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這兩道香椿芽的菜,特別受歡迎。幾乎是中午的時候就被點完了,吃了都對紅豆翹起大拇指。


    「吃起來特別有感覺,用一句文藝點的話來說,那就是春天都在嘴裏了。」


    「我以前還對香椿芽有偏見,現在看來那是我沒吃過好吃的,紅豆做的這個香椿芽的菜就特別美味。」


    都不用送飯,就當是小零食,有些陪著一口酒,和同伴聊聊天就給吃完了。


    林月白吃東西的樣子很有範,要唐遲來說,那就是賞心悅目。「好吃吧。」


    林月白白了他一眼,夾了一塊油炸的香椿魚,「這是我紅豆做的。」


    唐遲討好她地說:「我覺得可以寫一個食評,小白你這麽會吃,不如提供一下吃後的感受給我。」


    林月白:「就滿足你吧。」


    紅豆看著這一幕嘖嘖,隻能說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


    她自己也美美地吃了一口香椿芽炒雞蛋,可不就正如大家說的,那真是一口春天的味道,鮮嫩極了。


    *


    「紅豆,你看那——」林月白和她說。


    紅豆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角落地坐著一個男孩,看上去應該是高中生的樣子,進店應該挺長時間了,手邊就是一杯清水,低頭看著手機。這不挺正常的一幕嗎?紅豆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


    她搖頭一下,用目光發問。正好這時她閑了下來,和林月白一起在洗碗呢。


    林月白對她解釋說:「他中午店裏忙的時候就進來了,我還去過問他要不要點什麽菜,這孩子都一副人在神不在,哦哦連聲,就是半天了也沒點菜。我後麵還去了幾次……一直在看手機呢,也不像是在玩手機,就是整個人都很低落,你看吧——我覺得不太對勁。」


    聽她這麽說,紅豆還真有這種感受了。她洗好手邊的這個碗,遲疑了一下,「我去看看?」


    「去吧。」


    紅豆走到了他的身邊,果然發現這個男孩就正如小白說的那樣,手裏拿著手機在發呆呢,俊秀白皙的臉蛋上陰沉沉的。「您好。」


    他抬頭。


    這副鮮嫩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高中生,比她也小不了幾歲吧。


    「你好。」男生也問候,就是整個人都在走神,抬頭那一眼,也不像是在看她,隻是客氣地瞥過。


    「您在店裏坐了這麽長時間,不打算點菜嗎?」紅豆問,然後又笑著說:「我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挺自信的,您沒有吃午餐,不如點幾道菜吃吃?」


    男生狐疑地瞧著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那冷傲的麵具也露出些懊惱的神情。「不好意思。我……」


    他看起了菜單。


    紅豆忽然想起,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他是逃課了嗎?


    紅豆視線在他耳朵上戴著的亮晶晶的鑲鑽耳環,還有脖子上那一串十字架的項鍊上停留了一會兒。也是走近了瞧,才發現他的頭發並不是黑色,而是染了的,更像是青色。


    所以這是一個叛逆的學生?


    但,經過剛才和他的交流,紅豆又覺得他是一個有禮貌的男生。也許,他也有自己的故事。


    男生終於看好了,他說:「我要泡椒炒牛肝,清炒娃娃菜,再來一道……杏仁豆腐。」


    「好的,請稍等。」


    紅豆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她是那種比較寡淡的長相,但是這樣笑的時候,總是會讓人覺得很有親和力,也很溫暖,男生呆了一下,又繼續低下頭擺弄手機了。


    紅豆看到了,他在發呆。手指也隻是隨便在手機上點著而已。


    「點了。」紅豆對林月白說。


    林月白說:「看來還是到店裏吃飯的。」


    紅豆笑笑,沒說什麽。


    泡椒炒牛肝是一道比較辣的菜了,就是好吃下飯,簡直是連舌頭都能吞下去那種。泡椒和牛肝就是天作之合,你儂我儂,霸總和小嬌妻那種組合。濃油掛汁兒的,就是在廚房外麵都能聞得到。


    果然,當她把菜端過去的時候,男生居然抬起了頭,眼睛盯著泡椒炒牛肝。


    「這個很下飯,多吃點。」


    男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謝謝。」


    仿佛是因為她這一句關心而不好意思,居然露出了些靦腆的樣子。


    等紅豆把杏仁豆腐做出來的時候,男生就已經吃完了桌子上的菜餚,一副很滿足的樣子,之前那種仿佛不著地,在飄著的感覺沒了。他看起來心情也沒有那種壓抑在眉眼之間的低落了。


    「杏仁豆腐,甜度還ok,嚐嚐看。」紅豆很開心她做的菜能讓人喜歡。


    男生點點頭,拿起調羹開吃。


    美食總是讓人愉悅的。


    等男生結帳準備離開的時候,和之前的他完全就像是兩個人一樣。男生很誠懇地說:「謝謝,你做的菜很好吃。」


    他又再次盯著紅豆看,「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吧。」


    紅豆汗:「大幾歲也是你的姐姐啊。」


    好在男生沒有多問,「再見。」


    在踏出店門的時候,他仿佛是遺忘了什麽一樣,又迴頭對她說了一句:「我叫鍾天離,鍾聲的鍾,天下的天,離開的離。我還會來的。」


    「你可以叫我紅豆姐姐。」紅豆笑眯眯地說。


    男生挑挑眉,沒有迴答她,離去的背影倒是挺瀟灑的。


    「小鮮肉啊。」林月白對她嬉皮笑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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