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老者手持鋼鞭,於陣眼處發號施令。


    二十多年來,無論是官方還是玄門,都在絞盡腦汁找出用最安全的方法解決遊屍。


    特別鍛造出的法器得到龍鱗加護,已非凡品,再結合法陣與眾人之力,足以將遊屍在法陣內擊殺。


    眼見遊屍被困,譚平業周身黑霧再次暴漲,他斜眼譏諷:「困獸猶鬥,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他很清楚,薑蕪能困住遊屍這麽多年是藉助了整座穹山的生靈之力,那也是長埋地底,促使遊屍變異的力量來源。


    在生靈之力麵前,遊屍註定無反手之力。


    如今生靈之力迴歸原主,力量仍在,但他的主人必須在鎮守龍脈,和鎮壓遊屍之間進行二選一。


    無論他們如何選擇,終將進入死局。


    薑蕪淡淡的聲音響起:「你似乎隻對我有所忌憚。」


    譚平業哂笑:「不,我隻是承認玄門第一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他所忌憚的,從始至終都隻是擁有玄門第一名號的那個人。


    薑蕪不以為意:「因為你上一次就是敗在玄門第一的手上?」


    「敗?」譚平業擰眉,「我們是同歸於盡,現在我還站在這裏,所以敗的那個是他。」


    「你並沒有成功複活吧。」薑蕪不疾不徐,繼續道,「七星社、風水門、禦鬼褚家、挑唆萬鬼圍城,還有選擇穹山,放出遊屍,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製造混亂。」


    製造的混亂越多,玄門就越分身乏術,他們也就能爭取到更多時間恢複。


    「你能擁有現在這幅姿態,是在順城的時候吸收了惡念吧。」


    對邪神而言,怨恨、暴怒、恐懼、絕望……所有負麵情緒都是養料。


    這也是他和靜喑不斷在明麵上製造混亂的原因之一。


    七星社明麵上擾亂正常的玄門秩序,暗地裏偷偷收集鬼魂,密謀圍城所用。


    風水門聲名在外,若真因協助官方處理案件被滅門,整個玄門都會亂成一團。


    萬鬼圍城這麽大的事情就算官方出手也不可能按壓,剩下的就是等事情自然發酵,然後產生源源不斷的惡念。


    風水門和禦鬼門既是製造混亂引子,也是首選的複仇對象。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穹山上的遊屍則是不需要多費力氣,就能變成用來對付玄門的工具。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們重生計劃中的一環而已。


    「你現在知道,也已經晚了。」譚平業一字一頓,猶如立誓,「無論過去多少年,我都要你們全部人付出代價!」


    玄門當年對他做過的事,就是子孫後代死上一百次也抵消不了他心中的怨恨。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不是玄門,你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薑蕪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雖然有那麽一點點關係,但我覺得你沒把因果關係捋清楚,造成你們不幸的源頭,難道不是那位不負責任父親?要不是他拋棄你們,你們也不必遭遇後麵那些。你應該先去他的國家複仇才對。」


    譚平業不為所動,餘光朝著邪神方向瞥去,他之所以要困住薑蕪,不過是想拖延一些時間。


    薑蕪嘴上不停:「靜喑,你就不覺得自己很虧嗎?年紀輕輕就被吸幹,好不容易修煉正途幾十多年,最後還是為同一個人做嫁衣,就算是一母同胞,也不至於被利用到死後都不放過吧?」


    沉默數秒過後,靜喑溫柔的聲音響:「到底是誰被利用了呢?我所做的一切,全部出自本心,因為我想這麽做,所以付諸行動。


    可是你呢?你為玄門做了那麽多事,又有幾件是由自身意識決定的。


    玄門第一不過是個頭銜,能為你帶來的除了麻煩,就是麻煩。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拒絕幫他們做事,最後會落到什麽下場?


    或許你今天能夠成功阻止我們,但結果卻是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可是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為那些不相幹的人,不相幹的事付出自己的生命?」


    她的話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薑蕪幹淨利落結束話題:「懂了,我的邏輯打動不了你,你的邏輯我也懶得聽。」


    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


    薑蕪覺得靜喑倒黴,可她自己卻覺得自己站在主導者位置,被利用的那個反而是譚平業。


    此時,臥虎地的上空忽然響起轟隆雷聲。


    薑蕪猛然轉頭,正好看到一道閃電直直劈到遊屍身上。


    譚平業狂笑不止:「還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濃煙散去,女人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漆黑的瞳孔中豎起一道金芒。


    法陣內無風,女人的長發卻向上飄起。


    「不好,她進化了!」法陣外的大師驚慌大吼。


    曆經雷劫,遊屍進化為飛天夜叉。


    隻見她身形一閃,法陣遭到重擊,搖搖欲墜。


    成功的希望轉瞬即去,苦苦支撐法陣的大師們旋即麵如死灰。


    法陣再次發生震顫,守在陣眼位置的大師遭到波及,被彈飛了出去。


    他口吐鮮血,手中的鋼鞭掉落在一旁。


    同一時間,有個人影從旁邊沖了出來,他彎腰撿起鋼鞭,毅然決然衝進了法陣內。


    薑蕪見狀向外發力,譚平業緊跟著加大輸出,力量的對沖不斷發出碰撞聲,他們無法擺脫對方,也不能完全壓製下對麵的力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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