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賣鋪那裏就像村裏的廣播站,常年聚集著一堆八卦的人,對別人評頭論足的,也有討論他倆的,這些梁雲山心裏有數,他實在是不想陶成玉聽到那些話,還不如他自己去了。


    「那行,我去給你拿錢。」


    「不用,帶著呢。」


    看著梁雲山的背影,陶成玉頗覺欣慰,有點像自家的孩子終於走出自閉的陰影,願意和別人交流了,可喜可賀。


    果然,有幾個人在小賣鋪門口的大樹下聊著天,不過,這次有一個在桃園幹過活的媳婦兒也在。


    她見梁雲山過來,熱情地打了聲招唿:「小梁!來買東西啊?」


    梁雲山見是她,點了點頭,破天荒地叫了次人:「嗯,五嫂。」


    眾人都稀奇的很,在他走後,有人悄聲說道:「我覺著這外來戶像變了個樣,不咋悶了。」


    還有人問那個張家媳婦兒:「老五家的,你在桃園幹了那麽些天的活,那你看他倆有沒有,那個啊?」


    張家媳婦兒橫了那人一眼:「你們這些人,可都別瞎說了,人家根本都沒住在一起,小梁天天早上從自己家裏過去幹活。「


    「我估摸著就是看小陶初來乍到的,沒個家人才這樣幫他的,人家那是好心善舉,被傳成啥樣了。」


    還是有人嘴硬,話裏不乏帶著嫉妒:「你掙了他家幾百文錢呢,還拿了那麽多桃子迴家,肯定幫他說話了,哪那麽多好心,說不定他跟你一樣是拿錢幹活的,隻不過人家是長工,你是短工。」


    張家媳婦兒也不跟她爭辯了,「隨便你怎麽想吧,別開人家下三路的玩笑就行。」


    村長媳婦兒也在,她平時話不多,就是愛聽人閑聊,順便收集信息,哪家有個磕絆摩擦什麽的,迴去跟村長說說,到時候好有頭緒調解。


    半天她來了一句,「聽我家那口子說,小陶這人確實不錯,菜做的好吃,桃園也打理的這麽好。等以後閑時,他還打算上門去討教一下,幫幾戶有山地的人家問問,要種些什麽果樹呢。」


    得,成了村長眼裏的香餑餑了,幾人也不好意思再編排他了,又開始扯些別人的家長裏短。


    這廂陶成玉見蠟燭買來了,趕緊融了些蠟油在燈籠底部,把蠟燭粘到上麵,就等著晚上了。


    還準備了一個小木桶,下麵倒了一點水,防止知了猴爬出來。


    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樣子,梁雲山覺得好笑,蟲子而已,有那麽好吃麽?


    吃完飯後,把雞關好,天剛擦黑,帶著阿黃和它的主人就往桃林裏去了。


    夏天的夜晚,蟲鳴啾啾,天上還掛著半個月亮。


    知了猴感知到了天黑,從地底下窸窸窣窣地鑽了出來,順著桃樹的樹幹往上爬著。


    「欸?這兒有一個。」


    陶成玉提著燈籠,梁雲山提著木桶,仔細地找尋著,阿黃純屬湊熱鬧的,隻會亂跑。


    「這棵樹上好像有兩個,背麵還有!」


    果園裏這東西是真的多,不一會就捉了有大半碗的樣子。


    這時陶成玉聽到了更大的窸窣聲,不像是知了猴在爬。


    難道是蛇?!


    他心裏一驚,腳下沒注意,磕絆了一下,燈籠掉在地上滅了。


    阿黃追著那聲音去了,梁雲山趕緊放下木桶扶住了他,「怎麽了,沒事吧?」


    「沒。」


    他想掙脫出來拿火摺子重新點亮蠟燭,雙臂卻被鉗住,月亮這時隱到雲層後麵去了,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梁雲山隻覺得觸手溫熱又柔軟,他想起了那個夢,他知道這時應該鬆開手去點燈,卻做不到。


    視覺被屏蔽,他不知道陶成玉的臉色現在是什麽樣子,但並沒有感覺到有多用力的掙紮,那些什麽先表白再做的想法此時被拋到了腦後,他大著膽子,湊了過去。


    鉗著自己那雙手沒有鬆開,而且好像更用力了,陶成玉聽到到對方的唿吸聲越來越近,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快,隨即感到鼻尖上一熱。


    找錯地方了?


    他愣了一下,差點笑出聲來。


    這時,雙唇突然被覆住,對方試探地碾磨了兩下,又撬開了他的牙齒。


    陶成玉昏昏沉沉,後腦被扶住,覺得這個吻無比漫長,已經過了很久,對方完全沒有打算放開他。


    這傢夥,難道是想一步到位,幕天席地的跟他來一發麽?


    隻聽阿黃唿啦啦跑了迴來,親昵又委屈地拱著兩人的腿。


    月亮這時也出來了,照在枝葉疏朗的林間,梁雲山放開了他,踢了自家的黃狗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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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油炸金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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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成玉有些腿軟,還有些慌亂,盡管已經等待這一天很久了,但想像和實戰畢竟不一樣。


    也沒有心思繼續捉知了猴了,月光淡淡地照著桃園,樹影婆娑,他撿起地上的燈籠就要迴去。


    梁雲山一手提起小木桶,一隻手牽住了他的,把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又親了他鬢邊一下。


    陶成玉暈暈乎乎,心髒仍在噗噗跳。


    二人攜手迴了院子,盡管沒有表白,沒有說一個字,但仍壓抑不住滿心的歡喜甜蜜。


    到了屋裏,把東西放下後,這才看到可憐的阿黃嘴邊紮著一根杏黃色的尖刺。


    怪不得時不時「嗚嗚」的叫喚兩聲,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搗亂,梁雲山好氣又好笑,幫它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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