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


    夜晚的廣場,一堆篝火在中間燃燒著,時不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由於白天發生的事,眾人現在精神緊繃著來到廣場,誰也不知道那裏的骨頭是怎麽來的,萬一是……


    原本他們是不打算來的,可係統強製下令讓他們不得不從。


    相比之下,npc們倒是很自在,他們就像忘記白天發生的事情一樣,愉快的跟村民們聊著。


    組長接過村長烤的燒烤串,“叔,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參觀一下貴村的紙人呢?”


    火光照在村長那忽明忽暗的臉上,他含糊道,“過兩天吧。”


    一兩個小時過去,所有人吃喝玩樂一切正常,玩家們提著的心稍微鬆了鬆。


    時安並沒有湊熱鬧,遠遠地墊著一張紙坐在石頭上,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喧囂。


    時安仰頭看著天空,繁星半遮半隱的藏匿於烏雲之後,隻能看見微弱的點點光暈。時安心中莫名其妙產生了一種暴雨前夜的寧靜之感,事實上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念及此,時安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起身看著天邊的月亮漸漸被烏雲吞噬。


    血色的月亮穿過烏雲,悄悄地露出了頭,地麵憑空刮起一陣妖風,吹得篝火搖搖欲墜。


    忽然間,暖黃色的火焰在搖晃中變成了幽綠色,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上每個人的心頭。


    “咯咯咯,咯咯咯。”


    四處突然傳來了孩童的嬉笑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首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的童謠:


    “紙新娘,紙新娘。


    紅月降臨,平地風起。


    白燭之上綠火飄,紅紙之下鮮血湧。


    一拜絕望指甲斷,


    二拜心髒停跳動,


    三拜血紅棺材合。


    紙新娘,紙新娘。


    紅綢之後淚兒落…”


    “咯咯咯,咯咯咯~”


    幽綠的鬼火一團團從篝火中慢慢的飄起,停在了眾人的頭頂上。


    所有人在異象突變的那一刻,便分成兩撥,玩家們背對背湊到了一起,全身緊繃著注意四周;村民們則是滿臉驚恐地看著,不知所措。


    遠處有一些矮小模糊的影子正在快速的向眾人移來,謝子慕突然想起什麽,轉頭四處尋找著。


    完了,時安哪去了?


    他有些焦急的四處打量著,終於在遠處的一棵大樹旁看到了時安有些孤獨寂寞的身影,以及他身後快要撲上來的黑影。


    腦海中未經思考,身體卻已經衝了出去,抄起地下的木棍向那個飛來的黑影砸去。


    “這是,紙人?”


    地下躺著的是一個紙紮人,慘白的臉上塗著鮮豔的腮紅,原本空洞的眼神上被點上了紅色的眼睛。


    謝子慕看著遠處來的紙人大軍,以及地上又重新立起來的紙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我嘞個豆,這還怎麽打啊。”


    紙人分成三部分對在場的每個人進行無差別攻擊,眾玩家礙於人設沒法拿出道具,隻得現場尋找工具進行抵抗。


    而遠離村民的時安二人倒是沒這個顧忌,謝子慕從工具欄裏拿出了雙節棍,雙手發力轉起來,衝向麵前的紙人。而時安則是將他新人人設貫徹的徹徹底底,老老實實待在原地無所作為。


    雙節棍一掃一大片,但僅僅隻是將紙人打彎片刻後又恢複原樣。


    謝子慕甩著甩著,突然一頓,雙節棍朝他腦門飛去。恰巧,有一個紙人撲過來,替他擋住了攻擊,被雙節棍扯斷了頭,散落在地上。


    謝子慕瞪大雙眼,驚魂未定的鬆了口氣,習以為常的撿起自己的工具,繼續戰。


    時安看著謝子慕用他那生疏的技術與紙人纏鬥著,每次都很‘意外’的躲過攻擊以及自己的…誤傷。


    這人沒被自己弄死是該說他福大命大嗎?


    在謝子慕的保護下,時安很安全的站在樹下,不用自己動手的感覺還不錯,就是濺起的灰塵有億點多,一會要趕緊迴去換衣服。


    “咯咯咯。”


    村民中一個青年突然聽到笑聲,猛地向後一看,卻未發現任何東西,反而被紙人推倒在地。在他不經意之間,一團黑氣沒入他體內。


    就在眾人堅持不住時,一陣鈴聲響起,紙人漸漸停下了動作,恢複成死物。


    道士單手搖鈴,一手持拂塵,從黑暗中走來。


    “高人,您終於來了!”


    刀疤臉見到穿著道袍的人,痛哭流涕的連跑帶爬的來到那人身邊。


    道士雙手掐訣,將周遭陰氣驅散,“各位趕緊迴房吧,夜間減少出門,明日貧道將會挨家挨戶的為大家繪製平安符。”


    “多謝道長,多謝道長!”


    村民感恩叩謝的迅速迴去,玩家相互對視一眼,仔細打量一會道士,慢慢的往迴退。


    謝子慕看著被搞定,剛準備跟著大部隊迴去,卻發現時安站在原地,與道士對視著。


    “走啊,你在這愣著幹什麽?”謝子慕扯扯他衣服,小聲地說著。


    時安轉過頭,露出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眸中光芒閃爍,命令道:“迴去。”


    謝子慕眼神迷糊的往迴走著,跟在了眾人的身後。


    “小友可是姓時?”道士將鈴鐺收起,行了一個道家的手勢禮,開口問道。


    “正是。”時安微微垂眸,這人好像有些熟悉,“不知我與道長可曾相識?”


    “此時不識並不代表彼時不識。”


    時安思索著道士這句話,又聽道士道:


    “夜間逢魔時,更何況如今封印已破,小友還是早些迴去歇息吧。”


    道士說完,往反方向離開,時安抬頭看了眼重新恢複皎潔的月亮,踏著月光而歸。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時安睜開了眼,從椅子上起來舒展一下身體,瞥了一眼在睡夢中抱著被子傻笑的謝子慕,出了房間。


    外麵,時不時有人腳步匆匆的經過,時安喊住了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媽。


    “阿姨,可以問一下發生了什麽事嗎?”


    大媽看見是一個溫柔的帥小夥,找人嘮八卦的心突然上來了。


    大媽四處瞅瞅,朝時安招招手,小聲道,“小夥子,按理說村裏的事不能和外人說,但看你長得這麽好看的份上就告訴你吧。”


    時安乖巧的點點頭,“您放心,我不會往外說的!”


    “今兒早,村長他兒子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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