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您醒了?”


    一位身著紅衣的丫鬟,見床上的人翻身坐起來,忙上前攏了紗帳,圓臉帶笑,語氣驚喜。


    “嗯!”高影兒衝小巧可愛的丫鬟小瑞點了點頭。


    她醒了有兩個時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發呆迴魂。


    她本是現代龍威隊的特種兵,在執行保衛任務時突遭襲擊,她護首長逃離時被炸身亡。


    當她從黑暗中睜開眼,震驚地發現自己穿越了。整理記憶後,高影兒得知了原身背著災星之名,不得家人喜歡。


    小瑞為高影兒端來一杯溫水,喂她喝,小聲道:“大小姐將三小姐拉下湖,差點沒出事,還好您服了太醫的藥病才好了。”


    高影兒喝了一口水,咳了一下,清了清喉嚨,也同樣小聲問:“長姐怎麽樣了?”


    “大小姐還在發高燒說胡話。”小瑞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一閃而過。


    一天前,六月初一,偉國公府為長房的嫡長女高鳳兒舉辦盛大的及笄禮。


    因天氣炎熱,女眷們上了船遊湖納涼,觀賞著湖中盛開的荷花。


    船穿行在荷田中,有一支罕見的並蒂蓮在湖中亭亭玉立。


    四皇妃江氏驚喜地道:“本宮極少看到並蒂蓮花,這是好兆頭呀。”


    夫人小姐們附和道:“是呀,好事成雙。”


    高鳳兒一心想得到這一支並蒂蓮,來討好未來的婆母四皇妃。


    “我要親手采到並蒂蓮。”她拒絕婆子丫鬟們相助,將身軀探出船欄,伸長手去摘花,船身突然搖晃,高鳳兒身體失去平衡撲身從船上跌落,慌亂之下,她伸手拉向左邊站立的妹妹高影兒,姐妹二人雙雙墜湖。


    還好有驚無險,姐妹二人被救了起來,但因嗆水和受了驚嚇,兩人都昏迷不醒,過了一天還臥床不起。


    高影兒坐在床上,憑著記憶從架子床邊的小方幾抽屜裏取了一麵巴掌大的銅鏡,左右端詳了麵容。


    讓她暗暗驚訝,此身的容貌同少年的自己一模一樣,不同的是此身膚白如玉,她本身的皮膚是銅黑色。


    她十三歲加入特種兵,從早到晚的苦練,日曬雨淋,皮膚自然白不起來。


    高影兒滿意地將小銅鏡放在枕邊,移了腿坐在床邊,提出,“我要去探望長姐的病。”


    小瑞立刻蹲下為高影兒穿鞋襪,勸說,“三小姐,還是不要去,免得老夫人和大夫人怪罪。”


    “看看去。”高影兒堅持。


    剛才,她在床上躺著迴魂的時候,聽顏媽在內室同小瑞嘀咕:“大小姐掉下湖後嚇得失了魂,胡言亂語說話,說她是寡婦,嚇得大夫人親自趕去了廟裏燒香請了一道符紙迴來,為大小姐壓驚。”


    小瑞用極小的聲音道:“大夫人偏心得厲害,也不為三小姐請一道符紙迴來。”


    “不一直都是這樣嗎?”顏媽習以為常了,她起身吩咐,“你好生照看著小姐,我去寺裏為小姐求一道符紙迴來。”


    “是,娘。”小瑞應著。


    高影兒梳妝打扮後,帶著小瑞沿著廊道前行去了離此隻有十幾步之遙的知雅院。


    高影兒抬頭看著建有三樓高繡房的知雅院,轉頭看向後麵她住的知畫院,高聳的樓將陽光遮蓋,隻有陽光當頂和向西時,才能照到破舊的知畫院。


    主仆二人進了知雅院,下人們紛紛行禮,“三小姐。”


    “我來探長姐的病。”高影兒道了來意,又柔聲問,“高媽,長姐的病好些了嗎?”


    高媽曾是老夫人的心腹丫鬟,她出嫁後賜給了高鳳兒做奶娘。


    高媽一臉憂心忡忡,歎氣道:“唉,大小姐的病還沒有多大的好轉。”


    “三小姐裏麵請。”高媽帶著高影兒往屋內走。


    三人邁進廳內,便聽見臥房傳來驚叫聲,“別殺我。”


    接著高鳳兒又含糊不清說了一些話,聽語氣像是在向人求情。


    高影兒的聽力敏銳,將高鳳兒說的話全聽在耳裏,證實了心中的猜測:高鳳兒掉下湖裏後重生了。


    高影兒把玩著一把繡有紅梅花的團扇,暗自樂了:“兩姐妹掉下湖,一位重生一位穿越,有好戲看了。”


    她像是旁觀者一般期待著看熱鬧。


    “大夫人到。”有一位丫鬟通傳。


    接著一位身著華服,頭上插滿了珠釵的夫人,在一隊婆子丫鬟的擁護下威風凜凜匆匆走來。


    高影兒走出來站在門口,恭敬行了一禮,“母親。”


    “你趕緊離開這裏。”大夫人洪氏一張白玉圓盤臉露出嫌棄的表情。


    “女兒來探長姐的病。”高影兒解釋。


    洪氏看向高影兒的眼神像刀片劃過一樣冷厲,嘴裏說出的話比刀片還傷人:“不是因為你,鳳兒會掉下湖嗎?你就是我們國公府的大災星。”


    她揮著手,像趕麻雀一樣,“你趕緊走,別來靠近鳳兒。”


    “喔。”高影兒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洪氏氣唿唿轉身進了內室,瞬間像變了戲法一樣,用極其溫柔的口吻唿叫,“鳳兒,我是娘呀,我的兒,你快好起來。”


    ……


    小瑞朝著大夫人的身後行了一禮,轉身疾步追了上小姐,她勸道:“小姐別難過,再等一年後出嫁就好了。”


    “我並沒難過呀。”高影兒扭身轉頭衝小瑞挑眉一笑。


    她曼妙的身形柔軟如柳絮,膚白如雪五官精致和諧,眼睛清澈,眉毛彎彎,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如花朵綻放嫵媚動人。


    小瑞看著小姐的芙蓉笑臉驚呆了。


    之前,三小姐被老夫人和大夫人責罵後,總是會憂傷哭泣,難過自己不得長輩的喜歡。


    高影兒總是哭著問顏媽和小瑞:“我也是國公府長房的嫡女,他們為何要如此對我?”


    “小姐笑起來好美喔。”小瑞迴過神來喃喃道。


    高影兒撲哧又笑了,伸出手指點了點小瑞的額頭,調侃道:“你沒見過美女嗎?國公府的鳳大小姐那可是全京城的第一美人呢。”


    “大小姐沒有您美。”小瑞輕聲道。


    她也說不出來,三小姐到底是哪裏比大小姐美。


    單看大小姐,大眼高鼻櫻桃唇,膚白細膩柳葉眉,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所以被人稱為京城第一美人。


    高影兒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了屬於她自己的知畫院,那朱紅色的院門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醒目。然而,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急匆匆地進入室內,而是慢悠悠地走到走廊邊,輕輕地倚靠著欄杆坐了下來。


    她微微仰起頭,目光迷離地望向那湛藍如寶石般的天空,整個人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在暗自嘀咕道:“難道說,我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後,就要一直被困在這四四方方、如同牢籠一般的內院裏度過餘生嗎?”想到這裏,她不禁輕歎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惆悵。


    此時,天空中漂浮著朵朵潔白如雪的雲彩,它們自由自在地變幻著形狀,時而像,時而又像駿馬奔騰。而那些展翅高飛的小鳥,則歡快地在空中翱翔,它們清脆悅耳的鳴叫聲宛如天籟之音,響徹整個天際。


    高影兒滿是羨慕地望著這些自由自在的生靈,心中充滿了渴望和向往。她多麽希望自己能夠像那些雲朵和鳥兒一樣,無拘無束地遨遊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天地之間啊!


    一旁的小瑞靜靜地站立著,手中握著一把精致的扇子。隻見她動作輕柔地搖動著扇子,為高影兒送來陣陣涼爽的微風。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時不時地偷偷瞄向自家小姐,似乎想要從高影兒的表情中揣摩出她此刻的心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主仆二人就這般默契地保持著安靜。一個默默地凝視著天空發呆,另一個則悄然無聲地搖動著扇子。不知不覺間,一個多時辰就這樣悄然而逝。


    “小姐,不好了。”顏媽手上拿著一個荷包,急色奔進了院內,看見小姐便叫了起來。


    “奶娘,怎麽了?”高影兒抬頭看向段媽問。


    “三小姐。”顏媽走近行了一禮,壓低聲音道,“大小姐醒了。”她將裝有符紙的荷包掛在小姐的腰上。


    高影兒抿嘴一笑,“好事呀。”


    “可是大小姐醒了就要嚷著同你換親呀!”顏媽著急道。


    “喔。”高影兒並不覺得意外。


    一個重生的人,一定會避開前世的危險,進行不一樣的選擇,這是很正常之事。


    顏媽見自己的小姐無所謂的樣子,她急了,在高影兒耳邊道:“小姐,奴剛才去寺廟為您求符紙,遇上了四皇子府的人也去求符,說是他們的大郡王在邊關得了急病今天被送了迴來。”


    “奴在一側悄悄偷聽,據說大郡王被人下了情蠱毒,沒有解藥,最多能活三個月必死呀。”


    也就是,不出意外的話,高鳳兒嫁出去之後一個月就會成為寡婦。


    高影兒聽了這一番話反而暗生期待:“但願能換成親,我嫁過去做寡婦,能過上自由自在的美好生活了。”


    當然,這些話她不會告訴忠心的奶娘,會嚇壞這位老實的婦人。


    她伸手拍了拍顏媽的手,安撫道:“奶娘別急,換親的事恐怕不成。”


    她還說:“長姐的婚期早就定下,她在八月初八出嫁,我還要明年七月初七才及笄,哪能代姐出嫁。”


    “也是。”顏媽聽到這話後,原本緊繃著的心弦終於稍稍放鬆下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她先是抬起手來,朝著二房所在的方向輕輕一指,緩聲道:“要說起來呀,二小姐倒是挺合適的。”緊接著,她又將手指向了隔壁那座住著庶小姐的知寧院,接著說道:“而且啊,那邊院裏還有好幾位小姐可以代替大小姐出嫁呢。”


    “嗯。”高影兒一邊微微頷首表示,一邊則在心裏暗自思忖道:“高鳳兒可不單單是因為害怕成為寡婦所以才逃婚的喲!她真正打的算盤,其實是要嫁給我的未婚夫,妄想一步登天當上那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呢!”想到此處,高影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笑。


    高影兒剛才去探高鳳兒,聽清了她發燒說的一些胡話,其中一句:"高影兒,你是皇後,你是我妹妹,叫皇上別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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