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著淚,迫切地問:「你是歲歲是嗎?」


    秋穗定定地看著眼前的活人,輕輕握上黃慧伸出的手。


    「是我,黃阿姨,我是秋穗。」


    「是你說我的父母希望我人生,能豐收如秋天麥穗的秋穗。」


    秋穗不知自己掛上了很淺的笑容,她掌心的溫度緩緩地傳到黃慧被觸碰的皮膚身上。


    黃慧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不停地說:「穗穗,謝謝你,謝謝你……我等認真地給你道謝等了8年了,我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你救活了我。」


    秋穗笑容慢慢加深,她仿佛聽見她自己的心髒此刻有力鮮活的跳動聲。


    「不客氣的。」


    「媽,你先擦擦眼淚。」陳雨俊從挎包裏拿出之紙巾。


    黃慧意識到此刻自己的失態,她慌亂地接過紙巾,連忙擦開臉上的淚液。


    她一邊擦一邊迫不及待地問秋穗:「穗穗,當年你怎麽一下車就不見了?阿姨以為你出事了,警察和小俊說學校沒你這個人……」


    秋穗聽到這句話,笑容逐漸消失,她注視著同樣看過來,但表情有些錯愕尷尬的陳雨俊。


    秋穗當年留的是自己的真實名字,如果陳雨俊在學校打聽,不可能會說沒她這個人,應該說的是有她這個人,但待在學校裏的「她」,在9·23火車傷人案中具有不在場證據。


    陳雨俊會這麽和他媽媽說,應該是有某些原因的。


    秋穗掛起客氣的笑容,溫聲解釋:「那時候人太多了,手機信號不好,我走遠去接了,結果沒趕上車。」


    「對不起啊阿姨,我當時身上沒錢,沒身份證明,所以知道趕不上車後,我也趁機逃票了。」


    秋穗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除了名字和去南山探病外,其他都是我捏造的,我其實是在二中讀書,當時在火車上鬧出那麽大的事,我怕警察叔叔找上門,迴去學校後就沒把自己的事聲張出去。」


    聽到這些解釋,黃慧徹底放下心來,她沒有反應敏銳到能聽出秋穗話語裏的漏洞。


    「原來是這樣,嚇死阿姨了,我真怕你不見了,那時候心又很慌……」


    秋穗抿起一道笑容聽她絮絮叨叨著。


    陳雨俊怕他媽媽越說越多,他連忙打斷:「媽,約好去看醫生的時間到了,秋穗你也見著了,這下可以安心地去看病了吧?」


    黃慧擺擺手,「看什麽病?穗穗一來我病都好了。」


    「可徐醫生的時間都特意留出來了,今天你還是過去看看吧,就算不治療了,也問問醫生在家應該怎麽調理身體……」


    黃慧猶豫了,她看看大活人站在跟前的秋穗,又看了眼自己的兒子,慢吞吞地迴答:「那好吧。」


    緊接著她又問了句:「穗穗,你是怎麽找來這裏的?可以給阿姨你現在的聯繫方式嗎?我以後可以找你聊聊天嗎?」


    「媽,你這個要求唐突了。」陳雨俊急忙阻止。


    秋穗目光放在陳雨俊身上,微笑道:「沒事,我今天其實是來找陳雨俊的,沒想到他是你兒子,因為我也從事計算機行業,我們老闆叫我過來請陳老闆過去。」


    「你兒子剛沒接我電話,黃阿姨你要是日後想聯繫我,也可以問他給你。」


    秋穗擅長收集信息,再在調查時化為己用,這次利用從郝老師那裏獲得的消息,又一套的謊話信口摘來。


    偏生又唬得住眼前的兩人。


    黃慧單純地相信了,就連陳雨俊也暗自疑惑她怎麽找上門來的,難道真的是同行?


    黃慧聽到這個迴答愣了一下,緊接著露出驚喜的神情。


    她甚至希望自己單身的兒子能藉此緣分認識秋穗。


    黃慧樂道:「行,我待會兒讓他幫我弄一下手機,一定會好好存下你電話的!」


    「既然穗穗找你有急事,小俊你就留下和她聊吧,醫院這麽近,我一個人過去看醫生就行,不用擔心。」


    黃慧一把拿走裝了病曆本的袋子,眉開眼笑地往外走。


    「哎,媽!媽!你一個人去醫院幹嘛?!」陳雨俊伸手想攔住,甚至想追上去。


    秋穗瞟了眼黃阿姨急走的身影,笑容徹底收起。


    她望著邊上想追上去的男人,低聲說道:「白淙遊,你認識他對不對?」


    陳雨俊邁出的腳停頓,慢慢收了迴來。


    陳雨俊眉心微蹙,轉身看著她,眼裏閃過驚訝和恍悟。


    「所以你來找我的目的是想問淙遊哥的事?」


    ……


    陳州市。


    林光將車輛開得賊快,十來分鍾的時間就去到目的地——資料上的第五家整形機構,豪美夫人美容店。


    四人根據地址信息,很快找到位於鬧市中的小店。


    白國力盯著眼前這看起來整容技術就不太行的破舊店麵,皺了下眉。


    劉寒問:「白叔,這家店確定是當年很有可能給陳陳整容的店嗎?」


    「她不怕出醫療事故啊?」


    白國力和另一個警員沒出聲,相當於默認了這句話。


    林光最後從車裏下來,他聽到劉寒的話,嗤笑了一聲:「這是現在看著破舊,但8年前這家店肯定不長這樣啊,別愣著了,進去吧。」


    他推了一把劉寒,和他們一起走進店裏。


    櫃檯有個褪色黃捲發的中年女人坐著刷劇,聽到門口進人的「歡迎光臨」的提示音,她也沒捨得視線離開平板裏的小甜劇,隻是機械地說道:「客人,需要做什麽項目嗎,本店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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