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一波三折,發生了一些抓馬的事,但是最後的結果比程周策想像的好太多。


    他已經終於不再是沈時木的附屬,他隻是作為他本身被沈時曦看到。


    想到這裏,程周策低頭笑了下。


    其實聽到沈時曦懷疑他是不是單相思沈時木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他都在想,要不要應下算了。


    起碼他能有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接近他。


    以沈時曦的性子,說不定還會同情他,對他投入更多的感情。


    可是這樣的想法隻產生了一瞬他就放棄了。


    若是真的那樣做了,他們的之間的關係又會拉迴原地,中間始終隔著一個沈時木。


    在對方已經明確的表示不喜歡同性別有用心接近他的情況下,他明知故犯。


    已經算是一個待爆的雷了。


    他不能去說更多的謊言,讓這雷的殺傷力更加大。


    程周策迴到了班裏聚餐的地方,一群人還在嘻嘻哈哈鬧騰著。


    眾人都在調侃剛剛已經成為一對的小情侶。


    上樓的時候,路過的同學給程周策打招唿,程周策點點頭,然後尋了陽台的一個角落處坐了下來。


    他看著遠處靜謐的夜色,覺得有點無聊。


    也沒有什麽人過來跟他說話。


    但也稱不上孤立。


    程周策這人,剛開學就聞名全校。


    那麽多個第一考進來的優秀學生中,他仍是第一。


    模樣好,氣質也不一般。


    所有的一切疊加起來,就給人一種強烈的距離感。


    喜歡他的人一大堆,但也沒見有人敢攀上去。


    在他麵前,眾人總會有種自行慚穢的感覺,他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了的。


    而沈時木是與他截然相反的性子,性格好,人愛笑,是班裏人緣最好的人。


    周圍不少人在圍著問他告白的細節。


    程周策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哦,情書啊,我自己不怎麽會這玩意兒,是我說想寫情書給喜歡的人,讓我哥教我的。」


    程周策聽得隨意,他微探身,去拿前麵前的水,隻是手剛搭上杯壁,他猛地一頓。


    等等——


    剛剛沈時木說,讓沈時曦教他給喜歡的人寫情書。


    而沈時曦當時還以為沈時木喜歡的人是自己。


    程周策的眸子睜了下。


    那沈時曦在描繪情書的時候,裏麵的每一句話所要傾訴的對象……是誰?!


    想到這裏,程周策的心髒猛地一跳,他立馬站了起來,走到了沈時木的麵前。


    「我有點事要問你。」


    周圍的人抬頭看了看程周策,感受到男生身上不同於同齡的壓迫感,連忙散開,將空間留給他們。


    沈時木有些茫然:「啊?」


    程周策其實知道,就算當時沈時曦所想的對象是他,繼而寫出了這封情書,可裏麵是不帶有任何旖旎的感情色彩的。


    對方現在對他還沒有任何曖昧的感情。


    但是程周策能根據這封信判斷出他對自己的認知和看法。


    「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看看那封情書?」


    程周策知道這個請求有些無理,可這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沈時木撓撓後腦勺:「我倒是沒意見,隻是這封情書已經給了蕊蕊,那信就是她的了,你得徵求她的意見。」


    去了躺衛生間迴來的薑玲蕊正好聽到他們說的話,她將信從包裏拿出來遞給程周策。


    「給你看到是沒問題,但你動作要輕點哦。」


    程周策垂眸看著身材嬌小的女生,認真道:「謝謝。」


    是罕見的低姿態,惹得薑玲蕊又看了他幾眼。


    程周策小心翼翼的拆開這封信,他認真的將這封信看完。


    沒花很長時間,然後又動作仔細的將它裝迴到信封裏,還給薑玲蕊,再次說了聲:「謝謝。」


    不知道為什麽,薑玲蕊驀地覺得他有些失落。


    程周策確實有點,這封信的形容和口吻明顯是屬於沈時木對薑玲蕊的情感宣洩,他看不出什麽。


    想到這裏,他垂頭望向沈時木:「我想問問,你哥……是怎麽教你寫情書的?」


    聽到他這麽問,沈時木仔細迴憶那天:


    「當時我本來是準備他念一句,我寫一句的,但我覺得他形容的人不像蕊蕊,就提出了異議,然後我哥說,所有的內容都是我自己的情感表達,各人看事看物的角度不一樣,讓我按自己的心意來就好。」


    「我滿腦子都是蕊蕊,所以他每說一句話,我都會按照自己的第一直覺,改成我自己的想法。」


    程周策低低的「哦」了一聲,似乎還是有些不死心,近乎於執著的問道:「那你還記得他說了什麽嗎?」


    沈時木不知道他為什麽對這個打破砂鍋問到底,但還是絞盡腦汁迴想著。


    最後他看向程周策:「抱歉啊,那天我有點喝醉了,實在記不清他說了什麽,隻記得有火焰蘭還有暴雨還是啥的。」


    火焰蘭……


    暴雨……


    是自己。


    程周策垂頭笑了下,長吐出一口氣:「謝謝,我知道了。」


    隻是還是好遺憾,沈時曦到底說了些什麽?


    沈時曦迴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他將牆上的燈點開。


    這幢房子是灰調的現代極簡風,熾白的燈光照亮整間屋子時,愈發顯得色調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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