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警視廳怕是隻有他一個人清楚,麵前這人跟那個萩原研二之前請假到底是因為什麽。


    進入藥物使用的最後階段了吧?


    身心的完全歸屬。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直覺卻隱隱感覺不對勁。


    再加上…這並非是最近第一次碰到萩原研二不在的情況。


    鬆田將麵前之人眸中淡淡的疑慮看在眼裏。


    「萩在等我,前天你找他的事……」鬆田不動聲色地故意開口,卻又隻將話語停在中間,最後隻留下一句冰冷警告,「管好自己。」


    熟悉的感覺迴來了。


    山本久心裏鬆了口氣。


    應該隻是錯覺。


    鬆田陣平是那個「萩原研二」的軟肋,這一點不可能會有錯。


    隻要掌控了鬆田陣平……


    ……


    「一天都沒見到小陣平——」


    萩原研二一副慘兮兮的模樣趴在桌上,旁邊放著一瓶啤酒,有氣無力地開口。


    「研二醬的魂要飄走了……」


    鬆田陣平把人拎了起來抖了抖。


    萩原的身體就隨著鬆田的動作晃了晃,兩眼無神。


    「山本久來找我了。」鬆田言簡意賅。


    簡單的一句,效果卻極佳。


    萩原立刻把自己差點飛出去的魂自覺塞了迴來,坐直身體緊張地仔細拉著鬆田檢查了一番,將對方全身上下摸了個遍。


    美其名曰「組織的手段層出不窮,研二醬要好好檢查檢查」。


    「關於辭職的事情,」鬆田熟練摁住萩原的手,「山本果然還是心急了,而且前天他主動上門找你談了新一輪交易的事情了吧。」


    「小陣平盡管放心好了,」沒有從鬆田身上找出什麽奇怪的東西,萩原鬆了口氣,轉而又道,「隻是這次交易的對象應該不會再是zero,再加上組織這段時間的重心會放在小陣平你的身上……


    「啊啊,所以說小陣平完全沒必要把自己當做誘餌嘛。」


    萩原糾結抱怨道。


    「直接把我抓到那個組織boss麵前倒是能省我們不少事。」


    「雖然知道小陣平和小陣平的係統都很厲害……」看著自家戀人一副冷笑想要手撕組織的模樣,萩原忍不住補了一句,「果然還是不想看到小陣平被抓走的模樣呢。」


    「…放心吧,對方現在還不會直接對我下手,」聽出自家幼馴染話中的情緒,鬆田抬眼看了對方一眼,「至少在這場交易結束之前。」


    萩原敏感地從中聽出了什麽。


    「小陣平……」萩原略微收斂了臉上的神色,「之前我們可是說好的,這次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那是在之前。」


    這個「之前」,兩人心裏都清楚,是在鬆田親眼見到萩原過去的「之前」。


    「而且你剛剛說組織這一次會派出其他人,」鬆田繼續道,「…很大可能是那個gin吧,或者是朗姆那邊派出的人。」


    萩原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但從萩原的沉默中,鬆田已經得到了答案。


    但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兩人沉默對視了幾秒。


    都看清楚了對方眸中的不肯退讓。


    萩原知道鬆田是在擔心他會失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上一世的琴酒殺死了鬆田貓貓。


    「這次我不會失控,」萩原頓了頓,認真道,「我分得清過去與現在。」


    「我知道現在的你不會失控,」鬆田直白道,「我是在擔心你。」


    萩原一時失語。


    「你會需要我的,萩。」


    「小陣平……」


    「這次我們主要的目的是將組織的『目標』透露出去,」鬆田陣平勾了勾唇角,「在組織真正做出決定之前,他們不會動我…說到底,也根本動不了我。」


    萩原怔怔地看著自家幼馴染臉上坦然的自信。


    但他卻依舊遲遲不肯開口退讓應下。


    並非是對自家幼馴染能力的不信任。


    隻是他無法再承受任何一次意外。


    無論是什麽計劃,都要反覆推敲琢磨,盡力做到完美無缺,不容許任何意外發生的可能。


    記憶迴來後,當他再一次重新來看他們之前所定下的整個計劃,他隻覺得自己的手心不斷地在冒冷汗。


    過於冒險。


    整個計劃的中心並非是他,而是鬆田陣平。


    雖然他非常清楚那個係統所能做到的各種不科學事情,也極其了解自家幼馴染極為高超的技巧與能力。


    但是意外之所以會出現,就在於無法控製的因素過多。


    命運反覆無常。


    經曆了那麽多,他無法再相信上天會完全垂青他們這方,他隻相信掌握在自己手中、通過反覆確認所得到的「萬無一失」。


    一時間,僵持不下。


    或許是今天的日期過於敏感。


    鬆田注視著自家幼馴染臉上的緊張,心裏這麽想著。


    雖然誰也沒有提起,但是他們心裏都非常清楚。


    這是抓到炸彈犯的整整三年後。


    十一月七日。


    上一世鬆田陣平殉職的那一天。


    ……


    然而最終,鬆田陣平還是不得不來留了下來。


    計劃趕不上變化。


    就在準備出發前往交易的當天,他們收到了來自降穀零極為匆忙的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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