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彥這樣說,讓她鬆了口氣。


    「阿兄,你若是信我的話,顧家的事情便都不要再管了,好嗎?」


    話音一落,顧徽彥卻並沒有馬上答覆。


    顧徽止知道他在猶豫什麽。顧家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顧禮之對他雖然並沒有多少感情,可是二人好歹是父子,顧禮之也是真心將他培養成顧家的繼承人,她阿兄一直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若是要讓他撒手不管的話,實在是太難了。


    「阿兄,你若不站在顧家的立場上,你便會知道,顧家即將承受的一切都是應得的。」顧徽止沉聲道。


    這件事情謝堯詡謀劃了數年,顧禮之沒辦法改變結局,太子更不可以。


    所以事到臨頭,宇文彰隻會拋棄顧家,畢竟顧禮之隻是一個臣子,比起儲君之位,孰輕孰重,他心裏清楚的很。隻要宇文彰放棄,那麽顧家就是靶子,顧家的人也肯定都不會落得一個好的下場。


    顧徽止不想憐憫,她隻想保下想保的人。張氏母族有些身份,她帶著顧徽漪走應該不成問題。


    既然是顧禮之自己做的孽,那便叫他一個人去承擔好了。


    顧徽彥像是下定了決心:「阿止,我聽你的。」他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柔弱單薄的少女一定可以保護他們。


    這個時候,床上的顧徽寧醒過來了。


    「阿止……」她的聲音氣若遊絲:「可是出什麽事情了?」


    顧徽止忙緊緊握住她的手:「大女兄,別擔心,什麽事情都沒有。」


    顧徽寧長舒了一口氣,才又重新昏睡過去。


    「這兩日我不在家中,阿兄照顧好大女兄,若是除了什麽事情便告訴我房中的小廝,他們自會來找我。」


    說完,顧徽止便準備去司音坊了。


    「阿止,你照顧好自己。」顧徽彥囑咐道。


    顧徽止笑著點了點頭。


    第65章


    就在朝野上下翹首以盼著程祁的到來的時候,一連過了數天,程祁卻是毫無消息。


    朝堂上下一片慌亂,皇帝派了房植前去查探。


    今日恰好,就是房植該迴來的時候。


    未經傳召,房植徑直去了禦書房,跪在了皇帝的麵前:


    「陛下!臣在途徑山野之時發現一群,仔細辨認……其中有一人像是主事大人……」房植顫抖道。


    皇帝眼神中有詫異之色閃過,震驚道:「可……可確認了?」


    「江主司辨認過,確認無虞。」


    皇帝的心口驟然開始痛了起來。恰好在這個時候,稽查司主事若是除了什麽事情……很難不與太子等人聯繫到一起。


    他心中悲痛,畢竟程祁兢兢業業的跟了他二十餘年,唯命是從忠心耿耿,放眼整個朝堂他唯一信得過的便就隻有程祁了……


    「去將太子和顧離職叫來。」他沉聲吩咐道。


    李內侍剛準備出發,又聽見身後傳來一句:「也叫上謝侯。」


    消息不脛而走,滿朝慌亂。


    皇帝不在上朝的時候說這些反而是私下將他們叫過去,事情想必是不想讓眾人知道。


    他還是有心維護太子。


    等到三人趕到禦書房的時候,皇帝將所有人留在了外麵,單獨見了太子。


    比起謝堯詡,看見這一舉動更加慌亂的應當是顧禮之。


    「顧尚書這些時日睡得可還安穩?」謝堯詡漫不經心問道。


    顧禮之陰沉著一張臉,迴複道:「勞謝侯爺掛心,我睡得甚好。」


    謝堯詡挑了挑眉,旋即點點頭道:「那顧尚書可是要好好珍惜能睡的好覺的時候了,以後……」他隻說了前半句,剩下的隻是含笑的看著他。


    「怎麽,謝侯爺是黔驢技窮了,恐嚇我嗎?」


    謝堯詡笑道:「尚書大人怎得不識好人心?如今陛下單獨召見了太子殿下,你以為為什麽?為了商量怎麽保下你區區一個尚書?」


    顧禮之怎會不清楚,若是到了關鍵時刻,宇文彰隻會將他拋棄尋求自保,而到時候太子所作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會附加在他的身上。


    自己怎麽可能有儲君重要。


    「謝侯爺是拉攏的意思?」顧禮之壓低了聲音,他要為自己尋求一個後路。


    謝堯詡極為開心的笑出聲音來,吸引了幾個路過的內侍:「顧尚書啊顧尚書,你真以為我能不計前嫌的幫你?」


    經過方才的一番試探,謝堯詡清楚,這次顧禮之真的是黔驢技窮了,他的存在與否隻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謝侯爺,顧尚書,陛下叫你們不用等了。」李內侍道。


    路過謝堯詡身邊的時候,他壓低了嗓子說了一句話。


    「皇帝想保太子。」


    這樣就好辦了,他本來的目的也不是太子,而是顧禮之。


    ————


    第二日清晨,皇帝下詔,廢除顧禮之刑部尚書之位,廢為庶人,流徙三千裏,顧家男丁罰做苦役,女眷遣往司音坊。


    早在皇帝下詔之前,房植就已經派人過來通過氣,叫她帶著顧家的人提早做準備,這幾日先不要出門了。


    對於程祁的死,他隻字未提。


    顧徽止並沒有說什麽,阿綾擔心她傷心成疾,可是她並沒有。這兩日她一直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房間裏待著,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皇帝命稽查司的人來解決這件事情,程祁死後,稽查司主事便就是房植,所以顧家的人還有轉圜之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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