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流動的河水中,小魚兒懶懶的遊動;岸邊稀疏的雪中,綠色植物悄悄地生長;樹林深處樹冠上堆積的雪,在陽光下逐漸的消融。


    端坐於淺灘處的安昕感受著這個世界龐大的靈氣,如魚得水的吸收。


    體內的靈液逐漸增多,加快了衝刷筋脈的速度,越來越多的雜質排出,不一會兒,安昕就像一隻從臭水溝裏撈出的不明生物。


    被自己身上的惡臭生生臭醒也算是人生一種難得的經曆……


    好一頓自我安慰後,感受到體內靈力的磅礴,安昕滿意的點點頭,迴到岸上,一個清潔術(還是敖玨教的)將自己變迴那個香噴噴的可愛小白狐。


    幾個蹬踏飛躍,安昕快速迴到大樹洞,蹲坐在洞口,閉目感受陽光的能量。


    索性運轉靈力,繼續打通和拓寬筋脈,好加速將洗筋伐髓完成。


    就在她陷入久違的玄之又玄的狀態,身上隱隱散發出光芒時,樹洞的黑暗處,霎時閃過兩道金芒……


    天色逐漸變成橙黃色,又經過幾番色彩的交替成了深沉、穩重的墨藍色,三顆類月星球懸掛於夜幕中,充滿了神秘感和吸引力。


    安昕隱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緩緩從虛無中清醒過來。


    睜開眼,發現似有月光照射在身上,使得白色蓬鬆的毛發泛著銀色的光澤。


    安昕再次飛躍出洞,來到小河邊,選了一個寬闊些的地方蹲下,抬頭。


    原來是這三顆月亮的能量嗎?她心想這個世界真的太得天獨厚了,白日裏的陽光中有能量,就算夜裏的月光也有獨特的能量,怪不得這個世界靈氣那麽充裕。


    嗅嗅空氣中的氣味,尖尖的耳朵聆聽周圍的聲音,一切都那麽祥和,她索性趴在地上,讓月光好好曬曬這身皮毛。


    靜靜地享受了片刻的安寧,樹林深處傳出雜亂的腳步聲,定定的向聲音的來處辨別一會兒,確定是猛獸夜間開始捕獵,小狐狸便幾個縱身迴到樹洞,找到為數不多能曬到月光的地方繼續禪坐。


    就這樣,安昕過了三天曬太陽,洗淨伐髓,曬月光,禪坐的日子。餓了就進空間吃小吃,渴了就喝靈液。


    讓她沒想到的是,這隻小狐狸身體裏的雜質和淤堵簡直多到令人發指。


    竟然在安昕全天候的梳理清淤工作下才堪堪將這些垃圾排出體外。


    不過,就在第三日洗筋伐髓徹底成功後的夜晚,安昕正閉目吸收月光時,她小狐狸的身體漸漸變成了女子曼妙的身體。


    銀色的月光從洞口撒入,美麗的少女一絲不掛的跪坐在月光中,銀白色的發絲飄浮在空中,無風自動。


    膚若凝脂,身有玲瓏,小巧的臉上五官精致,猶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閉著的眼眸處,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樹洞深處,金光再次出現,可這一次,不再是短暫的瞬間,而是長久的凝望……


    日月輪換,大地慢慢褪卻冬日的銀裝,綠色重新席卷大地。


    這個世界的生機似乎特別旺盛,植物生長得飛快。


    安昕特別喜愛樹洞和周圍的環境,隻要不去太遠的地方就遇不到危險,除了偶爾的鳥鳴,這裏簡直就是修煉的天堂。


    而她不知的是,她所在的樹洞正是此方霸主黑蛟蛇銘的冬眠之所。


    沒有動物敢靠近此處,而初始幾日,蛇銘正在冬眠,幾乎沒有任何氣息,身上的氣味也與這棵大樹相似,所以她才將這條盤於樹洞最裏麵的大蛇忽略了。


    安昕夜晚曬月光冥想時才會恢複人身,而白日又變成小狐狸,所以她壓根不知自己早已被一條蛟蛇看了個精光。


    就這樣半個月過去了,這日她的修為終於突破到築基期,煉體竟然也恢複到了煉神境。


    其實她在煆體時發現小狐狸的身體很不錯,簡直就是修煉的好材料,就算沒有藥浴和陰陽水的加持,煆體也相當順利。


    與此同時,天耳天眼同時恢複到千米的探測範圍。


    再探入空間,她驚喜的發現空間竟是擴大了。


    露出了蒙古包後一座閃著各色晶光的靈石山。


    原來當初還剩一大半的靈石山在乾坤世界根本沒有用,用的隻是散在世界各地的靈石。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小狐狸開心興奮了許久。


    跑上靈石山,吸收了好些五行元素,直到身體撐的脹痛,她才意猶未盡的下了山。


    進了蒙古包,走到床前,敖玨還是保持著小白蛇的模樣,一動不動。


    都半個月了,諦聽沒有蘇醒,連敖玨都不“起床”。


    安昕實在太無聊了,又向暖玉輸送了些靈力,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敖玨不醒,暖玉就不能用嗎?”


    安昕考慮到現在她雖然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卻沒有效的攻擊手段,五行術法可能要等恢複到金丹期才能使用。


    她還是隻能苟著,等吸收完這些五行元素靈石,恢複到金丹期才能到處走走看看。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天夜晚,當她再次化為人身時,如黑色巨蟒般的蛇銘從冬眠中徹底蘇醒過來,化成人形。


    穿上黑色的蛇蛻,麵無表情的走近少女。


    為少女披上自己的蛇蛻,蛇銘彎了彎纖薄有型唇,專注的盯著少女美麗動人的麵容。


    翌日,安昕莫名的在搖晃中醒來,張開口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睜開眼,她愣住了。


    ——我在哪兒?怎麽在半空中?有人抱著我?


    她抬頭望去,就見抱著自己的竟是一個男人。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男人優越的下頜線,直挺挺的鼻子,立體有型的眉弓,濃密的像是蝴蝶翅膀般的睫羽,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柔順的披於腦後。


    身上披著一件好似黑色綢緞般的布匹,就像古希臘人用一塊布幾根繩子做成的希頓。


    但就這樣簡單的穿著,配合著他淡漠冰冷的神情,卻襯得他宛若奧林匹斯山上最尊貴的天神。


    蛇銘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低頭看去正對上懷抱裏嬌小狐狸,黑溜溜的大眼睛。


    “小家夥,你醒了?”男人磁性的嗓音響起,瞬間使安昕迴神。


    突然想到,可能是這家夥把自己擼走了,她就來氣,對著他叫道:“你是誰?誰允許你把我帶走的!快放我下來,你這個綁架犯!”


    而她的氣惱質問之語在蛇銘耳裏卻隻是小狐狸“咦咦啊啊”的叫喚。


    “對不起,小家夥,我聽不懂狐狸的語言,你是不是在害怕?”


    男人慢條斯理的話更是激起安昕的惱怒,不分青紅皂白,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靠,肌肉好結實!幸好煉神了,骨頭淬煉過,牙齒不至於咬崩了。


    蛇銘知道自己私自的把小狐狸帶走會讓她恐懼害怕,可是他要在大雨季來臨前到達神殿!


    他知道小狐狸不認識自己,如果是以往遇到有小獸或獸人誤闖入,他最多將其驅逐,也不會過多關注,可……


    他本是蛇,情感淡漠的蛇,經過時間的沉澱,實力的增長,一次次突破,從黑色巨蟒進化成了黑蛟。


    他以為修煉變強,最終成龍飛升才是他的宿命,他一輩子的追求,可……


    看見她,他便安心,見不到她,他會惶恐。


    一想到會永遠見不到她,他就會有一種從內心深處爆發的酸澀,很難受,比蛻皮、進階還要難受,那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於是他自私的將小家夥一並帶了出來。而對於她現在不痛不癢的撕咬,蛇銘完全給忽視了。


    冰涼的大手拂過安昕漂亮的皮毛,引得她一陣戰栗。


    “好了,小家夥,是因為我私自把你帶出來,你生氣了嗎?”蛇銘依舊摸著安昕的被毛想安撫她的情緒,“你住在我冬眠的樹洞裏,可我要走了,怕弱小的你被野獸叼走,便將你帶了出來!”


    男人依舊不急不緩,平穩吐出的聲音不帶一絲熱氣。


    ——雖然解釋的還算有理,但就不能把我弄醒告知我情況,讓我自己選擇要去要留嗎?啊!對了,他一定是覺得我就是隻普通小獸,所以直接當寵物抱走了?


    安昕心裏暗暗腹誹,可眼下也沒別的辦法,隻好先跟著這個男人。


    一路上,蛇銘時不時摸摸她的腦袋,順順她的被毛,這讓安昕感覺很奇怪,卻又掙脫不開。


    不久後,天空飄起幾朵烏雲,蛇銘將下半身化成蛇尾加快速度,遊走上一座矮山,不久找到一個山洞。


    他輕輕放下安昕,將下半身變迴雙腿。安昕趁著這個機會,悄悄往後退,想找機會溜走。


    然而,剛跑到洞口,外麵雨聲突至,傾盆大雨夾雜著狂風唿嘯而來。


    猶豫片刻,退迴洞內。蛇銘看到她的舉動,嘴角微微上揚。


    雨越下越大,山洞內彌漫著潮濕的氣息。蛇銘看向安昕說:“小家夥,等雨停我們再趕路。”


    安昕蜷縮在角落裏,想著先前男子變化出的蛇尾,斷定這一定是獸世文中必不可少的蛇獸。


    文裏都怎麽形容的來著?俊顏盤順,占有欲強,那啥還是2個……


    想到此處,安昕突然臉爆熱,幸虧自己長滿了毛,不然妥妥的紅成番茄。最近怎麽老是想些有的沒的……太糟心了!


    摒除雜念,心中盤算著等雨停一定要離開這個家夥,於是窩在角落開始運行體內靈液,靜靜等待時機。


    可隨著修煉的進行,她又進入了玄之又玄的虛無中……直到夜色漸深,她不知不覺再次化為少女。


    蛇銘為她披上蛇蛻,靜靜守在一旁,目光始終溫柔地落在她身上,而他卻對自己的溫柔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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