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總不會連一把廢劍都捨不得吧。」謝嘉語氣像是無理取鬧的孩子,讓許慕晴在驚奇之外還有些疑惑。


    「自然是在的,要不我讓李師父再磨一磨?」卷了刃的劍再怎麽磨也沒有之前的鋒利,許慕晴覺得一把坑坑窪窪的劍實在是配不上謝嘉。


    「好啊。」謝嘉輕巧地應聲。


    他雖然不通醫術,但也知道自己還能活著可以說得上是奇蹟。


    對於眼睛他已經不抱希望,自古頭痛和眼疾都是十能治一,何況他這種情況。


    眼睛看不見了,弓箭自然也用不了了,更別說什麽領兵對敵。


    就連主公最厭煩的公文,他再也不能幫著看了。


    謝嘉臉上平淡,心裏卻想的很遠,是不是將來許慕晴登基了,他也看不到了。


    想到這,謝嘉心裏仿佛空了一拍,以後主公的一切,他大概參與不了多少了。


    在煜城的時候,那把常年伴隨主公的劍插在他手邊,輕微搖晃著的劍柄總是出現在他腦中。


    那便把這把劍留下來吧。


    反正他這一身劍術,也無用了。


    當晚許慕晴拎著劍去工坊找李師父給她磨。


    「這個磨了也就那樣,主公最近要用?我給你把其他的先替著?」李師父看著自己當初的作品心裏無波無瀾。


    當初他說等有了赤鐵再給許慕晴重新打一把的,結果許慕晴用的很順手,倒是給其他人打了不少。


    「磨下吧。」許慕晴沒有解釋,隻是讓兵坊把劍鞘和劍柄上都刻了花紋。


    「桃花?行吧。」李師父對於許慕晴的要求不理解,但尊重。


    過了幾天,重新翻修過的劍到了謝嘉手裏。


    摸著劍柄上的花紋,謝嘉表情帶著愉悅,他現在還不能長時間站立,便把劍放在了枕頭旁。


    賀辭看到的時候咬了咬後槽牙,他寧願謝嘉還是那個對他多有忌憚的樣子。


    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你隻是瞎了,又不是死了。」帶著暖風進來的賀辭沒好氣地給謝嘉換藥。


    「你說得對,但如你這般的人,看不到的話,我也很難判斷準確。」


    按著劍鞘的謝嘉語氣和之前一樣溫和,賀辭拆布條的手卻頓了頓。


    「嗬,主公自會給你想辦法。」賀辭想起之前許慕晴不眠不休看書,就知道她一定不會放棄。


    「賀子歸,原來你也有把希望寄託給別人的時候。」


    ~


    巫晗的馬匹送的很成功,訓練過的馬會自己上山,自己下山,然後被馴馬的人接收後再指引去下一個地方。


    趙攸寧收到這份奇怪的快遞的時候很是欣喜。


    這可比索道什麽的快多了,有的馬身上還帶了草藥和布匹,正是她需要的東西。


    烏央國還沒準備好,就被迫變為了添油戰術,每次過來的人都不多,正好全部撞到槍口上。


    趙攸寧沒有改動原本的烏央國營帳,有些兵士甚至直接跑了進來。


    這快遞送的讓趙攸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們的指揮呢?」趙攸寧覺得很奇怪,打了這麽久沒見到領頭人。


    被念叨的雅哈克才剛從國都出發。


    烏央國有著各種習俗,出去的兵士要準備毒草團和解毒的樹葉,還要拜祭聖獸,最後有個出軍典禮。


    這一耽擱就半個多月過去。


    其他城池趕過去的兵士接到的指令是去某個地方集合,一般都是小將領帶隊,隻要找到大部隊就可以了。


    這就導致迴去通風報信的還在路上,別的隊伍依舊在朝著趙攸寧方向行進。


    趙攸寧等著也無聊,幹脆在營地外麵挖起了陷阱。


    雅哈克到底是接到了消息,得知前麵的隊伍一波一波送了之後,雅哈克有些憤怒。


    旁邊的一個大巫用木杖碰了碰雅哈克的胳膊,「慶人常說,福禍相依。」


    「領軍,進到屋子裏的老鼠才是好打。」


    身形高大的雅哈克聞言撫掌大笑,「對對對,大巫說的對。」


    既然趙攸寧想要這麽打,那他讓她打個盡興。


    和烏央國的戰事已成定局,在煜城的師運卻很是憂心。


    「我說,你要是真的放心不下,就直接迴去。」君清宴快要被師運的心聲給煩死了。


    師運還以為君清宴也有著同樣的擔心,當即坐在君清宴的對麵,「我實在是擔心寧禎。」


    以他對寧禎的了解,許慕晴這次和烏央國開戰,寧禎絕對要背後搞事。


    讓他一直沒有走的原因是他又放心不下萬景楠。


    君清宴簡直對這個舍利子成精快要閃瞎眼了,「你這也擔心,那也擔心。」


    「往直白了說,就是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主公。」


    愣了愣的師運低頭反省了一下,他不再是西荒那個什麽都要親自去處理的師運了。


    許慕晴和寧禎不同,她對下屬有著自己的判斷,是自己沒有從過去中醒來。


    「你說的對,但還是要問主公一下。」師運認真地給君清宴道謝。


    不過一轉頭又道:「可,清宴你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


    雖然君清宴知道師運擔憂的是他的身體,可作為一個男人,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在說他不行。


    「不用你了,我給主公說。」君清宴咬了咬牙。


    被人質疑不行,這能忍麽?不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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