂他的彷徨無助。


    此時腦海中全都是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溫柔,他的霸道,他滿滿的一顆心,毫無保留地向她敞開,是暖暖的熱熱的他,他同樣在溫暖著她啊!


    “官莫北,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的……”


    明明她是被求婚的那個人,她是應該接受驚喜的那個人,但她現在卻隻想流淚,隻想抱著他大哭一場。


    男人用指腹溫柔地擦著她的眼淚,對不起啊,又惹得你哭。


    “戚南風,我愛你,這輩子我都最愛你,不,下輩子也愛你,寶貝,答應我,不要離開我,不管你會不會膩,我都要纏著你!我隻有你,我隻愛你……對不起,與我在一起吧!對不起,我愛你!”


    他一直在道歉,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他明明那麽好,那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要道歉?


    戚南風通紅的雙眼,淚眼朦朧中隻看到男人同樣動容的臉。


    他的淚不停歇,像她一樣。


    戚南風再也忍受不住,撲上去抱住他,放肆地痛哭出聲。


    “官莫北…你為什麽要這樣……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值得嗎?值得你這樣嗎?”


    女人心中大慟,淚水連綿不絕,這個傻子,為什麽要說這些話?讓她措手不及,又驚慌失措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隻知道現在很想哭。


    那就跟隨自己的心。


    眼淚斷了線般,洶湧而出。


    男人那邊也沒好多少,他這26年的歲月裏第一次這麽失態,還是在自己最愛的人麵前。


    “戚南風,你願意嗎?我不逼你,你願意嗎?做我的妻子,我此生隻有你,隻有你……”


    戚南風瘋狂點頭,她願意的,她早就答應了的,他為什麽還要懷疑。


    “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是我官莫北的老婆,就算沒有結婚,但自從你為我戴上婚戒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老婆,對不起,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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