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條件這麽好,追求者應該很多吧。胡柱是怎麽脫穎而出的?”


    能讓孫芳芬去找曹招娣,那這事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


    如此,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胡柱她不了解,一年到頭也說不了幾句話,但胡家人口巨多,張家不會不知道這樣的家庭最是複雜,怎麽舍得把閨女嫁過來。


    “還能怎麽著,青梅竹馬唄!從小一塊玩,一塊兒上學,又在一個組,天天一起上下工。


    胡柱對人家姑娘又好,啥事都緊著張家姑娘為先,你說這事能不成嘛!”


    胡林“……”


    “張家看得上胡柱?”


    就二房兩口子的德行,教出來的孩子能有多好,這張家瞎了眼了?


    “人家胡柱幹活兒利索,話不多,一心向著人家姑娘,能不得人家父母的青眼嘛!


    若沒那個意思,張家兩口子早不讓兩人接觸了。”


    胡林驚訝。


    這樣的孩子是二房能養出來的?


    “我跟你說,你這次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讓我去打探這些小年輕的事兒,那些老婆子還以為我對那張家姑娘有意思,可把我給好一頓臊,說我為老不羞,惦記人家十幾歲的小姑娘。你日後得還我。”


    胡林聽得皺眉,奇怪的看著趙醫生,“你不會還沒結婚吧?”


    趙醫生不用像其他人一樣下地幹活兒,因此生得白淨些,可看著也是三十的人了。


    “怎麽,不行嗎?”趙醫生反駁。


    “不是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為什麽不結婚?”這個發現是真讓她震驚了。


    在這個家家戶戶孩子多如牛毛的時候,居然有這麽異類不結婚,真不知該說他觀念超前還是腦子有病。


    “我本就是個不孝子,多這一條又如何。”趙醫生說得理直氣壯。


    胡林微笑,“不如何,你很好。”


    “你這樣貌不差,工作也體麵,來這兒這麽多年,都是怎麽打發那些媒婆的。”胡林隨意一問。


    “我說我不舉,她們自然就退避三舍咯!”趙醫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胡林神情愣了一瞬,隨後啞然失笑,“好,很好。”


    很合她胃口。


    “你叫什麽名兒啊?”


    “趙銘。”趙醫生給胡林拔針。


    胡林話一轉,“胡柱和張家姑娘在哪兒上工?”


    “怎麽你要去偷窺人家小兩口?”


    趙醫生拿棉花給胡林止血,胡林按住針孔。


    “閑來無聊,去瞧瞧你們嘴裏那麽高評價的胡柱到底如何。”


    “北麵靠河那邊的地裏,他們這個星期負責那片地。”趙醫生收拾輸液器具,“完事了,走吧。”


    “五點我過來打針。”


    “還有告訴我你答應我的。”


    胡林迴去時李愛花蒸的窩窩頭剛出鍋,她抬出來放在灶台上,旁邊放著今天所用的油和食物。


    胡林過去看火,“今天吃啥?”


    “熬白菜和大豆醬蘸生野菜。”


    “什麽時候才能吃上新鮮蔬菜和肉?”天天吃這些,她是真有點受不了了。


    “蔬菜最快得下個月中旬去了,肉的話隻有農忙和年底的時候有。”


    說起來,她也好些年沒吃過肉了。


    “行吧。”這破生活她是一點也過不下去了。


    得盡快讓張家姑娘嫁進來,好讓老兩口把他們趕出去單過。


    插秧結束,恢複了正常上下工,午睡後,胡家人都上工去了,胡林也跟著去。


    曹招娣看見跟在後麵的胡林,眉一橫,“你跟著來做什麽,迴去待著。”


    “趙醫生說我要適當運動運動,這樣有助於傷口恢複。”胡林越過她。


    聽見她這麽一說,其他人看了眼,也不過問。


    二房的人也老實著不作妖,這些天他們都是避著她和李愛花走的。


    現在曹招娣也不敢輕易跟她對上,見她這麽說,暗自啐了一口,也不再多話。


    路上遇上一同上工的鄉鄰,看見她這個小尾巴都調侃,“呦,這還有個帶傷上陣的。”


    “伯伯開玩笑了,我現在哪能掙工分呐,等我讀完書還差不多。


    我就跟著來走走的,趙醫生說我傷口已經完全結痂了,要適當運動運動,老待在家裏不利於恢複。”


    胡林連忙解釋。


    胡春生在聽到胡林的話後,臉上隱隱難堪的神情散去。


    “剛她奶也是說讓她迴去,聽賤丫說是趙醫生讓的,就讓她跟著了。


    這一般除了農忙的時候人手不夠,大隊會組織讓小孩幫忙外,誰家會讓小孩到地裏忙活去,都是要讀書的。”胡春生接著她的話說下去。


    “嘿,找個樂子,你還扯上這些了。”跟胡春生一輩兒的人笑著打圓場。


    大家夥你一嘴,我一句的,這事就過去了。


    胡林走在離胡柱不遠的身後,沒再接話。


    逐漸地,各隊的人分開。


    胡林跟著胡柱走過把小河村分為前村和後村的河流,就到了胡柱上工的地裏。


    胡柱知道胡林一直跟著他,他懶得搭理,在田間等著小隊的其餘人來。


    沒一會兒,胡林就見著陸陸續續的來了三四個人,這張家姑娘就在其中。


    小隊長點完名,他們就開始幹活,給地裏的農作物除草。


    胡林沿著地埂或河邊,來來迴迴的走,視線時不時的看向胡柱和張家姑娘。


    這一片兒,地裏幹活的人都會偶爾張望,這個留著幾厘米短茬頭發,後腦勺包著紗布,聽說前些日子還在家鬧了一通的胡林。


    現在大家都對她好奇得緊,大家這些日子的八卦可都是她提供的。


    張家姑娘也好奇,特別是幾次視線都和胡林對上之後。


    她問胡柱,“柱子,她好像老看著咱們。”


    “管她呐,咱們幹咱們的活兒。”胡柱木頭樁子似的臉,在麵對張家姑娘的時候神情柔和了許多。


    “那你能不能讓她迴去,她老在那兒晃悠,我有些滲得慌,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膽小,不是不喜歡她。


    隻是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詭異了,我還沒辦法完全接受。”張家姑娘一臉糾結。


    “沒事,我讓她去別處玩去。”


    胡柱看著張家姑娘笑了笑,然後往胡林走去。


    胡林看著走過來的人,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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