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虎在台上熱情洋溢地點名,一位位點到名字的科學家們相繼站起來。


    他們有的敬禮、有的揮手,朝現場人員示意。


    文慧心也沒想到,原本是直播薑百川和陳傲打賭的。莫名其妙跟著薑百川到了這裏,變成了科學家大賞。


    這個環境,令人十分敬畏。


    她有點心虛,問:“這些真的給直播嗎?不保密?”


    “沒事。”薑百川說,“今天本來也有很多媒體在場,原本就是要宣傳出去的。”


    文慧心這才安心。


    “下一位作出重要貢獻的人,是黃景儀院士。”王慶虎在台上熱情介紹。


    “她研究的龍芯一號,為魚—10安上了一顆華夏心髒。”


    台下掌聲雷動。


    黃景儀不喜歡這種場合,隻是簡單站了站。


    陳傲周圍的幾人推了推他。


    “陳院士,下麵就該輪到你了吧。”


    “是啊。眾所周知,這種東西最重要的是內置運算程序。”


    “陳傲猜想解決了許多水下巡航方麵的實際問題,您才應該是第一大功臣!”


    “竟然還有人質疑陳傲猜想,簡直可笑至極。”


    陳傲喜笑顏開,擺擺手說:“功勞是大家的,我也隻是盡我所能而已。”


    “至於那些小人,不用理會。”


    周圍人紛紛豎起大拇指,稱讚陳傲德藝雙馨。


    黃景儀坐下。陳傲便坐直了身體,順便整理了一下西裝梳了兩下本就不多的頭發。


    王慶虎繼續,他看了看手上的名單,眼神又變得熱烈起來。


    “下麵這位,是本次試射成功的關鍵。”


    “我們是按照他的方法計算水流函數,這才讓魚—10有了正確的巡航軌道,精準打擊。”


    “沒有他,我們還不知道要失敗多少次!”


    水流函數計算?那不就是陳傲猜想嗎?全場所有的目光聚焦到了陳傲身上。


    身後幾個人已經把頭往前湊開始恭維他。


    “不愧是陳院士,20年前的猜想到今天依然有生命力。”


    “有陳院士在,是華夏的幸運啊。”


    陳傲也頻頻向眾人點頭示意。


    他表麵風平浪靜,內心卻早已經迫不及待了,心想一會站起來是不是要講些什麽呢。


    是先感謝國家,還是先感謝父母呢…


    台上,王慶虎清了清嗓子,陳傲準備起身。


    “這個人大家肯定都不認識,他叫薑百川,是我前幾天下棋的時候才剛認識的。”


    什麽!?


    剛剛還在糾結是先邁左腳還是右腳的陳傲,頓時臉上“唰”地一下拉下來。


    他整個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盯著台上的王慶虎,臉漲的通紅。


    他剛才…說什麽?


    薑百川?


    怎麽可能?


    陳傲緩緩轉頭,見後麵的薑百川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突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台下的科學家們都是一臉狐疑,左顧右盼地尋找這個從未聽說過的名字。


    但直播間卻是炸了。


    “我天,他剛才說薑百川?”


    “我都忘了,薑百川和陳院士還有一場賭約呢。”


    “難道,劇情要反轉了嗎?”


    …………


    在眾人質疑的目光中,薑百川緩緩站起身,和在場的科學家打招唿。


    黃景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坐在他旁邊的文慧心表情像見了鬼一樣,差點連手上用來直播的手機都沒拿穩。


    “怎麽會是你…”她小聲問道,但薑百川沒有聽到。


    王慶虎在台上向薑百川招手:“老弟你上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你。”


    薑百川輕輕點頭,向舞台走去。


    今日台下都是有名的科學家,最大的風頭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搶走,許多人都有情緒。


    尤其,這個人還是薑百川。


    “等等!”


    經過陳傲身邊時,他厲聲喝道,瞬間打破了歡樂的氛圍。


    他的這一舉動也在薑百川意料之中。


    “王將軍,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水流函數計算,分明是我陳傲猜想裏的內容,憑什麽說薑百川是大功臣!”


    王慶虎見是陳傲,心裏也是尊敬的,所以賠著笑臉解釋。


    “陳院士,前麵三次試射都失敗了,不能準確命中目標。我們一直也找不出問題所在。”


    “就在前幾天,我有幸結識了百川小友。”


    “多虧了他我才知道,原來之前我們一直用的陳傲猜想還有瑕疵,特別在高壓強下時結果不準。”


    “所幸他教了我新的方法,果然成功命中了目標。”


    王慶虎是個粗人,有時候口無遮攔,說出的話如一根根刺一樣紮在陳傲心口。


    陳傲猜想還有瑕疵…


    這幾個字實在太刺耳,把全場的科學家們硬控了很久,大家甚至都要忘了說話。


    現場一片安靜。


    直播間的吃瓜群眾們因為這巨大的反轉,激烈討論起來。


    “我的天,果然有反轉!”


    “將軍親口承認用了薑百川的方法有效,還說陳傲的方法是錯的。”


    “薑百川該不會能贏吧。”


    …………


    在看著直播的寧安如陸從文等人,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這個老師接下來肯定要為難薑百川了。


    果然,陳傲冷笑兩聲,說:“你什麽時候見的王將軍?你這三天分明門都沒有出。”


    “還有,你怎麽可能知道要發生魚雷?這可是機密!”


    薑百川笑道:“剛才王將軍不是說了嗎?下棋的時候認識的。”


    下棋?


    文慧心就想起來了,那天下午薑百川曾在京曦人民公園和大爺下棋。


    那人正是王慶虎!


    陳傲頓時咬牙切齒起來。


    還是大意了。原以為他隻是閑著無聊去公園裏下棋玩,沒想到竟是為了等王慶虎,原來早有預謀。


    可這也太說不通了吧。


    他怎麽會知道魚雷試射的事,又怎麽會偏偏那一天去公園下棋,還正好遇到了一籌莫展的王慶虎?


    難不成還能未卜先知?


    在課堂上偷偷看直播的薑鹿恍然大悟,老爹說的前世的大事就是這個!


    前世,魚—10接連4次試射失敗,嚴重偏離目標。王慶虎引咎辭職,軍方暫時擱置了這個計劃。


    直到薑百川死,他都沒有見到發射成功的消息。


    至於王慶虎,薑百川也是偶然在一次電視采訪節目時知道,王慶虎在煩悶的時候喜歡到京曦公園下棋。


    正巧這輩子用上了。


    此刻台下和直播都有了些議論。


    “這個薑百川是不是和陳院士打賭那個?”


    “是啊,就是他說能論證陳傲猜想有錯誤的。”


    “看現在這個情況,難不成陳傲猜想真的錯了?不可能吧,那可是國際上最著名的論斷了。”


    “我也不相信…”


    …………


    這些話傳到陳傲耳中,他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拽過薑百川,叫道:“你別想忽悠大家!”


    “你憑什麽說,之前三次試射失敗是我的原因,最後一次成功是你的功勞?”


    “萬一是那魚雷其他方麵有問題呢?”


    “今天不說出個原因,我要告你損害我的名譽!”


    “行了,都別叭叭了。”關鍵時刻,黃景儀站了出來。


    “百川,你確實需要解釋一下。”


    “陳傲說的對,前三次失敗未必就是他的猜想出錯,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問題。”


    “說他的猜想錯誤,可不是這麽簡單的事。”


    “對啊!你說啊!說得出來嗎?”陳傲歇斯底裏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當然。”薑百川早有準備,眼睛直直盯著陳傲,仿佛在釋放所有的怒火。


    “現在我就開始演算。”


    “你偷我的,我會讓你加倍還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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