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春寒料峭的日子裏,迎來了《廢墟下的玫瑰》開機宴。


    本來這部注定叫好不叫座的劇是不會激起多少水花的,可偏偏因為兩位女主人選在網上掀起驚濤駭浪,熟悉的熱搜包場降臨的時候,全劇組成員都隻能無奈笑笑。


    誰讓另一位女主花落渝辭了呢。


    說實話,當鞮紅在化妝間看到剪去一頭披肩長發,隻留半覆額的劉海和腦後一撮小揪揪的渝辭時,震驚地差點當場暈厥。


    沒有暈厥,是因為渝辭新造型太好看,又利落又帥氣,惹得她不舍得暈。


    《廢墟下的玫瑰》雖然是雙女主,卻沒有傳統雙女主劇那種套路,主角並不強,甚至很弱,她們隻是千萬飽受戰火洗禮的難民中極普通的兩個。


    沒有高貴出身,沒有傍身武藝,每天隻能在縮避難所裏和偷偷跑出去尋找食物和生活物資之間反複橫跳,有時候生了病,那就隻能一邊等死一邊祈求上天垂憐。


    她們平凡卻又不平凡,即便再弱小,再無力,也依然能為了多活一天拚出所有努力,弱就努力變強,今天比昨天,明天比今天,在平凡中活出不平凡的光彩。


    正如廢墟下的玫瑰,偷雨露,掙營養,日複一日煎熬著,掙紮著,終於破土而出,綻放在最終和平的世界。


    吃完開機飯的二人,漫步在橫跨滄浪江的跨江大橋上,燈火明輝,車水馬龍。


    江水映出橋上人影一雙。


    隻是造型臃腫得可以。


    為了不讓人認出來,兩人都戴著厚厚的兜帽和幾乎能遮住全臉的口罩。即便包裹成這樣,在相視而笑的時候,依然能從對方的眼睛裏讀出滿滿的名為喜愛的東西。


    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二次合作,兩人都很開心,可到了拍攝地點的時候,她們覺得自己果然開心早了。


    因為拍攝地點,對於她們來說,簡直是震天動地的驚喜。


    是什麽樣的緣分,能讓她們重聚在《魚玄機》拍攝的小城?又是什麽樣的機緣,能讓她們的戲份大多集中在初遇的酒店?


    不錯,那個初遇時砸了鞮紅一腦袋腦花的小破酒店,終於被劇組收購下來,改成了一處“風光獨特”的戰爭避難所。


    渝辭飾演的楚翼,將無數次跨過那道高高的院牆,再潛入斷壁殘垣掩蓋下的地下室,將懷裏揣了一路的食物送到鞮紅飾演的雪羽麵前。


    兩個人偷著疊在一起的牆柱縫隙裏漏下來的月光,擠在一處分享一根沾了泥水的蘿卜,或是半塊被啃食過的巧克力。


    那是她們在這片戰地裏,能夠擁有的,難得的安寧。


    “哎導演,我們有一個腦洞。”渝辭拿著劇本和鞮紅一起走向導演。


    《廢墟》的導演是一個看起來喪喪的年輕人,但是一說起戲來,兩隻眼睛亮得仿佛會發光。渝辭當初是陪鞮紅去圍讀劇本時遇見他的,同道中人隻需一個眼神便能確定,次日便聯係見麵,簽了合同。


    曲析微事後得知,不僅沒有問渝辭的過,反而大手一揮,直接給《廢墟》注了大頭的資金。


    劇組都感動的想哭。


    此時見渝辭有腦洞分享,年輕的導演當然樂意,表示洗耳恭聽。


    “我想這裏設置一個情境,有一次楚翼帶迴來的食物比較多,正愁怎麽越牆,正巧雪羽因為擔心守在強下,然後……”


    “然後食物就在雪羽腦袋上開了花?”導演接得熟門熟路,還從善如流地問了問懵到的兩位女主,“要不要再給你們準備五份水煮腦花當道具?”


    這麽說著,也就這麽演了。


    破了口子的長外套被夜風吹揚在身後,楚翼懷揣著五大包食物一路喘著氣跑到院牆下——當然不可能是水煮腦花,仗都打飛了哪個廚師還有心情做這玩意。


    “楚翼?”雪羽顫抖的聲音被風送過來,更顯細弱。


    楚翼聞聲連忙放下食物,跪坐在院牆前撫上粗糲的牆麵,凜然的眉宇間倏然破開一絲溫意,卻在下一刻又凝結成冰。


    “你怎麽出來了?”她警惕且飛快地觀察了下四周,確定沒有流竄的武裝人員,和敵?軍之後,才稍稍平和。


    雪羽是因為擔心她才跑出來的,自己已經怕得要死,就靠擔心楚翼壯著膽,沒想到千等萬等的人剛來,就被這動了冰似的語句低喝,霎時委屈的不行,蹲在那裏不說話了。


    楚翼也覺得自己語氣重了些,但此地不宜久留沒多少功夫給她們鬧別扭,她再一次打量了下四周,悄聲對牆麵那頭的人說:“我今晚找到不少好吃的,還有你前幾天鬧著最想吃的雞腿,想不想要?”


    雪羽聞聲果然抬起頭,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嗯!”


    還真好哄,楚翼無奈一笑,語氣是她自己也未察覺的溫柔:“那我丟進來,你在裏頭接著!”


    雪羽也連忙站起來,雖然楚翼看不見,但她還是乖乖點了點頭:“好!”


    楚翼第三次打量了下周圍,起身退後兩步:“一、二——”


    “三!”


    話音甫落,楚翼閃電般躍起,抱著食物的雙臂用力一拋——


    “嘩啦啦——”


    院牆那頭傳來奇怪的爆裂聲,楚翼眉頭一緊,連忙縱身越牆落下,一腔擔憂付之東流,眼前的畫麵叫她哭笑不得。


    隻見一坨坨花花白白的麵條,在雪羽腦袋上炸開了花。雪羽一隻手摘了摘,隻將它們攪得更亂。


    本來被砸了一腦袋麵條就夠委屈的了,又看見楚翼努力憋笑的表情,忍耐到達閾值,雪羽“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嚇得楚翼當即衝過去把人摟懷裏,強勢止住了哭聲。


    “好!過!”


    身旁嘈雜聲起,可是渝辭卻依然抱著雙頰通紅的鞮紅,跪坐在被滿月籠罩的廢墟之旁。


    鞮紅早就止住了哭泣,見擁著自己的人不動,從渝辭懷裏探出頭來。


    兩人對坐相視,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導演端著個食盆走過來,就著麻辣鮮香的氣味,貼心的抵上兩雙筷子:“吃個腦花,應個景吧?”


    ***


    《廢墟》拍攝期間,《烽煙陌路》已經播至結局。


    大結局沒有意外地上了熱搜。


    最後由渝辭飾演的姐姐功成身退,洗盡鉛華。


    一身白色長擺旗袍,略施粉黛,長發綰在腦後。提著手包從黃包車上下來,一笑冰雪融。


    她笑中有妹妹的純情,又有姐姐的風情,她代她而死,她代她而活。


    她們早已成為了彼此,融於血脈之中,綻放在硝煙盡散的天穹之下。


    這個鏡頭封了神,新一屆xx獎上又有渝辭提名。


    而這迴,鞮紅如願陪她同去,獎杯由頒獎前輩遞到手裏的時候,她的目光隻鎖向台下為她鼓掌的戀人眸中。


    渝辭今日穿的還是當初去電影節封後的那一身,鞮紅送她的禮服,戴的依然是鞮紅贈她的項鏈,甚至發型,都與那日一般無二。


    心思昭然若揭,誰都明白她想要彌補的是什麽遺憾。


    所以鞮紅陪著她,穿著她當時要穿的禮服,來到後台,說她當時要說的話。


    “我對你,不是隨隨便便有的好感。”


    “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想和你拚在一起。”


    “我是想把你融到命裏。”


    “不是因為恰好遇見,而是因為,非你不行。”


    ***


    “那我們知道,《廢墟下的玫瑰》是鞮紅自己去試鏡的對吧,那鞮紅有什麽故事和我們分享嗎?”節目訪談的主持人,微笑著拋出問題給對麵坐著的鞮紅。


    “其實也沒有什麽,”鞮紅笑答,“就是他們給我試戲劇本,我按照我的方式表演出來。不過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大概是因為我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主持人問。


    鞮紅:“導演後來和我說,之所以定下我,是因為我對他說:‘我不怕吃苦’。”


    聽起來普普通通的一句話,隻有結合當時她的境遇,知道她經曆過什麽,才能品出其中滋味。


    這句話,和那場試鏡,讓那個年輕的導演抗下所有壓力,定了當時毀譽纏身的她。


    “那個角色,和我的靈魂是想通的。”


    “大家都知道,那幾個月裏我身上發生了什麽,其實我今天來這個節目,也是想和大家說一些話。”


    “我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去反省,直到前不久,我才從那場‘可怕的事故’中走出來,迴到陽光下,站在這裏。我知道肯定還有很多不願意放過我的人,覺得我活該也好,覺得我賣慘也好,覺得我昧著良心也好,不論你們如何用手中的筆翻江倒海,都不能再影響到我一分一毫。”


    “我在這裏,就是想告訴所有一切在關注我的人,尤其是因為一些不好的經曆停駐不前,迷茫害怕的人們。我曾和你們一樣,把自己縮在隻有自己一個人的空間裏,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避外麵的狂風暴雨。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對那段黑暗時光避而不提,怕被人笑,怕自己哭。”


    “後來你們開始尋找快樂,漸漸忘記痛苦,你們就以為自己不再害怕了。”


    “是吧。”


    “但這時候的釋然並不是真正釋然,你們根本沒有走出牢籠,你們會發現自己做什麽說什麽,都有一股力牢牢鎖著自己,一旦有風吹草動,就立刻喪失全部生活的信念。”


    “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這麽毀了。”


    “是吧。”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


    能解決問題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讓自己變得強大,然後,去麵對。”


    “能救你們的從不是外物,隻有自己。


    不站起來迎戰,便隻能永墮泥淖。


    要麽戰,要麽死。”


    “我慶幸我有過這樣的經曆。


    然後把這些話說與你。”


    “網絡暴力可以毀掉一個人,


    但它毀不了你。”


    “人生在世誰都不是聖人,故事裏麵完美的主角也有你們不知的缺點。”


    “犯了錯,自省改過。隻要不是惡性犯罪喪盡天良那一類,為什麽沒有重新走到陽光下的資格?


    憑什麽就要一輩子活在陰影中?


    憑什麽要被唾沫橫飛的鍵盤俠摁著頭在非法庭以外的地方對著無關此事的人道歉?”


    “人生苦短,除了你自己,沒人有資格不放過你。”


    ***


    鞮紅一番話在節目播出後,引起軒然大波,可惜還是晚了幾日,在那之前娛樂圈發生一件沉重的事件。


    一個女演員的粉絲自殺了。


    起因是這樣的,在鞮紅和渝辭新作品一個接一個出,獎一個接一個得的時候,孔薑兒繼續著她虐粉賣慘固人設的幹活。


    這次她下手的目標是一個初綻頭角的女演員。這個演員也演了幾年戲了,有一批追了她幾年的粉絲,其中一個粉絲精神稍微有點障礙,少不更事時偷過東西,這確實沒什麽好洗的。但當時人家女演員知道後第一時間告訴粉絲這行為是錯誤的,並好好開導,讓粉絲把東西還迴去,自己買了個一模一樣的送給了她。


    並且這麽多年都關注著那個小粉絲,陪伴她成長。小粉絲當然已經改邪歸正,但是被孔薑兒的人抓到“這個演員的大粉是小偷”這麽個把柄,可就了不得了。


    孔薑兒帶領團隊故技重施,隻因一點點得罪了她的小事,就不停拿這個汙點攻擊演員。


    原因是說人家管不好大粉。


    那麽這個小粉絲很慌,覺得是自己害了喜歡的演員。加上精神問題情緒極易不穩定,被連番網暴後終於在一個無人在家的子夜,跳樓自殺。


    死訊傳開,所有人都安靜了,孔薑兒也被嚇到了,但是她放下去的人一下子還收不住,不僅收不住,最後居然還有幾個沒腦的玩意去攻擊死者。


    短暫的沉默後,全網都爆發了,全部都在聲討孔薑兒發起的網暴。


    雖然孔薑兒跟從前一樣,裝了朵白蓮花躲在團隊後頭,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場網暴是誰發起來的。


    孔薑兒本來想把自己撇清,但這時忽然有人把鞮紅當時的事都說出來,還有人直接開貼放證據,分析當年《魚玄機》劇組裏,是孔薑兒先搶了渝辭的角色,鞮紅才出麵換了她。


    更有好事者,直接把孔薑兒從出道以來有跡可循的黑料悉數抖出。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似曾相識的經曆,一件件接踵而來。


    以撕別人為樂的孔薑兒,終於也嚐到了眾叛親離,人人喊打,倉皇如過街老鼠的滋味。


    可她明顯沒有鞮紅當初的抗壓能力。


    三天三夜後,便因為提前終結的事業,和私信裏夜以繼日的謾罵、侮辱、恐嚇以及全網亂飛的陪?床?裸?照,在自己家中,精神失常。


    這件事情傳開後,同情並未到來,大多數人隻覺得孔薑兒自食惡果。


    她默認了這個規則,她默認了前浪死在沙灘上。那麽她也終將從拍死別人的後浪變成被後生拍死的前浪。她利用這套畸形的規則來上位,就務必會被這套規則反過來吸幹最後一滴血。


    這個世界上,規則無處不在。


    你可以去使用正確的規則,但千萬不能在規則中迷失。


    一代新人換舊人。


    孔薑兒從頂流的位置上隕落,取而代之的是新生代小花——


    傅依依。


    旁觀並參與傅依依指揮團隊將孔薑兒撕咬下來的始末,冷情如容熙也不免生出些許不合時宜的悵然。


    她看著傅依依稚氣未脫的臉,竟從那上麵尋不到一絲一毫的負罪感,忽然就明白了渝辭。


    那個人,在規則之中,卻隻認她自己的規則,隻做她規則範圍內能做的事。


    她看向自以為勝利的傅依依,心頭千思萬緒,百感交集。


    也終於明白了,


    她容熙此生,或許可以捧出無數花旦,卻再也捧不出一個影後。


    微時不易誌,盛時不易心。


    才是真正取得勝利的,


    王者。


    ***


    “最後一場戲了啊,大家加把勁,爭取一遍過!好,各部門準備,開始!”


    “放、放開我!!”


    虎背熊腰的男人壓在雪羽身上喘著粗氣,手下不停撕扯著女孩本就單薄的衣衫。


    “放開我,唔……惡心的東西……!!”


    楚翼抱著物資迴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令她渾身巨顫的醃臢畫麵。氣血瞬間湧向頭頂,可她卻沒有實力上去與那肌肉虯結的男人硬拚。


    她永遠忘不了在車庫差點被武?裝暴民打死的情形,恐懼如掩藏在血脈底下的線蟲,絲絲縷縷跗骨而上,再一次纏縛住她劇烈搏動的心髒。


    她太弱了,太弱了,微如塵泥,賤似草芥,隨隨便便就會被人捏死……


    可是就這樣了嗎?就這樣過一輩子嗎?就這樣,連自己相依為命的朋友也救不了,要眼睜睜看著她受辱嗎?!


    心髒一瞬間燙的嚇人,一下一下擂在她的胸口,如鍾罄,如驚雷。


    她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用目光飛速搜尋著周邊環境,很快便鎖定了目標——


    那是一根紮著鐵釘子的木棍,足以防身,足以殺人致死。


    她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那棍子前拾起,緊緊握在手裏,咬碎白牙暗叫一聲,不允許自己細想便衝上前,將手中翹著釘子的一邊重重捶在那男人的腦袋上!


    男人怒吼一聲,猛獸般嗜血的眸子掃射過來,一縷刺目猩紅從頭頂沿著前額蜿蜒而下。楚翼大叫一聲,拚盡全身力氣再次揮舞而下,她片刻不敢停,眼前花白一片,隻能低吼著用手中已經沾滿血液的棍子機械地錘砸向男人的腦袋,血沫飛濺,棍舞成殘影……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不知道過了過久,直到那男人終於頂著血肉模糊的腦袋重重倒下,扭曲的姿勢癱在地上一動不動,身軀由滾燙漸漸冰涼……楚翼才虛脫了一樣,癱坐在地上。


    等雪羽哭著撲過來的時候,她的手裏還緊緊捏著那根一半染成血色的木棍。


    撫上懷中人顫抖不已的身軀,楚翼的唇邊扯開一抹淡笑,她擁著人安撫了好久,才說出今夜第一句話。


    “等戰爭結束了……”


    “我們就結婚吧。”


    鞮紅一震,一下子連還在戲裏都忘了,她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麽?”


    全劇組都驚了,石化狀態下看著渝辭單膝跪在鞮紅麵前,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暗紅絲絨的小盒子,打開,無比鄭重地舉到鞮紅麵前。


    “我說,等戰爭結束了——”


    “我們就結婚吧。”


    鞮紅一巴掌唿在渝辭腦袋上,沾滿血汙的臉又是哭又是笑,憋了半天最終隻罵出一句:“說的哪門子台詞啊!!”


    然後一把搶過渝辭手上的戒指盒,頓了頓又塞迴去。耳朵尖都紅透了。


    “你快給我戴上啊,還等著拍戲呢!!”


    當天劇組就爆炸了,雖然她們還沒有正式公開,網絡各大平台還風平浪靜,但這個消息炸開之後爆炸效果可想而知,熱搜包場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把微博搞癱瘓更是家常便飯。質疑的,開心炸裂的,祝福的,震驚的,難以置信的聲音洶湧著下一刻就會卷上海岸。


    在這一切到來之前,鞮紅和渝辭逃走了。


    她們從拉斯維加斯逃到瑞典,又從瑞典逃到岡仁波齊,最後尋到一片極地之海,在朔雪般的白沙灘上鋪開三丈蘇繡的鳳冠霞帔,灩灩若紅霞萬裏。


    兩枚金魚玉佩交匯閃爍著玻璃般剔透光彩。


    機關香盒層層打開,用女兒紅和各味名貴香材煉出的香,果真是香中極品。那香味極度濃烈,香飄萬裏,被海風卷去又送來。


    淩冽風中不減香勁。


    魚玄機的嫁衣如火,灼盡一岸紅蓮;冥昭那條用帕拉伊巴鑲嵌的項鏈落在一邊,碧藍的顏色與極地之海相映成趣;楚翼贈給雪羽的玩偶小兔,正耷拉著腦袋倚在用白沙堆成的城堡旁邊。


    這裏有著她們的相識,相愛,相許。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獨屬於她們的迴憶。


    卻又是與當日不同的故事。


    “師父、飛卿、我的溫郎,大婚前夜你劫我來此,意欲何為?”


    “師父,當日洞虛門中,迴生殿上,你欲還血肉於天下,我阻了你,與你一同背負千古罪名。這些年來,你悔也不悔?”


    “阿楚,如果打完仗,我們就迴去。如果打不完,我就陪你一路逃,逃到哪,哪就是家。”


    曲析微一通電話越洋而來、景珍的焦躁、小芽康複的消息、家人的祝福、網上炸裂的暴走的熱搜、炮火衝天的輿論……和又一屆世界級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盡數被她們拋在大洋彼岸。


    一切都是以後的事,此時的她們隻需要把關注力放到彼此的眼中。


    對山而證,對海而諾,這是她們的海誓山盟。


    ——全書完——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文完結了,還真是百感交集哈哈哈。


    從暗夜別墅星輝篇開始起的意,將近五年了,才得以完成。其間真的經曆了太多太多事情。


    唉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好像想說的都在之前的作話裏囉嗦完了。


    這篇文裏的兩位女主,和以前寫的都不一樣,沒太大的苦大仇深,也沒有權鬥的能力。她們高尚,純粹,堅韌,也是我很敬佩的那種人。


    通篇幾乎都沒有什麽boss,最後寫孔薑兒,容熙,鄔澔,封寒,也是讓他們自食其果。主要還是想詮釋一個主旨,也就是二位女主一直奉行的準則:微時不易誌,盛時不易心。


    希望大家可以喜歡呀~


    另外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歡竹瀝啊,太完美了嗚嗚嗚。


    好吧,那,我們下一個故事見~


    【歡迎收藏玉玉的新文《朕要給你賜婚》!!】【歡迎收藏玉玉的新文《朕要給你賜婚》!!】【歡迎收藏玉玉的新文《朕要給你賜婚》!!】【歡迎收藏玉玉的新文《朕要給你賜婚》!!】【歡迎收藏玉玉的新文《朕要給你賜婚》!!】【歡迎收藏玉玉的新文《朕要給你賜婚》!!】【歡迎收藏玉玉的新文《朕要給你賜婚》!!】【歡迎收藏玉玉的新文《朕要給你賜婚》!!】問:一年內被賜婚三次是什麽感受?


    答:謝邀,剛下戰場,賞還沒領就被賜了個婚。前兩年新皇剛登基,開阡陌、重農桑、獎軍功,還以為遇到了盛世明君。現在吧……


    嗬,


    醃臢潑才。【來自匿名用戶】


    問:如何看待昆侖裳將軍是個克夫命,賜一家滅一族的傳言?


    答:真的嗎?我不信。【來自至尊用戶:九霞傾】文案二:


    昆侖裳每次走出家門,不是在去戰場的路上就是在逃避賜婚聖旨的路上,她就沒有見過九霞傾這麽無賴的人。


    雷霆雨露,都是賜婚。


    賜婚對象?是人就行。


    就連死裏逃生,都要撐著最後一口氣,趴在她耳邊說:你救了朕,朕要給你賜婚!


    昆侖裳:大可不必!


    乾坤有序家國定,君臣相安天下寧。


    一個將軍與女皇之間,穿行於亂世,在彼此底線邊緣大鵬展翅的故事。


    九霞傾:餘思過往種種,如霧中行路,瞢闇無明,整二十六年。


    感皇圖一夢,千古空名,惟卿雅意,解我伶俜。


    感謝支持玉玉微博:@玉玉是日更玉


    感謝一路看到這裏的小天使。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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