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至極!怎可對易先生胡亂用藥。」


    「你對本王不用自稱臣,亂了規矩。」


    「煜王殿下將來是要一統舜義的。如果殿下當不起,皇上的眾多皇子中便無人可當了。」


    南恩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看來穀太醫的野心不僅僅是舜義的太醫院,似乎還有更高的目標。難道也想做一做舜義的太子麽!」


    「老臣不敢,煜王殿下開得好玩笑,老臣已年入古稀,哪裏還有這番心思,殿下真真是誤會了。」


    「你沒機會,你保的皇兄皇弟們未必沒有。」南恩和從來不屑阿諛奉承的,這穀得望此刻明顯是跟自己拉關係套近乎。


    「臣一介醫者,怎會幹涉朝政!殿下如果覺得臣這樣自稱不妥當,我再也不說了便是。」


    南恩和對他口中的太子沒什麽興趣,隻想盡快醫好蘇知易讓他配合接下來的劇情完成,其他的一概與己無關。


    「易先生究竟如何才能痊癒,若再吞吞吐吐說不明白,本王不管你是不是太醫院的太守,違反了本王的規則,一切都按煜王府規法行事!剛才你也看到了,不管是王妃還是侍衛督主都絕不姑息!」


    「臣……卑職不敢。」穀太醫抬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原本卑職就是要如實說明易先生的狀況,可剛剛……殿下已對卑職生了疑心,怕卑職說了,殿下會將卑職也關到地牢裏。」


    「你不說,罪加一等。」


    穀太醫左右為難起來,說不說橫豎都是一罪,救人一命勝造浮屠,還是如實說吧。


    「易先生並非不能痊癒。隻是這治療易先生的方法……」穀太醫低眉抬眼看著南恩和,如實道:「普天下能救易先生的,真真隻有煜王殿下您一人。」


    「怎麽,讓我一命抵一命?」


    「差不多這個意思……」


    「放肆!用我的命去抵他的命?我瘋了還是你傻了?你們靖王一派果然打了一副好牌!」南恩和早就厭倦了陰謀算計的戲,縱使不來真的,他也覺得無趣。如果在片場,每完成一場他會立刻抽身出戲,迴到自己的世界愛幹嘛幹嘛。沒想到穿越到這裏,一切都是來真的。


    「殿下誤會了,聽卑職細細講給煜王聽。」穀太醫誠惶誠恐地跪著,拱手仰視著南恩和,耐心解釋:「這位易先生原來就是仙位下界曆劫的仙督,隻因為與殿下羈絆了累生累世的業力,才該有此曆劫。所以能救易先生的隻有殿下。」


    「少囉嗦,你直接說我要如何拿命能救他。」南恩和手指撥弄著桌上的茶杯,他倒想聽聽,怎麽才算一命換一命。


    「易先生的血液裏有一種能封閉全身經脈的毒素,需用殿□□內的清血替易公子淨化。」


    南恩和心裏一緊,隨後笑了笑。


    「別人是殺人不見血,你們是見全部。你穀得望敢說出這種話,在煜王府就是死罪。」


    「殿下,老奴隻是實話實說!能救迴易公子的隻有這一條路,別的就再無他法了啊。就算易公子的師傅雲曆師尊親自來,辦法也隻有這一個。」


    「本王不可能為了蘇知易冒這個險。你們隻要盡力救了就行了,生死由命由不得他,你下去吧。」已經被他陷害死了一次,難道還像個傻瓜一樣,為了救他死第二次?傻子也不會這樣做!


    「殿下,淨血的過程並不一定會傷著您……」


    「再敢多言,大刑伺候。」南恩和將麵前的茶杯端起來,剛要放到嘴邊……突然對著穀太醫潑了過去!


    穀太醫嚇了一跳!隨即用寬大的官袖抹了抹臉上掛著的茶漬,隻好磕了頭,悻悻地退了下去。


    殿外的婢女將地上的茶杯拾起,輕輕啜泣著。


    南恩和看過去,隻見那婢女生得玲瓏秀氣,白皙的臉上掛著淚痕,我見猶憐的模樣竟與方諾有幾分神似。


    「為何哭?在殿外伺候覺得委屈?」南恩和看著她問。


    婢女抬起胳膊擦幹眼淚,連著磕了三個頭。


    「奴婢該死,方才在殿外聽到了殿下與穀太醫的對話。」


    「你是被嚇哭了?還是害怕哪天當值犯了錯,也會落得大刑伺候的下場?」


    那婢女頭磕在地上,身體不停顫抖……


    「我就那麽可怕?為何你們一個個見了我,都這般戰戰兢兢,不妨說來與本王聽聽。」


    婢女並未迴答他,而是用懇求的聲音道:「奴婢求殿下救救易先生!奴婢一家曾受過易先生的幫助,易先生對奴婢有救命之恩,隻要能救易先生,奴婢寧可命都不要了。求殿下,救救易先生……」


    南恩和不以為意地問:「你願意為了他,命都不要?」


    「是。」


    蘇知易踱步走到她麵前,突然問:「難不成你喜歡他?」


    「奴婢身份低賤,不配喜歡易公子。除了願拿命救他以外,奴婢從不敢妄想。」


    「你叫什麽?」


    婢女緩緩抬起頭來……眼眶中滿了眼淚。


    「奴婢賤名袁知苡。」


    「本王記得你了,既然你有自我犧牲的意願,本王一定會轉達給蘇知易。若是蘇知易應允了你,本王可親自給你們賜婚。」南恩和半開玩笑地看著她,越看越覺得她跟方諾相似。


    「你以後也不必在殿外伺候了,進殿內做侍女吧,省得委屈了易先生的紅顏知己。」


    恭敬地磕頭……仍舊祈求的聲音道:「奴婢並非貪戀權勢,隻求殿下能救易先生一命。知苡願來世做牛做馬,必定報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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