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門口傳來三下敲門聲。


    她以為是寶瓶,便道:「不、不用拿寢衣了,我自己備了。」


    「夫人。」


    言溫鬆的聲音不鹹不淡飄進來,江瑜吃了一驚。


    他今日怎麽迴來這樣早?春獵要結束了嗎?


    「稍…稍等下。」江瑜急急忙忙從浴桶裏起身,慌不擇路地,尋找幹淨的帕子給自己擦拭身體,她邊擦邊注意門外那道身影,江瑜想著要給言溫鬆一個驚喜的,可不能讓他提前進來。


    「夫君,我馬上就好。」她又喊了一聲。


    言溫鬆靠在門邊,豎起耳朵聽裏麵的動靜,忽然,裏麵的聲音停了。


    江瑜打開木匣子,終於瞧見了清楣說的可以事半功倍的衣裳。


    那是件薄如蟬翼的金色輕紗,輕紗上繡有一朵一朵海棠,有開的正好的,還有沒開的,那些花朵堪堪能遮住要害部位。


    江瑜在懵了片刻後,立刻將匣子闔起來。


    這,這如何穿得?


    她怎麽能穿這個給言溫鬆看?


    清楣……


    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以為言溫鬆不舉,要,要用這種法子給他治病……


    讓她穿這個衣服跳舞……


    江瑜靠在屏風後,不斷深唿吸,光是在腦子裏想想那個畫麵,她就臉紅得不行。


    衣服肯定是不能穿的。


    對!不能穿!


    那現在該怎麽辦?穿髒衣服?她才將指尖觸碰到屏風上的衣服,又猛地縮迴來。


    不行,上麵都是汗液的味道。


    這也不能穿。


    江瑜手忙腳亂的,正不知該怎麽辦,不慎打翻了椅中的木匣子,那件海棠薄紗跟著一本書同時掉出來。


    同一時間,後麵的門開了。


    言溫鬆緩緩走進來。


    江瑜臉色一白,手忙腳亂撿起地上的薄紗往身上披,而後緊張地將那本書擋在身前。


    「你別進來。」


    言溫鬆腳步一頓,停在了屏風後。他感覺到小夫人嗓音裏的忐忑,輕輕揪起眉,「夫人可是想瞞著爺在裏麵做些什麽?」


    「沒…沒有。」江瑜結結巴巴的,小腿肚子打著顫。


    「爺怎麽不信呢。」


    言溫鬆凝視屏風後那道身影,終於,還是抬步越過了屏風。


    江瑜想往後退已來不及,她披著金色輕紗立在那,懷裏抱著本藍皮書,擋在胸前,她目光驚愕,看向同樣驚愕的言溫鬆。


    然而他的表情並沒能維持多久,又恢複成稀鬆平常的模樣,他冷靜地將視線投注在江瑜身上,從上到下,從前到後,一寸一寸地掃過去。


    江瑜緊張地將腿併攏到一起。


    她想伸手去遮一遮言溫鬆的眼睛,卻發現她的小臂可能碰不到他的臉。


    那要、要不要跑到床上去,躲起來?


    跑的時候衣服會散開吧?


    言溫鬆看著江瑜驚惶的小臉,湊近她,輕輕笑了一聲。


    江瑜聽在耳裏,耳朵紅了,臉也紅了,脖子紅了,連帶著衣裳下的身子也紅了。


    她蜷縮起地板上的腳趾,小幅度地往後退。


    言溫鬆卻忽然伸出兩根修長的指尖,伸過去,夾起江瑜懷裏那本藍皮書。


    「這是什麽?」


    江瑜尚未來得及看,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會也是什麽房中之術吧?」言溫鬆落在她胸前的目光意有所指。


    江瑜快速將身體遮住。


    才要動唇,又想起清楣交代的話。


    一定要沐浴結束後再看……


    和紗衣裝在一起……


    江瑜腦中一咯噔,意識到不妙,抬起小臂去搶,竟不料那東西直接從言溫鬆手中掉落下去。


    曖昧的燭光下,兩人瞧清了上麵的畫作,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相擁著,緊緊交纏在一起。


    「嗬。」言溫鬆輕笑著,彎下腰慢悠悠撿起來,拿到江瑜麵前晃了晃,「夫人竟連這些也準備了,真讓爺意外之喜。」


    江瑜羞臊地將臉別過去。她緩緩蹲下身,兩條小臂緊緊環住自己的膝蓋。


    言溫鬆嘖了一聲,也單膝跪地,蹲在她麵前,從正麵看她,居然發現江瑜哭了。


    他默了默,伸出白皙的指尖給她擦了擦眼角,軟聲道:「哭什麽?爺又不是第一次看。」


    江瑜抬手遮住言溫鬆的眼睛,小聲抽噎著。


    「我,我本來是想跳舞給爺看的,不…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磕巴地解釋,紅了眼眶,微微下垂的眼角看起來十分委屈。


    「地上涼,夫人先起來吧。」言溫鬆拉住她的手,把人輕輕拽起來,江瑜又想躲,言溫鬆按住她胳膊,笑了笑,他彎下腰,將小臂伸到她膝彎處,把江瑜抱起來,放到榻上。


    「夫人偷偷學了舞?」言溫鬆沒什麽情緒問。


    江瑜拿過薄衾將自己裹起來,聞言嘟囔道:「陛下設宴那日,爺看了西域舞姬許久,我以為爺喜愛會跳舞的女子。」


    言溫鬆意外地挑挑眉。


    「那夫人學得如何了?」


    江瑜有些沒底氣道:「還,還行。」


    「該不會也是什麽房中舞吧?」言溫鬆仰躺在榻上,雙手交疊靠在腦後,而後閑散地抬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慢慢晃著,「是不是呀夫人?」


    江瑜本來沒以為什麽,經言溫鬆這麽一說,越想越覺得清楣教的可能不是什麽正經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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