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李玄煜知她性子,還派了身邊一名心腹內侍曾光在她身邊陪著她,曾光機靈聰明會講笑話,每天和長樂兩個人一唱一和,逗著雲芳蕁開心。


    這日雲芳蕁尋個嬤嬤不注意的空檔和曾光在院子裏踢藤球,被嬤嬤發現嗬斥時一個失手便把藤球高高踢起,飛出了院子。


    那藤球是出門遊玩時一個江湖手藝人專門為小姐紮的,是小姐最寶貝的玩意兒之一,連日裏悶在府中被教規矩本就煩躁,大婚之前還不能和李玄煜見麵,小姐一氣之下沒吃晚飯,把自己關在屋裏生悶氣。


    那藤球小巧玲瓏圓滾滾的也不知掉到了哪裏,長安心知八成是找不迴來了,卻還是與長風奉命在侯府中四處尋找著。


    自打魏王府出事,宮中下旨賜婚雲芳蕁與秦王後,侯府裏那些個姨娘庶女等閑不敢再來招惹,反而上趕著巴結,誰知背地裏關起門來又有著什麽算計。幾日裏長安像猴子一樣上房躥樹,無意間倒是聽到看到不少茶餘飯後間不經意抖出的秘密。


    她看見在後花園假山後,雲澤清將一朵精緻的絹花簪在長樂鬢邊,笑著問南疆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像你一樣笑起來那麽甜?長樂紅著臉罵他呆子。


    侯夫人如今癱瘓在床,口歪眼斜半邊身子不能動,侯爺毫不在意的囑咐管家後日將夫人送到別莊靜養,大喜的日子免得晦氣,卻是趙姨娘暗地裏為夫人掉了幾滴眼淚。


    五小姐六小姐偷偷坐在樹下咬耳朵,議論著城裏的哪家青年才俊,不忿雲芳蕁好命竟能嫁進□□,竟比當年雲芳菲還風光。如今秦王春風得意,連洛王也比不上。而後五小姐道,聽說了麽?前幾日洛王府的小世子沒了。


    ——不是被接進宮中由皇後娘娘撫養麽?


    ——誰說不是,聽說就是在宮中失足落水,被撈起時已經...唉,我也是聽定遠候的蓉兒姐姐說的。


    而後兩人心有餘悸的對視了一眼,不再提起此事,又開始同仇敵愾的數落起雲芳蕁的不是。


    長安倚在一牆之隔外的高樹上一時有些失神,她想起了許久之前天涼山別院那個賴在雲芳蕁懷裏,軟軟糯糯的寶兒少爺。


    龍也好蟲也罷,生生死死都是轉眼的事兒。


    ☆、玄英(12)


    雲芳蕁與秦王的婚期定在了二月初二,許是好事多磨,眼見日子將近,宮中又遭巨變。


    一月二十八,聖上駕崩,留遺詔著秦王李玄煜繼承大統。


    二月初一,新皇登基大典,封禪祭天,大赦天下,立詔書冊封靖國侯府四小姐為皇後。三月孝期後,六月初八大婚。


    聖上繼位後率先徹查前朝魏王謀反一案,洛王同黨,證據確鑿,聖上念手足之情免其死罪,削其王位,貶為庶人,即日發配邊疆。


    京中天地驟變,幾家歡喜幾家愁,身在全京城貴女都最為眼紅羨慕的靖國侯府四小姐身邊服侍,長安依舊懵懂無知。


    直到這日,暗堂傳來了久違的信,信上言簡意賅道,炎迦失蹤了。


    長安迴去時,暗堂一片狼藉,不少人不知去向,繞了幾圈才找到在房裏優哉遊哉喝著小酒的長遙。


    「到底怎麽迴事?」


    長遙有些醉了,似笑非笑斜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暗堂和幽羅門槓上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相互折了不少人手,前些日子炎迦和南天冽兩人決一死戰,沒迴來,暗堂就成這樣了。」


    長安詫異於出了這麽大事他還能如此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有沒有人去幽羅門打探消息?炎迦是生是死?」


    「你願意便去啊!」長遙嗤笑道:「那夜叉要是這麽輕易死了,老子豈不是白被人使喚這麽多年?」


    長安見識過南天冽的武功之高,深覺炎迦兇多吉少,皺眉道:「花月眠呢?」


    暗堂之中除炎迦外,便是花月眠掌事。


    「我倒是忘了,那娘們兒昨日嚷嚷著要去找南天冽報仇,今天就不見人了...嗬嗬,瘋婆子....」


    長安心中一驚,再不管這人的醉言醉語,轉身離去。


    暗堂幾百殺手,這些人的性命可都係在炎迦一人身上,如今他生死未卜,他們豈能坐以待斃?更何況如今搭上了月眠師父,她對炎迦忠心耿耿,一定是去找南天冽了。


    隻是在暗堂賣命之人形形□□,心思各異,現下群龍無首,保不齊都打著什麽主意,長安幾人雖地位高些卻也沒多少權力,能用的人手不過寥寥十幾人。


    長遙且指望不上了,新來的長寧也不知所蹤,長安決定先找長風商量對策。


    「小姐,你可知長風去了何處?」


    長風今日早早便出了侯府,故而長安接到消息時一個人迴的暗堂,如今天色已晚,他仍舊未歸,長安鼓起勇氣來問雲芳蕁。


    「去去去!沒看小姐正煩心呢麽!」長樂沒好臉色迴道。


    「我沒事長樂...」雲芳蕁看上去心情不佳,但還是對長安搖頭道:「沒有,我早上便沒有看到長風了。」


    長樂氣急敗壞:「一個一個連個鬼影子也不見,一點也不懂為小姐分憂解難!」


    雲芳蕁苦著臉:「長樂,我知道玄煜能留他一命已經是法外開恩,可一想到他明天要被發配邊疆心中總是不舒服。」


    「小姐,你老實說,你心裏是不是還放不下那個李洛卿?」長樂嚴肅的問。


    雲芳蕁一僵,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忽而掩麵為難道:「我我我當然心裏愛得是玄煜,我們即將大婚,可是,畢竟相識一場...長樂,小姐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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