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結局是嗎?」薩沙問,「如果隻是這樣,你不會特地提起。」


    維斯特驚嘆於薩沙的敏銳,所以他很快說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包括那個男人在警車裏大笑著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吞到了肚子裏,卻隻是死於心髒麻痹。


    顯然一個騙保的男人不會這麽做,維斯特熟悉那群人——他隻見過某些有瘋狂信仰的這麽做出這樣的舉動。


    但案件到這裏就結束了,公司上層沒有繼續調查的意思。


    所以在維斯特這裏,這個失蹤案件的結論就是——一個單純的騙保事件。


    「那個小鎮叫什麽。」


    「鬆果鎮。」


    維斯特說,「我們來這兒的時候,還看見了它的指示牌。」


    他想起自己與利維第一次在夢中見麵,就是鬆果鎮外停車場的餐廳裏,那個時候他們看見了馬歇爾的雕像,緊接著撞入了永生派的秘密之中。


    無論是鬆果鎮、永生派還是育兒所,他總覺得它們之間有些聯繫與巧合,更讓他在意的則是那陌生的語言——永生派和育兒所裏都出現過的神秘語言。


    他記得那個噩夢中,利維的口中也發出了相似的聲音,隻不過那個聲音過於的難以重複,聽上去更像是來自於喉嚨中的顫音。


    想到這裏,維斯特覺得他和薩沙在這裏停留的時間有些久了,他轉頭看向薩沙,「育兒所的位置在哪兒。」


    「我們得帶上背包。」薩沙說,「那個地方必須步行。」


    ……


    迴到車裏背上了背包,換上了更加防水的衣物,以及更容易行走的鞋子之後,維斯特才跟著薩沙的腳步,又迴到了孤兒院的中庭。


    「育兒所的入口就在這附近。」


    他說,帶著維斯特繞過中庭的走廊,順著一扇扇碎掉的玻璃窗戶,最後停在了一扇小門之前。


    這個小門是深棕色的,但這應該是褪色之後的痕跡,門上沒有鎖,隻有一副聖母畫像——列印出來的那種。


    靛藍色的聖母懷抱著懷裏的羊羔,身後的天使正隨侍在左右。


    「這裏就是入口。」


    薩沙說著就在維斯特的麵前打開了這扇門——門內有一道筆直往下的階梯,隻能允許一個人前往。


    維斯特站在入口處,有些不確定地看向薩沙,「你確定?」


    這入口實在太顯眼了,相信任何一個路過這裏的人,都會注意到這扇窄門。


    「那裏隻有少數人才能進入。」薩沙說,他沒有說出具體的方法,但維斯特猜測,孤兒院本身與「母親」之間的聯繫或者說交易,讓他們獲得了直接進入那裏的特權。


    隻不過維斯特很懷疑自己是否也能進入育兒所……他記得夢境之中,隻有孩子們,還有穿著特製袍子的成年人才可以通行。


    他把這點疑惑傾訴給了薩沙,卻見對方肯定地點頭。


    「我是母親的孩子,我可以帶著任何人迴到這裏。」


    他說著便彎下腰,先走入了這個窄小的樓梯,裏麵很黑,沒有一點光亮,所以薩沙很快打開了背包上的手電筒,照亮了前方的空間。


    細小的塵埃因為他們的到來,在空中起舞,讓薩沙咳嗽了幾聲。


    維斯特心底隱隱有些不安,但他又無法說出這種不安的來源,於是隻能跟在薩沙的身後,按照對方的步伐,佝僂著脊背,在這種隻能容許一人通過的樓梯上行走著。


    慢慢的,隨著他們的步伐,維斯特能感覺到身後的光亮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當他迴頭的時候,發現身後的入口已經變成了一個泛著白光的小點。


    而他整個人則漂浮於四周的黑暗中,隻剩下薩沙身上背包發出的微弱光線,他仿佛來到了深海之中,眼前的光線也變成了吸引獵物靠近的誘餌,這種聯想讓他覺得不快。


    他腳下的步伐依舊穩定,隻是在心底計算著他們到底下了多久的台階。


    黑暗會讓時間感知變得漫長且錯亂,他掏出自己的手機,發現他們隻是走了十分鍾而已,但對他而言,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2個小時。


    兩旁的牆壁依舊狹窄,維斯特隻是站在台階上,就覺得自己兩旁的肩膀,已經觸碰上了牆壁,好幾次因為走路時身體的晃動,轉向旁邊的牆壁。


    前麵的薩沙倒是沒有任何異常,對方走路的速度和之前一樣。


    「大概需要走多久。」維斯特問。


    「我記得當我們來到平地的時候,就差不多快到了。」


    薩沙沒有迴頭,因為聲音是從前方傳來,再加上這裏空間狹窄,導致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失真,更像一個陌生人。


    「當然確定。」


    「我的孩子。」


    薩沙話音剛落,維斯特就感覺兩邊的牆壁突然開始收緊,他整個人好像被包裹進入了蠶繭之中,他掙紮著想要從牆壁的束縛中脫開。


    卻發現走在前麵的薩沙早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而是一個長著羊頭的怪物。


    它眯著自己綠色的橫瞳,張開嘴——


    「咩!」


    他叫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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