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蓉迴宿舍的時候,薑鹿看了看手表,是晚上10點多。


    齊檸正在打遊戲,宇文蓓則在應對商家的推銷。


    過冬了,做高訂的商家們早早就把各種巨貴無比的產品拿出來供宇文蓓挑選。


    她每天都沉浸在購物的快樂裏。


    安小蓉進到宿舍後一言不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怎麽了小蓉?”薑鹿問。


    她幾乎可以確定,安小蓉是去找關萍了。


    因為今天安小蓉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學習的資料,不可能去自習室。


    等了一會不見迴答,薑鹿轉過頭又叫了幾聲。


    “小蓉?”


    “小蓉!”


    安小蓉這才驚慌失措地“啊”了一聲,仿佛剛被人從睡夢中喚醒。


    “你怎麽了,迴來之後魂不守舍的。”


    “你眼睛怎麽了?哭過?”


    安小蓉急忙擦了擦眼睛:“沒有,剛剛我媽又給我打電話了…”


    宇文蓓一聽來火了:“還來騷擾你?她們難道忘了你欠我們10萬塊錢的事了?”


    安小蓉隨口說了幾句話糊弄了過去。


    但她左顧右盼的慌張眼神和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薑鹿覺得應該不是她家裏的事。


    就像是做了什麽壞事,心虛一樣。


    也不知道關萍教授最後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第二天,一向內卷的安小蓉到7點半還沒有起床。


    她已經醒了,但她麵朝牆壁、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小蓉,今天早八,要去上課了。”宇文蓓穿好外套提醒道。


    “蓓…蓓姐,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我就不去了…”安小蓉的聲音低沉且顫抖。


    宇文蓓有點擔心。


    安小蓉作為超級卷王,即便是發燒感冒來姨媽她都是最早走、最晚迴的。


    今天居然連課都不去上了,不會是什麽大病吧?


    宇文蓓要讓家裏的醫生來給安小蓉瞧瞧。


    安小蓉自然是拒絕,說睡上半天就好。


    幾人上課要遲到,也就隨她去了。


    外麵的風依然很大。


    南北和程剛已經等在了樓下。


    看見薑鹿下來,南北從懷裏掏出一條圍巾,輕輕圍在薑鹿白皙的脖頸上,一圈圈仔細穿梭交疊。


    直到每個角落都被嚴密包裹。


    圍巾自帶體溫,薑鹿從頭暖到了腳。


    “風大,別凍著了。”南北表情認真,把邊角掖得服服帖帖。


    “嗬,狗男女。”宇文蓓戲笑,“剛出宿舍門就讓我看這亖出。”


    “要不你倆賠我點錢吧。”


    程剛也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說:“不是,哥們兒。”


    “一起來的,你整這出?顯得我很挫啊。”


    當然,兩人也給他們帶了早飯。


    比如宇文蓓愛吃的豆汁和三丁包。


    比如薑鹿愛吃的豆漿和菜包。


    齊檸分到一顆鹵蛋,抗議了一路。


    一輛電動車快速從後麵衝來,眼看要碰到最外麵的宇文蓓。


    “當心!”騎車的人大喊。


    程剛眼疾手快,一把托起宇文蓓的腰轉體360度。


    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宇文蓓竟然也羞紅了臉。特別是程剛堅實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都讓宇文蓓心跳加速。


    “靠!會不會騎車啊!”反應過來的宇文蓓指著騎車的人叫罵。


    雖然罵了,但她似乎沒什麽火氣。


    下一秒才發現,騎車的竟然是時遇。


    “時遇學長?”薑鹿很奇怪。


    時遇一向做事穩重,今天怎麽會這麽冒冒失失的?


    “實在不好意思。”時遇向宇文蓓道歉,“薑鹿,南北,你們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


    時遇稍稍喘勻了,神情嚴肅地說:“關教授她…到醫院搶救了。”


    什麽!


    眾人齊聲驚唿。


    “到底怎麽迴事?”薑鹿急切問道,“昨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要搶救?”


    時遇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他也是今天到係部之後,聽其他老師說的。


    說昨晚關萍騎自行車迴家,路上突然心髒病發作,但是速效救心丸沒有帶在身上。


    然後暈倒在路邊,路人打了急救電話。


    “現在還在京曦第一醫院,我準備過去看看情況。”時遇是真的很著急。


    imo在即,兩位導師都住院了,這對競賽隊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時遇也不多說,又和宇文蓓道了個歉,匆匆忙忙騎著電動車走了。


    “居然又倒下一個。”南北自言自語道,“也不知是天災還是人禍。”


    “你不要多心了。”薑鹿淡淡地說,“這怎麽可能會是人禍呢。”


    “生老病死,誰都避免不了的。”


    南北聳了聳肩。


    反正隻要和薑鹿無關,就和他無關。


    中午迴到宿舍,安小蓉還躺在床上。


    薑鹿給她帶了飯放在桌上。


    宇文蓓一進門就把鞋子甩飛了出去,然後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你們這個競賽隊的導師…是什麽高危行業嗎?”她問,“怎麽接二連三住院?”


    住院?


    安小蓉“跐溜”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


    “蓓姐,你剛才說什麽?”


    “誰住院了?”


    “關教授。”宇文蓓說,“說是昨晚迴家的路上突發心髒病,藥不在身邊。”


    “然後就昏迷了。”


    安小蓉原本恢複好的臉色又變得慘白慘白。她緊咬下唇,小心翼翼問:“那她…沒事吧…”


    “誰知道呢。”宇文蓓無奈的攤了攤手,“時遇去醫院看了。具體的隻有等他迴來才知道。”


    “對了,給你帶了飯,下來吃點吧。”


    …………


    “小蓉?”


    “小蓉!”


    宇文蓓又喊了兩聲,安小蓉才反應過來。


    “你這是怎麽了,一天天魂不守舍的。還是讓我家裏的醫生來給你看看吧。”


    …………


    薑鹿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安小蓉所有反常的舉動她都看在眼裏。


    以往她是不會這麽留意的。


    但南北的話反複出現在她腦海,讓她不自覺得對安小蓉格外留心起來。


    下午,時遇在群裏發信息,通知所有競賽隊員晚上7點到教室集合。


    薑鹿原本是阻止安小蓉去的。


    她覺得今天沒有老師,肯定不會上課的。多半是時遇要通知什麽事情。


    “身體不好就多休息。我迴來告知你就行了。”


    但安小蓉不肯,堅持著從床上爬起來。


    競賽隊的人大多聽說了關萍生病的事,所以都早早來到了教室。


    時遇已經在了。


    他表情凝重地站在講台上,心不在焉地和眾人打招唿。等眾人到齊,他才緩緩說明現在的情況。


    “各位,大家應該都聽說了,關教授昨晚突發心髒病,送醫搶救了。”


    “係部張院長不打算安排新的老師接手,說是…讓我代管…”


    什麽?


    競賽隊沒有導師?開什麽玩笑!


    導師可太重要了。


    導師平時負責上課,要用最快、最簡單的辦法把主要知識點灌輸給學生,傳授很多競賽技巧。


    到了賽場導師就是領隊,要排兵布陣、統攬全局。


    如果沒有導師,等於競賽先輸了一半。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感覺這次競賽前途未卜。


    時遇是這支隊伍的頂梁柱,但現在他也有些茫然。


    作為選手,他對自己非常自信。隻要不遇到蘇染和桑千慧,其他人他都不在話下。


    但作為導師,他怎麽和薑百川、陸從文這樣的人比?


    他強顏歡笑,用力拍了拍手:“沒關係,雖然沒有導師,但咱們金陵大學的底蘊還在。參賽選手也很強。”


    “咱們以力破巧,幹就完了!”


    這番激勵並沒有讓大家興奮起來,反而越來越消沉。


    imo倒計時: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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