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隱約有事要發生、但什麽都不能確定的感覺真糟糕啊。」萩原研二感嘆,「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還能因為什麽啊。」最直接的原因當然是黑衣組織了。鬆田陣平想到了什麽, 問諸伏景光:「景你在處理點時沒有看見過秋穀嗎?處理點不像是誰都能進的大學,他能在處理點出現, 應該平時就呆在那裏才對。」


    諸伏景光剛想說沒有,就突然想起他獲得牢房鑰匙的方式。


    那段時間裏一直有個人腰間掛著鑰匙串從他門前經過, 每天都在差不多的時間點,像是定時來巡查一樣,諸伏景光一直以為那是負責管理處理點的人員。但是在降穀零帶他出去時,降穀零卻告訴他這裏似乎沒有人在管理。


    「那個時候確實有身份不明的人, 但是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 我沒有聯想到秋穀。」


    十八號研究所裏的人不管是在在工作中還是在工作之餘都很少有穿黑衣服的, 和其他組織成員有極明顯的區分度,因此在看到穿一身黑的人時, 很難在第一時間想到那或許是秋穀。


    「不過, 既然還能看見他, 說明他並不是像我們之前擔心的那樣是身份暴露了。這還算是個好消息。」諸伏景光說。「相比較起來, 我還有一個不算好消息的事要告訴你們。那個我從處理點帶出來的研究員的筆記......」


    ——


    九十九清祐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監聽器,圓柱形的監聽器尾部連著兩根導線,看起來像是一隻蝌蚪。他就用手指捏著「蝌蚪」的頭部,像在水裏遊一樣地讓監聽器在空中劃過波浪線,遊到萩原研二的臉邊。


    他「啾」了一聲,用監聽器碰了一下萩原研二的臉頰。


    諸伏景光開門的手頓了頓。「萩原警官在這裏做什麽?」


    萩原研二捂著被「啾」了一下的右臉,沖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因為我不用上班,所以就過來找清祐了。」


    「哇,綠川先生!」九十九清祐揮著監聽器跟他打招唿,「安室先生怎麽樣啦?」


    「情況在逐漸好轉了,不用擔心他。」


    雖然諸伏景光說得很隨意,好想並沒有很在意降穀零的情況一般,但不管是九十九清祐還是研究所的其他人都很清楚他對降穀零的關心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多得多。


    「哎,明明這個時候應該是由剛出院的我來享受清祐全方麵的關懷的說,現在竟然變成安室君了。」萩原研二撐著臉幽怨道,「安室君,要早點好起來啊。」


    九十九清祐被他逗笑。


    諸伏景光攤出手,九十九清祐像往常一樣把監聽器放在他手裏。


    「這個也不行嗎?」


    「不行啦,完全不行。」


    「其實不用那麽嚴謹也沒有關係。」


    畢竟是要安裝在對講機裏送去警察廳的,最後肯定會被降穀零扣留下來。看九十九清祐這麽為它操心,倒是讓諸伏景光覺得有點可惜。


    九十九清祐認真道:「九十九大人一定會做好的!」


    畢竟是九十九清祐嘛。


    諸伏景光笑道:「是,我明白了。那麽請繼續加油吧。」


    監聽器的每個失敗品都被諸伏景光要走了,九十九清祐並不在乎那些「垃圾」去了哪裏,但那些對於諸伏景光來說卻派上了極大的用場。


    九十九清祐所說的「完全不行」,其實每次都隻差一點點而已。成品已經到了不會影響通話、難以被普通檢測儀器發現的水平了。所以諸伏景光在出任務時把它們裝在了——組織據點的各個角落裏。


    鬆田陣平知道這件事時,用微妙的眼神打量了他好久,嘀咕:「一時之間竟然分辨不出到底誰才是需要被抓起來的犯罪分子......」


    諸伏景光笑著攤手。「闖到人家據點裏去、把整個據點的電力係統都破壞掉了的陣平和研二不也是嗎?」


    但他這麽做之後的成效也很明顯。警察廳又暴露了幾個來自組織的間諜、提前設套抓住了幾位組織成員、破壞了幾次跨國行動、繳獲幾批軍丨火。


    不過這也導致組織突然亟需人手,把主動示好的諸星大和尚且還不能行動的安室透一起接納了進去。


    ——諸伏景光帶著不知道第幾版的監聽器走了,萩原研二不知道在想什麽,有些怔愣地盯著他離開時關上的房門。


    九十九清祐在他麵前揮了揮手,「研二在想什麽嘛。」


    萩原研二迴過神,笑著捏了捏九十九清祐的臉頰。


    「沒什麽,就是在想——綠川和安室關係真好呢。」


    「像陣平和研二一樣噢。」


    「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啦,我和小陣平可是幼馴染噢。」


    雖然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也是幼馴染,但是「綠川光」和「安室透」不是嘛。


    「真好啊,幼馴染。」九十九清祐趴在桌上感慨。


    「但是這樣的話,就會有一個人一直記得你小時候發生過的丟人的事誒。小陣平到現在都還會拿我六歲的時候被同班的女孩子追著告白、然後很丟臉地跑去找老師求助的事來嘲笑我呢。」


    「誒——所以現在才會變成『超人氣警視廳新星』嗎?」


    「哇,這是哪裏來的奇怪稱號?」


    「是研二昏迷的時候,報紙上說的噢。」


    「竟然還有這種評價,突然感覺有點點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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