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沉默了幾秒:「我也是順著你的話。」


    兩個人麵麵相覷,突然覺得當時沒露餡純粹屬於運氣巧合使然。


    經過這一打岔,兩個人的情緒倒是分別緩和了許多。


    「所以,我們有可能是從兩個不同世界一起在這個世界重新活過來?」萩原捏著下巴,盡量拋開自己的情緒分析道,「就像電影裏說的平行世界嗎?」


    鬆田想到了係統這種超現實的存在。


    「有可能,但是我們之前已經確認過了,有些經曆我們確實一模一樣,」鬆田道,「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你的世界裏,你活了下去。」


    「所以我們對比一下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如果有對不上的地方,那就應該是造成結果分歧的地方。」萩原順著鬆田的思路往下走,總結道。


    「對,但是對你來說,那畢竟隻是普通的一天,而且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吧,」鬆田問道,「你還記得嗎?」


    萩原卻點了點頭:「小陣平,因為這些天我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一直瞞著你。」


    「什麽?」


    「因為當年害死小陣平的人跟明天的爆炸犯是同一人,」萩原掩下眼眸,「我曾經想過很多次,如果當時就把兩個人一起抓住,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原本不想讓你擔心,打算明天找機會自己解決。」


    「我知道,」鬆田頓了頓,卻有些驚異萩原如今掩飾情緒的能力,「當時追查兇手的時候我其實發現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恍然兩個世界的鬆田的死亡緣由似乎不同,而關鍵依舊是在即將到來的這一天。


    「既然如此,那我從頭開始說吧。」


    萩原非常細緻地將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敘述出來,但是在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被鬆田打斷。


    「——等一下!」鬆田敏感地發現了不同的地方。


    「怎麽了?」


    「你說,你去的是第一現場?」


    萩原點了點頭:「其實當時好像本來是我要去第二現場的,但是臨時換了位置……等等,也就是說,在小陣平你的世界裏,『我』是死在第二現場的,是嗎?」


    萩原確實非常敏銳。


    不過是一句問話,便直接推出了前後因果。


    鬆田應了一聲。


    「為什麽會換位置,他有說原因嗎?」


    萩原搖了搖頭:「當時時間緊,也沒問那麽多。」


    「既然如此,」鬆田思索片刻道,「明天也換我去第二現場——」


    「不行!」萩原嚴肅道,「在明知第二現場有危險,小陣平覺得我還會同意這種事情嗎?」


    「既然你的世界裏『我』能做到,那麽這個世界裏的我也同樣能做到。」鬆田平靜道。


    「那如果隻是因為世界不同所以炸彈的類型發生了變化呢?」萩原反駁,「現在我們這個世界誰也分不清到底更偏向哪一個吧?如果出了意外,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看著爆炸發生嗎?!然後再看著小陣平你——」


    萩原說不下去了,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我已經有準備了,而且我同樣也不願意再看到你——」


    「有準備?」萩原直接打斷道,「哪怕再來一次,小陣平也沒有見過第二現場炸彈的模樣吧?到時候出事了,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我一個人扔下?」


    「我有一個係——」


    「係統」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就在這個時候,鬆田突然心中一悸,止住了話頭。


    下意識打開了係統。


    視線移到了虛空之中的麵板上,此時的係統的某處突然散發出隻有他一個人能看到的藍色光芒。


    與曾經的粉紅刺眼係列形成鮮明的對比。


    鬆田順著光芒看了過去,但是在觸及上方的幾行字時,目光便直接被緊緊吸引住了。


    在看到鬆田說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萩原還以為是對方打算認輸,然而他又發現鬆田的目光突然停留在虛空之中的一點。但是,鬆田視線聚焦的地方,什麽都沒有。


    「……小陣平?」


    沒有迴應。


    萩原有些慌張,他突然想到了之前他也曾經看到過對方曾做出類似的事情,隻不過當時鬆田都隻是不經意之間的凝神一瞥,每一次都不超過一秒。


    隻是因為他一直關注著對方,所以對方的這種狀態他才抓到過幾次。


    但是現在——


    「鬆田?」萩原的語氣有些慌亂,他把手放在鬆田的眼前晃了晃,但是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小陣平…你別嚇我。」


    萩原匆忙掏了掏衣服,掏出手機準備打急救電話。


    但是還好,還沒等他把電話撥出去,對方便緩過了神。


    隻是,用了一種他完全說不上來的複雜眼神看著自己。


    萩原一時間沒有看明白,但是下一秒,突然感覺一陣困意襲來,萩原心裏清楚這不是正常現象,曾經多年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努力用疼痛感讓自己清醒。


    「小陣平…?」


    鬆田上前一步將即將倒下的萩原攬住,雙方同時跪坐倒在地上,鬆田握住萩原的手,將攥緊的拳頭分開,抬手擁著對方的後背,傾身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對方的額上。


    「沒事了。」


    看著萩原依舊努力拚命地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眼中雖然有不解,但更多的依舊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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