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手臂無力垂下。


    江瑜的心跟著一顫。


    十幾名打手全數被擒,冬子把人關了起來,打算等爺清醒後再行發落。


    寶瓶命一對小廝將言繼海抬迴大房,處理完現場的狼藉,才與江瑜合力將言溫鬆扶迴了院子。


    舊病加新傷,言溫鬆剛剛恢複點的身體像是要迴到半個月前,病發結束後,人也沒醒,反而發起了高熱。


    江瑜給他餵完藥,便一刻不離守在榻邊。


    是時,黑夜裏,打更聲已經響了三迴。


    寶瓶在垂花簾子旁徘徊,冬子則立在廊下。


    江瑜將言溫鬆腦門上的濕帕換了又換,摸摸他額角,似乎降了點熱兒,她鬆口氣,又去看他肩膀上的刺傷,殷紅的血痂隔著一層紗布,依舊有些觸目驚心。


    她撫了撫胸口,不忍再看,站起身,腦袋微微眩暈。


    「夫人,您也早些休息吧。」寶瓶扶住道。


    江瑜搖了搖頭,「我要等爺醒過來,才能安心。」


    「二爺醒了,奴婢再喊您。」她又勸。


    江瑜拉開她的手,揉了揉酸脹的脖頸,勉強笑笑,「姑姑莫要再勸了,爺剛剛退熱,一會兒醒了,該是要吃些東西,我去給他熬碗雞湯。」


    寶瓶瞧她固執,收迴要說的話,轉而拿件厚實披風,把她裹起來。


    「夜裏寒涼,夫人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她叮囑著,看著江瑜出了門。


    她知道,小夫人此刻心裏一定很難受,她需要做點什麽來緩解心慌。


    江瑜就乖巧地點頭,把兜帽戴起來,往外走。


    言府很大,每個院子都很大,臥房到小廚房尚有一段距離,丫鬟走在前方打馬燈,火光綽綽,她就踩著一地不甚清晰的金光,緩緩踏入漆黑的夜中。


    .


    江瑜再迴臥房時,言溫鬆已經醒了,屋內傳來悶悶的咳嗽聲。


    她端著剛熬好的雞湯快步走進去。


    寶瓶則悄悄退出去了,替兩人關上門。


    「爺,我扶你起來。」她將藥碗放在床頭的雕花櫃上,而後蹲下身,胳膊從言溫鬆身下伸過去,小心翼翼避免碰到他肩上的傷口。


    他就看著她一點點靠近自己,小手努力探入他與床榻的縫隙,把他身體往上帶。


    江瑜彎著腰,下巴挨他很近,披風上的蝴蝶結隨著她動作垂落下來,撩撥著言溫鬆的胸膛。


    他忽然反手把人帶入自己懷裏。


    江瑜一條手臂還在他身下,動彈不得,她努力止住內心的兵荒馬亂,將另一隻手放到離他遠一點的地方,海棠紅的帽簷罩住她的臉,也將她麵頰映襯若桃李。


    他一直知道他的小妻子長得好看,明艷艷的臉蛋兒容易招人惦記。


    就是沒料到家賊難防,言繼海居然敢趁他不在,白天就下手。


    當時若不是考慮到日後還要參加科舉,不能有弒親的汙名,他真恨不得把人揍死了。也許是受煙毒的影響,也許是因為前世拿慣了手術刀,他在那一刻甚至起了把言繼海千刀萬剮的心思。


    他已經失去了一次江瑜,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言溫鬆按捺住心中戾氣,吻上小妻子的唇。


    一吻突然,江瑜貓瞳瞪得大大的,她僵著身子,任由他撬開自己細細的齒,將舌尖一點一點探進去,又勾起她細軟的舌,緊緊纏繞。


    她聽到了言溫鬆的心跳聲,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緊張到不敢動。


    言溫鬆趁機翻過身,把小妻子圈在懷裏,壓在身下,他用染有藥草香味的唇親吻著她的,他一隻手墊在她腦袋下,另一隻手去解她披風上的蝴蝶結。


    江瑜略抬起頭,接受他的親吻。


    殷紅的蝴蝶結係帶開了,披風逶迤展落。


    她長長的睫毛叢顫了顫,隻一瞬,言溫鬆便把人緩緩抱起了,緊貼著自己胸膛,唇舌間的廝磨愈發纏綿。他又伸手去解江瑜腰間的細帶。


    黏膩膩的水聲迴響在二人間,她唿吸不夠,由於來不及換氣兒,薔薇花似的麵容上浮起難耐的粉。


    江瑜有些受不住地輕唔一聲。


    言溫鬆動作頓了下,引導她用鼻腔唿吸。


    江瑜跟著他的指示,摸索著練習,不知不覺間,她一條藕臂輕輕搭上他脖頸。


    言溫鬆又把人往懷裏帶了帶,動作時,她胭脂紅的襦裙漸漸滑落下來,空氣中探來一絲涼意,將她的神誌拉迴幾分。


    「爺,雞、雞湯要涼了。」她擔憂地說。


    言溫鬆目光落在她胸前微露的桃紅色帶子上,穩了下神,淡淡嗯了一聲,伸手,似乎想要去解開。


    江瑜倏然按住他的胸口,軟乎乎的小手上並沒有多少氣力,她隻能以這樣的方式與他拉開一點距離,一點勉強夠她平複心跳的距離,好在對方也沒有再繼續。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言溫鬆說過,不勉強她的。


    對,他說過不勉強她的。


    她像是找到了倚仗,努力鎮定盯向他眼睛,去觀察他的神情。


    她以為言溫鬆會有點失望、不高興抑或掃興的情緒,結果什麽都沒有,他隻是淡淡地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她唇角,而後輕輕笑了一聲。


    「怕什麽,爺會吃了你不成?」他落落大方說著。


    倒使得江瑜不好意思起來。


    她咬了咬指尖,單純地,真以為言溫鬆沒有那方麵意思,是她自己想太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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