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是京圈四大家族之一。


    家主沈滄海雖然已經65歲,卻毫無老年人的慈悲心腸。


    他殺伐果決、老謀深算,被人稱為“老鬼”。在生意場上鮮少有人有人願意和他硬碰硬。


    在他的管理下,整個沈家內部也算是風平浪靜,至少表麵上一團和氣。


    然而就在這天早上,一則新聞讓沈家再度起了波瀾。


    這一日,沈家所有人正圍在餐桌前吃著樸實無華的早餐。


    電視新聞裏突然跳出報道。


    “京省高考狀元、全國卷第1名薑鹿,日前已確定填報金陵大學數學係。她的這一決定也讓廣大網友…”


    “薑鹿”兩個字蹦出來的時候,沈滄海握著湯匙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僅僅這個小動作,便讓在場所有人心中一緊,紛紛屏住唿吸,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屋子裏瞬間安靜,連原本碗筷撞擊的聲音都消失了。


    片刻之後,沈滄海繼續喝湯。


    屋內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老二。”沈滄海拿起帕子擦擦嘴,“這些年,薑百川那裏都有暗中幫助吧。”


    老二沈隨立馬放下碗筷,恭敬地站起來迴答:“父親放心!大姐死後,我們一直都在偷偷幫助薑百川。”


    “先是安排他進了咱們沈家的一個下屬企業,然後一路提拔成為高管。”


    “現在年薪百萬,買了房又買了車,和鹿鹿的日子應該是很好的。”


    “嗯。”沈滄海擦完嘴,放下帕子,“既然很好,那就不用去打擾他們了。”


    “鹿鹿這麽爭氣,想來也是卿言在天有靈。”


    沈滄海起身準備去公司,臨走又轉頭道:“老三。”


    沈意也立刻放下碗筷站起來,等待父親訓話。


    “你是金陵大學的校董,多關心鹿鹿。”


    沈意迴了句“好”,沈滄海就出門了。


    沈隨的老婆白曉玲偷偷使了個眼色,夫妻倆便都放下碗筷,一起迴了房間。


    剛進屋子,白曉玲就變得麵目猙獰、咬牙切齒。


    “一條新聞而已,老爺子就又關心起了薑鹿!”


    “他們怎麽這麽能蹦躂!這麽多年沒人接濟,居然還過得好好的。”


    沈隨立刻打出了“噓”的手勢:“你小點聲,要是讓老爺子知道咱們從未接濟過薑百川,還不得廢了我!”


    白曉玲閉嘴,氣唿唿地坐在床上。


    沈隨立刻上前幫她揉肩。


    “慌什麽,都20年過去了,就算薑鹿迴來又能如何?”


    “一個外姓的,又是個女人,還真能和咱爭不成?”


    白曉玲一把揪住沈隨的耳朵:“女人怎麽了?你忘了當年老爺子是如何扶持你大姐的了?她不也是女人!”


    “要不是她死得早,這副董的位置,哪兒輪得到你來坐!”


    “我可告訴你,薑百川父女倆必須盯住了。絕不能讓他們有翻身的機會!”


    沈隨被揪疼,不停求饒發誓,白曉玲這才鬆了手。


    “夫人,你還記得我資助過一個女學生嗎?叫周羽檬的,她現在也在金陵大學。”


    白曉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再次揪起沈隨的耳朵:“你竟然還好意思在我麵前提她?”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那小狐狸的事。”


    “要不是為了你的副董位置,我早就上公司鬧去了。”


    沈隨又連連喊疼:“夫人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她可以幫我們對付薑鹿。”


    白曉玲立刻住手:“她?一個小狐狸能做什麽?”


    沈隨坐下,抓著白曉玲的手說:“夫人,可別小看了她。她可是個會惹事的主兒。”


    “保準讓薑鹿在金陵大學名聲掃地。”


    白曉玲將信將疑。


    沈隨夫妻二人走後,餐桌上隻剩下了老夫人楚湘玉和沈意。


    “母親。我吃完了,也先去公司了。”


    楚湘玉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沈卿言死後,她就沒怎麽笑過。


    沈意走兩步,又不放心地迴頭看了一眼楚湘玉。


    他擔心這突然出現的薑鹿的消息,會重新勾起母親的傷心事,於是轉身蹲在她麵前問:“母親今日有什麽安排?”


    “我要去看看鹿鹿。”


    “可父親剛剛說,不用去打擾。”


    “哼!”楚湘玉皺眉,“他倒是兩手一攤,何曾真正關心過鹿鹿?”


    “最近鹿鹿的新聞多,我在網上也搜了搜。”


    “你見過哪個年入百萬的家庭,孩子穿成這副模樣的?”


    沈意皺眉:“您的意思是…”


    楚湘玉朝沈隨夫妻的房間瞟了一眼,嫌棄地說:“老二那個媳婦,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還高管,還年薪百萬,也就能騙騙你爹。”


    “隻怕他們這麽多年,從未接濟過薑百川!”


    “薑百川死不足惜。可憐我那外孫女,這麽多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她可是卿言身上掉下的肉啊!”


    說著說著,老夫人眼睛又紅了。


    沈意感同身受。


    他們一家是恨薑百川的,恨到骨子裏的那種。


    在認識薑百川之前,沈卿言是何等的尊貴。


    高門貴女、天賦出眾、氣質絕佳。


    若非沈卿言自己不願拋頭露麵,她的風頭隻怕寧家的寧安如也比不過。


    可結果呢?


    薑百川學術造假被開除,竟忽悠著長姐沈卿言也一同退了學。


    兩人還窩在沈家村的老房子裏偷偷結了婚。


    這些也就罷了。


    沈滄海說,大不了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真正讓楚湘玉徹底崩潰的,是年紀輕輕沈卿言死在了手術台上,她連女兒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葬禮上,她趴在女兒靈柩上哭得撕心裂肺,暈了好幾次。


    薑百川跪在地上,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任由沈滄海和楚湘玉打到吐血。


    在他們沈家看來,一定是薑百川選擇了保小。他就是害死沈卿言的兇手。


    沈意不理解,為什麽不把薑鹿帶迴沈家撫養,直到楚湘玉拿出了一封沈卿言的信。


    那是沈卿言彌留之際寫的,隻有寥寥幾句:


    【父親、母親】


    【女兒不孝,亦不悔】


    【望父母康健、千萬珍重。望鹿鹿隨百川平安長大,此生快樂順遂】


    …………


    正是因為這份遺書,才讓薑百川有了撫養薑鹿的機會。


    沈滄海不忍心薑鹿受苦,決定偷偷接濟這對父女。


    想起過往種種,沈意也是心如刀絞。


    當得知薑鹿考到金陵大學,他就決定要代替大姐好好照看這個外甥女。


    不再讓她受到傷害。


    沈意平複了一下情緒問:“母親要去哪裏見鹿鹿,我送您去。”


    “如果他們沒有買房的話,應該還在沈家村。”


    楚湘玉搖搖頭:“我並不想見到薑百川。”


    “否則,我可能會控製不住殺了他。”


    沈意心底一驚。


    他相信楚湘玉說得出就一定會做得到。


    即便過了20年,母親心裏的恨意也未減半分。


    便在此時,管家來報:“老夫人,剛剛我們派去找薑鹿小姐的人迴來了。”


    “他們說臨近開學,薑鹿小姐去沃尼瑪商城采買一些電子產品和生活用品。”


    “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楚湘玉接過女傭遞來的拐杖,拍了拍沈意:“你上班吧,我去偷偷看看她。”


    “反正我們從未見過麵,她也認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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