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輕輕一笑,眼神裏帶著幾分狡黠:“這可不能隨便告訴你,算是我的小秘密吧。”


    老板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小姑娘,你還挺有趣的。”


    他看了雲淺一眼,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說真的,無歲這人雖然性子冷了點,但人還是很不錯的。既然他願意專門給你一個人補課,說明他挺看重你的,你別看他嘴上冷冷淡淡的,心裏其實挺細的。”


    雲淺低頭笑了笑,心想:他嘴上冷淡倒是真的,但心裏細不細,她倒是還看不出來。


    “行了,不打擾你了,慢慢坐著,有什麽需要就叫我啊。”老板笑著起身離開,留下一句:“對了,咖啡錢免了,算無歲給你請的。”


    雲淺盯著桌上的咖啡,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起身準備去結賬。雖然老板說咖啡錢免了,但她總覺得這種“人情”還是不太好白白欠下。


    走到收銀台前,老板正低頭擺弄著什麽,見雲淺過來,立刻抬起頭:“怎麽,喝完啦?”


    “嗯,我要走了,來結賬。”雲淺開門見山地說,拿出了手機,語氣自然卻透著一絲禮貌。


    老板卻擺了擺手,笑得輕鬆又灑脫:“不用,不用。我不是說了嗎,你那杯咖啡,不收錢。”


    雲淺挑了挑眉,眉眼間多了幾分詫異:“為什麽不收錢呢?您這可不像做生意的風格啊。”


    老板聞言,哈哈一笑,手肘隨意地撐在收銀台上:“小姑娘,我跟你說了,無歲是我朋友。他帶人來,我怎麽好意思收錢呢?”


    雲淺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嘴角輕揚:“可是,顧老師都走了,他又沒說替我付錢。”


    老板眼睛一亮,笑得越發意味深長:“他沒說,那我就替他說了。他是這家店的合夥人,帶人過來喝咖啡,本來就不用付錢。”


    “他也是這裏的老板?”雲淺直視對方的眼睛,漂亮又清冷的眸子叫人心肝都為之一振。


    江乘風愣了一瞬,心裏嘖嘖稱奇,他在心裏暗中下注,顧無歲一定會栽在這個女孩的身上。


    “是啊,隻不過平時他忙得很,基本不管事兒。這地方啊,能有點人氣,多虧了他背後的那些學生粉。”江乘風說得理所當然,隨後語氣一轉,“不過,既然你們是這種關係——”


    雲淺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淡淡:“我們沒什麽關係。”


    說完,她朝他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


    江乘風看著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心裏嘀咕了一句:“沒關係?嘖,這話騙鬼呢。”


    雲淺低頭看著手機,纖長的手指摩挲著聊天框,屏幕的光映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那雙眼睛愈發清亮。她點亮手機的瞬間,注意到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周圍的喧鬧漸漸安靜,咖啡館裏的人也稀稀落落。


    她沉默地頓了一下,指尖停在屏幕上,卻遲遲沒有動作。


    她發現,自己第一反應竟不是去給司機打電話,讓家裏人來接她,而是下意識地點開了顧無歲的聊天框。


    她甚至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又偷偷把她刪了好友——這男人做事一向冷淡又決絕,這種事情他絕對幹得出來。想著,他那雙微微眯起的狹長眼睛和一臉冷意的模樣又浮現在腦海中,雲淺心頭一緊,連帶著指尖都微微顫了一下。


    她低頭盯著屏幕,聊天框裏依舊停留著兩人最後的對話記錄,她咬了咬唇,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自己沒出息,還是該說自己太在意他了。


    這份小心翼翼的感覺讓她有些陌生,也有些不甘。雲淺從來不是一個會因為旁人而亂了分寸的人,可偏偏在顧無歲麵前,她的理智總是被輕而易舉地打散。


    或許……這就是保留情感記憶的一個壞處?她忍不住這樣想。可即便心中有些懊惱和自嘲,更多的卻是甜意。


    她無法否認,她貪戀兩情相悅的滋味,哪怕他們之間的情感還未徹底明朗,她也能從顧無歲偶爾流露出的細微情緒裏,捕捉到屬於自己的那一點特別。


    雲淺輕輕歎了口氣,目光落迴屏幕上,思緒漸漸飄遠。


    她抬手點開聊天框,打下幾個字又刪掉,重複了好幾遍後,最後隻留下:


    【雲淺】:顧老師?


    信息發出去後,屏幕上的提示音立即彈了迴來,顯示“已送達”。她的手指懸在手機上空停頓了一瞬,心裏隱隱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等了十幾秒,顧無歲那邊還是沒有迴複,雲淺盯著聊天框裏的那兩個字,心裏像是被撓了一下,忍不住又發了一句:


    【雲淺】:你到家了嗎?


    這次,她放下手機,坐在椅子上,手肘撐在桌麵上托著下巴,目光看向窗外昏黃的路燈,耳邊還迴蕩著江乘風剛才調侃她的話語。


    她嘴角輕輕扯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像自己了。可是啊,即使是這副模樣,她也並不討厭,甚至甘之如飴。


    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她連忙低頭去看。


    【顧無歲】:嗯。


    短短一個字,讓雲淺的唇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可就在下一秒,她忽然靈機一動,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迴了過去:


    【雲淺】:顧老師,明天再給我補課吧,今天的我沒聽夠呢~


    發出去後,她撐著下巴看著屏幕,唇邊的笑意越發深了幾分。她倒要看看,顧老師會怎麽迴答這句話。


    雲淺剛準備退出聊天界麵,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是顧無歲發來的消息。


    【顧無歲】:早點迴家,別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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