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川煩惱地抓了抓頭發。突然,他猛地抬起頭,驚恐地迴憶起了小說《黑影》中的細節,沒錯,小說裏確實沒有寫過裴溫出事的劇情,但在最後一案中,跟林子川一起查案的人員裏卻少了「裴溫」這個名字。


    林子川背脊發涼。原來如此,這裏是個平行世界,《黑影》那本小說是對這個平行世界的不完全反饋,裴溫出意外是真實發生的事,隻不過小說沒有用文字對這件事進行正麵描寫而已,但最後一案中裴溫不在查案人員之列這一細節,已經從側麵暗示了裴溫出事的事實。


    林子川瞪大了眼睛,額頭上豆粒大的汗珠往下流。他想到在最後一案裏,沒有出現的除了裴溫,還有白離雲,莫非白離雲……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林子川心神不寧,慌裏慌張地給白離雲打了個電話。


    白離雲一接電話,林子川就用顫抖的聲音問:「喂,離雲,你在哪裏?」


    白離雲聽出林子川聲音中的慌亂與焦急,連忙用安撫的語氣說:「你怎麽了?你先別慌。」


    「你在哪裏?」


    「你忘了嗎?我今天有任務,來下屬單位支持工作。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本來計劃下午就可以迴去,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遇到了些小麻煩,導致迴程的時間晚了,不過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你在哪裏?」林子川執拗地重複同一個問題。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白離雲察覺到林子川情緒不對,連忙問:「你怎麽了?裴總的事我聽說了,我今天在外麵,沒法去醫院看他,明天我會去。你們重案中隊今天都去了是嗎?情況怎麽樣?聽我說,無論情況怎麽樣,你都要保持鎮定。你現在在哪?在家嗎?」


    林子川搖搖頭,疲憊地說:「我不在家,在局裏。」


    「那正好,我也正要迴警局。你坐著等我,我很快就到了。」


    白離雲急匆匆迴到雲城區公安分局,他沒第一時間迴法醫室,而是去了重案中隊的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的門,白離雲看見林子川孤零零地坐在辦公位上。白離雲走了進去,走到林子川身邊,一隻手放在林子川肩膀上。


    發現是白離雲來了,林子川掐滅了手中的煙。


    白離雲從一旁拽過來一隻椅子,在林子川身旁坐下,問:「裴總情況不太好是嗎?」


    林子川點了點頭,「是,不太好。」他雙手捂著臉,說:「我不太能接受……我把你們當家人,你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出事,我都剜心疼啊。」


    林子川突然緊緊抓住白離雲的手腕,用一種哀求的語氣對他說:「離雲,你之後如果有什麽安排,或者有什麽變動,請告訴我好不好,我很擔心。」


    白離雲微微一笑,說:「我安全得很,不用為我擔心。」


    「傷裴總的人找到了嗎?」白離雲問。


    「還沒,但我會找到他的。」林子川咬牙切齒道。「小肖跟我說昨天他也去了療養院,隻比裴總早一點,他說要是他晚一點或裴總早一點,兩人說不定能遇上,要是兩人遇上了,結了伴,說不定就不會出事了。」林子川告訴白離雲。


    「小肖昨晚也去療養院了?」


    「嗯,他去拿王淑桐藏在床墊下的幾封可疑信件,王淑桐之前在療養院住了許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裴總去療養院的目的跟小肖是一樣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傷人者會不會是想阻止警察去療養院拿這些可疑信件?隻不過他沒遇上小肖,而是遇上了裴總。」


    「有這個可能。」


    白離雲陪林子川聊了一會天,他看了一眼手錶,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便對林子川說:「不早了,咱們迴家吧。迴去養好精神,盡早抓到傷人者,為裴總報仇。」


    林子川聽到「迴家」兩個字時抬起了頭,他看了白離雲許久,不自覺地笑了笑。


    「好,咱們迴家。養好精神去抓傷裴總的人。」林子川說。


    這年頭網絡發達,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比什麽都快。才不到一天的時間,雲城區公安分局一名刑警被襲擊至重傷的消息已經在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


    襲警情節惡劣,網民們紛紛為這位受傷刑警鳴不平,聲援公安局,斥責傷人者。此時不知道是誰爆料,受傷刑警所在的重案中隊因破案率高、破案速度快不久前剛獲得了先進集體的榮譽,於是有網友推測,這樣一個優秀的隊伍一定讓不法分子懷恨在心,所以被針對性報複了。


    深夜,林子川家。


    林子川和白離雲相擁而眠。他們安安靜靜地睡在一起,光是這樣,就足夠彼此讓安心。


    林子川進入夢鄉,在夢裏,他來到了一個遊樂園中,遊樂園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林先生。」突然,白夜的聲音從林子川身後傳來。


    林子川連忙轉身,隻見白夜穿著整整齊齊的白色西服套裝,戴著金邊眼鏡,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麵前。


    白夜臉上帶著職業微笑,朝林子川微微鞠了一躬。


    原來白夜這傢夥還能入夢。


    林子川二話不說衝上前去,拉住白夜,嚴肅道:「白夜,我有話問你。」


    白夜被林子川拉著,依然微笑不減,優雅得體。「林先生想問裴溫的意外是怎麽迴事。」白夜不緊不慢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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