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鷹一楞,全沒想到這時還會有意外,忙問怎麽了?紫冰嘿的一笑,原來是在逗聖鷹。


    聖鷹迴過味來,打了紫冰一下,笑道:“好哇,連你都敢騙我了。”


    紫冰笑道:“完成了這麽一件大事,正該輕鬆一下。您這段太繃著啦。”


    這時玲瓏扶著那中年婦人過來。聖鷹此刻方仔細看那人打扮。


    隻見她身著素麵蘭花對衫,深底厚布裙,一副王宮宮女的打扮。年紀大概在四十上下,但麵若冷花,容似秋月,顯然年輕必是個美人。


    尤其她目若點星,自有一股威嚴,雖然刻意用平靜偽裝了,卻也能看出其不凡之氣。


    比較特別的是她的一雙手。她麵容是正常的四十來歲,手卻嫩白之極,便是十六七的少女也不該如此柔美。


    聖鷹道:“剛才我便奇怪,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問。這位是?”


    玲瓏道:“她本是越郡人士,與君懷德有深仇大恨,從當年一路追過來的。一直埋伏在王宮裏,伺機對君懷德下手,這次幸好有她,我們才沒有被君懷德一網打盡,一直撐到了夫人和主公先後趕到。”


    聖鷹忙對那人行一禮:“有勞夫人了。不然我將追悔莫及。”


    這次他的安排有些倉促,險些斷送了金天霜性命。要真是把金天霜搭進去,她真不知以後該怎麽見雪狼。


    婦人微微一欠身,也並未多說什麽,似乎對聖鷹也存著幾分懷疑。


    聖鷹又交待了幾句,讓他們也去休息,方在這時,冰天雪地和依娜也到了。


    冰天參見了,問:“主公,俺們雪夫人呢?”


    聖鷹道:“體力有些透支,我已讓人扶她去偏殿休息了。”


    冰天對雪地道:“看,我就說不該讓她自己來罷!”


    雪地歎口氣道:“說了又有什麽用呢,咱們的雪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自己來,咱們誰也沒有辦法。休說沒用的了,咱們快去看看罷。”


    說著三人就要同去,依娜一瞥之間看到了婦人,竟大驚,楞了一會兒,忽道:“奶娘?你怎麽在這裏!”


    那婦人見了依娜,也一改剛才冷若冰霜寵辱不驚的樣子。先是愣了一會,又上下打量好像在確認,最後把依娜抱在懷裏,忽地痛哭起來。


    婦人捧著依娜的臉,極愛惜的樣子說:“原來你還活著?我隻道你……”


    依娜道:“沒有。我幸好被主公和仙鶴夫人海棠夫人救啦,然後就一直在吳侯府裏呢。當下仙鶴夫人排我來看雪夫人,哪知竟然碰到了你?”


    婦人拉著依娜的手,向吳侯重重行了一禮:“民女百草,多謝侯爺相救之恩!”


    聖鷹忙扶她起了,奇道:“這又是怎麽迴事?”


    婦人道:“我本是依娜的奶娘。當日我正好出去購置些年貨,迴來便聽說依娜被人擄走了。這孩子是我從小帶大的,當時真真傷心欲絕,忙去打聽,找了好久都沒有娜兒的消息,我以為她必是被害了,於是發誓一定要為她報仇。


    一路打聽來,發現原來是君懷德之子君體仁所為。他們人多勢眾,我也沒有辦法得手,後來好不容易聽說君體仁被人捉了,我趕去要殺他時,發現他已經被殺了,一刀斃命,也太便宜他了。


    沒能手刃仇人,我一腔仇恨無處發,轉念一想,君體仁能有這些惡行,全是君懷德之故,所以就又打聽君懷德的消息,一路追到了這裏。”


    依娜道:“那君體仁是我親手殺的。”


    婦人道:“原來如此。可惜那時我們竟沒能遇上。”


    依娜道:“好媽媽,真不知道你又為我受了這麽多苦。”


    婦人道:“傻孩子,你雖不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卻是吃著我的奶,流著我的血。”


    依娜嗯了一聲,道:“我小時被蛇咬,要不是你給我輸血,我早就一命歸西啦。如今我們又能相遇,可知老天雖然讓我們多苦,卻終究還是舍不得我們的。”


    婦人破渧為笑:“這孩子,幾年不見,說話都一套套的了。”


    依娜笑道:“這都是仙鶴夫人教的。她待我可好啦!”


    兩人正說著話,司馬文來向聖鷹匯報政務。他手裏拿了一大摞卷宗,正打算去處理,先行讓聖鷹說個大概。


    正要說時,看到了婦人,啊了一聲站在原地,手裏的卷宗全部掉了,紫冰急忙都撿了起來。


    他的一係列動作和剛才的百草高度相似,先是愣了一會,然後上下打量,最後大喊一聲:


    “你!你是……真的是你!”司馬文眼裏放出光來,撲向了婦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肩。


    “司馬大人你也太不小心啦,我……啊!”紫冰剛剛撿迴卷宗,就被眼前這幕驚著了,卷宗又散亂了一地,她馬上又去撿。


    不光是紫冰,所有人看著眼前的一幕都驚呆了。


    在大家的心中,司馬文都屬於那種最典型意義上的道貌岸然。平時說話永遠是一絲不苟,辦事是有條不紊,做事是有理有據,向來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有他在,大家連句玩笑不敢開,府裏有時正欣賞著歌舞,他一來就全撤了。


    再加上他一直未婚,所有人都覺得此人清心寡欲,與和尚唯一的區別應概就是和尚沒頭發而他有。且根據他當下的發量來看,這一區別將在數年之內消於無形。


    哪知他當下竟然……怎麽形容呢……動凡心了嗎?


    司馬文定定的看著婦人,道:“百草夫人,是你嗎?是你嗎!”


    婦人看著他,先是一怔,而後又迴轉了最初的冷酷,再後,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司馬文的臉上。


    包括聖鷹在內的所有人,都不自覺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這一巴掌實在是太脆生了。


    婦人大罵:“還有臉叫我?你個忘恩負義之徒!”


    眾人仿佛大徹大悟一般,都心道:“原來司馬大人是個有故事的人。”


    司馬文奇道:“我忘恩負義?百草,你怎麽會這樣認為?”


    婦人冷笑道:“自已敢做,還不敢認嗎!”說這話時,法力一動,唿的一掌打了出去,直奔司馬文心口。這次可不再是一個巴掌那麽簡單了,此招內力渾厚,虎虎生風,若中此招,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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