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藥哦~”陸嫋嫋語氣輕佻,想著嚇一嚇謝雨聲。


    “毒藥?毒藥能讓人死而複生嗎?”謝雨聲繼續說“你沒說實話”


    “想聽實話啊,實話就是你馬上要被抓去做研究嘍”


    做研究,做你個大頭鬼,媽的,愛說不說,這個地方我是一秒鍾都待不下去了,謝雨聲轉身就想走。


    “你沒有迴答小蜻蜓的問題!”小蜻蜓最煩別人忽視她,真是不可饒恕。


    謝雨聲停下腳步,對著炸毛的小姑娘說說“我叫謝雨聲,我現在是光明司的人,想要我去黎爾莊園跟光明司負責人談。我做不了主的。”


    小蜻蜓扭頭笑的一臉甜美擦拭著西瓜刀“小蜻蜓一定會好好談的。”


    陸嫋嫋喊住想走的謝雨聲“站住,你去哪?”


    “去死”謝雨聲淡淡迴道,但又覺得有些疑問或許有個人能說些實話,抱著這個心態他蹲下身子扶正曲奇的腦袋說“別裝死,你喝了我的血,怎麽還被打成這個樣子?是誰騙了你?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曲奇禁閉的眼睛倏爾睜開,眼中的癲狂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平靜的絕望“故事的開始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渴望愛,他以為別人對他笑是愛,給他吃的是愛,關心他是愛,我想讓他們永遠留在我身邊,所以我殺了他們。”


    “他們成了軀殼,不會說話,不會笑,不會對我好,沒有愛的我一刻也活不下去,所有我隻好去死了。”


    “我生前殺了太多人,閻王爺不收我,我也不稀罕。他說他是醫生,他說能讓我死而複生,我覺得這人有病,但他知道我缺什麽,於是設計讓我愛上一個活人。”


    “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的企圖,但她給了我愛,哪怕是假的。”


    曲奇眼睛被鮮血糊住,裸露在外的牙齒跟缺失的嘴唇形成一個詭異的笑容,謝雨聲像是被迷了心智,手指不受控製的觸碰曲奇的腦門,碰到粘稠滑膩鮮血的那一刻,眼前驅散不開的濃霧突然清晰,隱隱綽綽,密密麻麻的人臉一動不動的盯著他,靈魂仿若摔進冰窖,動彈不得。


    這些人他曾經見過,他們曾經想要生吞活剝了他!


    “你真的是一個好人”曲奇抬眼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大到能看到整齊排列的尖細的牙齒和腐爛的上顎。


    一隻慘白的手臂從喉管中伸出,謝雨聲眼睜睜的看著毫無血色的手指掐住自己的脖子,輕輕一碰,隻聽見一聲清脆的骨骼聲他的腦袋被旋轉三百六十度。


    他再一次看到喬玉,陸嫋嫋冷漠的表情。


    擠滿空間的紅色觸須消失了。


    小蜻蜓整理好衣裙的裙擺,一臉嫌棄的擦拭著皮鞋上的血汙,艾瑞克對著空氣嚎叫了幾聲,焦急的在原地轉圈圈。


    “視頻信息已上傳至總部,危險等級評估中,請稍候…………”


    喬玉,陸嫋嫋的視線停留在憑空出現的電子顯示屏上。


    “艾瑞克大人,您今天好奇怪,您對那個人類這麽在意,尼古拉斯大人會吃醋的。”小蜻蜓握著手裏的尖刀懸停在艾瑞克的頭頂陰森森的笑著“小蜻蜓也會吃醋的。”


    艾瑞克呲著牙齒看向頭頂的尖刀,唿出一口白氣,嚎叫了兩聲乖乖蹲在小蜻蜓的裙邊。


    小蜻蜓滿意的摸了摸艾瑞克的腦袋,手指有節奏敲打著刀把,看了眼仍在轉動的電子屏幕,轉動著眼珠聲音甜美的說“知道嗎?全局監控一開始就啟動了。”


    喬玉臉上始終冷漠著,視線仍然停在電子屏幕上,陸嫋嫋眼睛瞪大罵罵咧咧,突然想到什麽轉頭看向濃霧。


    電子機械的噪聲在此刻浮現,濃霧之下潛藏著的蝴蝶般大小的飛行攝像頭閃爍著紅光,密密麻麻的圍繞在她們周圍。


    “草泥馬,葉殊你大爺的!!”陸嫋嫋一槍打中一個紅點,與此同時漆黑一片光明司頂層辦公室。


    西裝革履的男人看著黑掉的監控,喝了一口茶水,拿起放在旁邊的老式座機電話,按了一串號碼。


    “什麽事?”


    “陸嫋嫋損壞公司財產,扣掉這月獎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說“您說什麽,我沒看見。”


    “她罵我”


    “我沒聽見。”


    “你傷到我了”


    電話那頭的人冷哼了一聲“您前幾天在某拍賣會上拍下的天價茶葉,導致光明司長期穩定健康的財務狀況全麵崩塌,斷水斷電斷網,如果沒有柳組給您擦屁股,您應該在街上要飯吧。鑒於您出現的嚴重決策失誤問題,財務部決定將你未來十年的工資補償給柳組。”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不要影響我們處理墨陽精神病院的事情,請您好好品嚐您的茶葉吧。”


    葉殊握著掛斷的電話,笑眯眯的抿了一口茶水並感歎著“好茶。”


    墨陽精神病院,三人一狗異常的平靜看著評估結果“鬼怪危險等級無法評估,光明司二組員工喬玉、陸嫋嫋請及時撤離醫院,總部已規劃好安全撤離路線,請按照路線及時撤離!請按照路線及時撤離!”


    “謝雨聲和秦合呢?”陸嫋嫋的槍口對準屏幕晃來晃去,如果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她不介意把屏幕打爛,她不在意秦合的死活,倒是謝雨聲這個人有點意思,能讓喬玉在意的人不多。


    [請放心,光明司不會放棄任何人的生命。]


    陸嫋嫋挑眉收迴槍,轉頭笑眯眯的摸摸小蜻蜓的腦袋“蜻蜓小姐加油,我們先撤了。”


    小蜻蜓嘴角咧到耳根抬頭看向陸嫋嫋聲音一如既往的我甜美“陸小姐,再見,期待我們下次再見。”


    “嫋嫋,走了”喬玉轉身喊著。


    兩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迷霧之中。


    小蜻蜓豎起西瓜刀,手掌自上而下劃過,在刀刃上留下一道血痕,四麵八方的濃霧開始向刀尖匯聚,小蜻蜓舔著手心的的傷口,靠在艾瑞克的身上,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看著眼前的迷霧被吸進刀身。


    迷霧消失,周圍的一切露出他本來的樣子。


    斑駁破敗的牆麵,破爛不堪的椅子,散落的白骨以及大大小小的血色手印。


    早在三年前墨陽精神病院因城市規劃原因就已經廢棄。


    眼前紅色漸漸褪去,視線短暫清晰一會兒,一團粘稠的鮮血滴在謝雨聲的額頭上,糊住了他的眼睛。


    骨骼的摩擦聲清晰的傳進他的耳朵,甩掉眼睛上的鮮血,一條條長滿眼睛和鋒利牙齒的觸須緊緊包裹著一個由無數白骨組成的巨柱。


    一股冷風竄進來,觸須像是收到了驚嚇開始蠕動,收縮,骨骼與骨骼的碰撞聲如同被風吹過的風鈴。


    風鈴的聲音越來越大,觸須表麵的眼睛開始出現詭異的紅光,一雙雙充滿怨氣的眼睛將頭頂的天空染成紅色。


    一個個被觸須包圍著的人形蠶蛹在眾人麵前顯現,裸露在外的是蒼白腐爛的皮膚,是森森白骨,他們同時掙紮著想要掙脫觸須的控製,手指不約而同的朝向謝雨聲。


    謝雨聲能聽到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音,大口喘息的聲音,以及包裹在觸須之下的求救聲。


    這裏仿佛是死神的祭祀場,在血色之中在祭祀場的最中心巨柱之上,他看到飛揚的黑色風衣,那是他在這團濃重的痛苦中看到的唯一希望。


    “秦合”謝雨聲喊出聲卻發現此刻聲音啞的說不出話,想要招手卻震驚的發現手臂被啃咬的不成樣子。


    後知後覺的疼痛讓他栽倒在牆根。


    “哎呀呀,怎麽搞成這樣,這樣就不美了,不美怎麽做小蜻蜓最好的收藏品。”小蜻蜓挑起謝雨聲的下巴,非常好心的擦掉他臉上的血跡。


    艾瑞克用腦袋蹭謝雨聲血肉模糊的手指,嗚嗚的叫喊著,用粗糲的舌頭舔了一下謝雨聲的臉,向著前方纏繞的觸須嚎叫著。


    站在巨柱頂端的的秦合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身形晃動了一下,直接一躍而下。


    一道銳利的金色光線從天而降,伴隨著劃破聲音的長嘯,穿破秦合的身軀,掉落在血海之中。


    謝雨聲看著秦合的身體下墜,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秦合身後的滿天金色“危險!!!救他!!快救他!!”


    小蜻蜓仍舊笑嘻嘻的擦拭著謝雨聲臉上的鮮血,他看到秦合的身體跌落在那片紅色的觸須之中,看到小蜻蜓綁好的麻花辮散開,腦袋後麵伸出木偶一般的手臂,緊緊包圍著他們。


    “你的傷口怎麽好的這麽慢啊?剛才不是挺快的嗎?是因為什麽呢?”小蜻蜓湊近謝雨聲瞪大眼睛試圖尋找出原因。


    謝雨聲喘著氣,費力的勾起小蜻蜓的頭發,咽下嘴裏的血腥說“秦合,能不能救救秦合。”


    小蜻蜓興奮的抓住謝雨聲的手指,像是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一般,眼裏全是抑製不住的興奮“小蜻蜓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你沒死,所以傷口好的慢啊!”


    “你說什麽————”謝雨聲的話聲戛然而止,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腦袋脫離了身體。


    “汪!!!!汪!!!汪!!!!”


    “噓———艾瑞克大人,不要著急,他馬上就活過來了。”小蜻蜓隨意的擺弄著謝雨聲的腦袋,興奮的轉來轉去,期待著再次看到那種神奇的場麵。


    詭異的綠絲憑空出現,緩慢飄浮在空氣中。


    小蜻蜓再次好奇的伸手去摸,不出意外手指被切斷,手指冒出鮮血,小蜻蜓絲毫不在意的把手指含在嘴裏吮吸著自己的鮮血。


    綠絲越來越多,小蜻蜓手舞足蹈的唱著走調的歌曲。


    一把電鋸破開木偶手臂的包圍,自上而下砍在小蜻蜓的胸口上。


    渾身血淋淋,看不出樣貌的喬柏玉抹掉一隻眼睛上的血跡,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珠,拽了拽電鋸說“你不是怪物嗎?難不成是我看錯了?”


    一根根冰刺戳破包圍,小蜻蜓抬眼望著被毀壞的寶貝,露出一排尖細的牙齒笑嘻嘻的說“秦先生,還有這個愚蠢的人類,小蜻蜓是援兵,你們沒有腦子嗎!”


    喬柏玉活動著手腕用力拽迴電鋸,退後躲在秦合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藏起沾滿血跡的電鋸“我近視,沒看清楚,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太害怕了。”


    秦合的視線越過小蜻蜓,沉默的注視著被綠絲包圍著人形物體,吐出幾口寒氣,擼起袖子朝小蜻蜓遞過去。


    “秦先生,你的血太冷了,小蜻蜓不喜歡”小蜻蜓歪著腦袋探出身體,舔舐著尖細的牙齒,眯起眼睛打量著蜷縮在秦合身後的男人說“你的演技可真差,真是惡心。”


    “他怎麽死的?”秦合問。


    喬柏玉眼神沒有剛才害怕,眼睛跟隨者秦合的視線落到那團綠色不明物體。


    “你說他嗎?”小蜻蜓彎腰指著謝雨聲捂著嘴巴笑了起來“我可沒殺他,小蜻蜓是幫了他,如果不是我把他的腦袋割下來,他的傷好的沒這麽快。”


    秦合“你殺人的事情,尼古拉斯大人知道嗎?”


    小蜻蜓像是聽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下跌倒在地,渾身抖個不停爬到謝雨聲跟前,雙手合十祈禱著乞求著謝雨聲的原諒。


    “喬柏玉,你比我預想的要厲害,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總是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你在害怕什麽?”秦合說。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隻是一個普通人,麵對這樣的場景,我不應該害怕嗎?”喬柏玉反問著,眼神是刻意的懵懂與單純。


    “知道那是誰嗎?”


    順著秦合的視線,喬柏玉看到小蜻蜓跪拜的綠色絲線變少了。


    一條充滿生命的絲線在接觸到倒在地上的人形物體後,幾秒的功夫逐漸發黃,萎縮,最後成為落在地麵上的黑色灰塵,隨著風消散。


    喬柏玉對這種現象充滿好奇,但對於秦合的提問感到疑惑,他為什麽會這麽問我?我身邊有這樣的人嗎?


    “是謝雨聲”秦合走過去,站在小蜻蜓的身邊注視著謝雨聲。


    喬柏玉震驚的呆立在原地,口中喃喃道,怎麽可能,隨即想到謝雨聲今天的種種行為後,眼神晦暗不明的盯著謝雨聲,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


    從死亡再次重生的謝雨聲,捂著脖子,心髒的鈍痛讓他蜷縮起身體,沉默的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所有人。


    小蜻蜓可憐兮兮的搓著手求他原諒,艾瑞克直接撲到他身上,大舌頭舔舐著他的臉。


    謝雨聲穩住身體,扒開艾瑞克的爪子,抬眼看著渾身是血,眼中滿是擔憂的秦合,對他淡淡一笑“我沒事。”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要是你死了,尼古拉斯會把小蜻蜓剁碎的。”小蜻蜓眼中含淚假笑著,感謝上帝。


    “你沒事吧”謝雨聲沒搭理小蜻蜓,緩緩站起身詢問著看起來不是太好的秦合。


    “還好。”秦合活動著胳膊示意著自己沒事。


    “老謝!!!!老謝!!”喬柏玉一步並做兩步拉著謝雨聲的胳膊,上看看左看看右看看。”


    “柏玉?”謝雨聲仔細辨認著衝過來的血人。


    喬柏玉擦著臉上的血跡,露出黑白分明的雙眼,彈了謝雨聲一腦蹦“怎麽,我,你都認不出來。”


    謝雨聲抓著喬柏玉的胳膊,緩過神來一把抱住喬柏玉,臉埋在喬柏玉的頸窩啞著聲音說“是柏玉啊,柏玉,我好想你。”


    “咦————什麽時候這麽肉麻了”喬柏玉拍拍謝雨聲的後背說。


    謝雨聲眼中含淚的揪著喬柏玉被血染紅的頭發說“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喬柏玉看到謝雨聲的淚珠,拍拍謝雨聲的肩膀安撫著“今天發生太多事了,沒事的,迴去睡一覺就好了。”


    “是啊,迴去睡一覺,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夢呢。”謝雨聲心中苦澀,眼神中的委屈越來越控製不住。


    “是一切都結束了嗎?我們是能迴家了嗎?”謝雨聲擦著眼角的淚問著。


    “怎麽可能呢?怪物都還在我們周圍。”小蜻蜓踩著皮鞋,胸口猙獰的傷口外翻著,她摸著被砍傷的下巴,眼珠轉向喬柏玉,蹦蹦跳跳的拎著西瓜刀說“你的好朋友砍傷了小蜻蜓,請讓小蜻蜓喝你的血,不然小蜻蜓把他丟出去喂怪物。”


    謝雨聲俯視著小蜻蜓,注意到她胸口的傷口和鋥亮的西瓜刀,想到那把西瓜刀曾斬斷他的脖子,倒吸一口涼氣,心髒止不住的跳動,後退幾步,碰到站在身後的艾瑞克。


    “汪!!!汪!!!”艾瑞克突然出聲,謝雨聲跌倒在地,死死盯住那把長長的尖刀。


    一遍遍確認健在的脖子。


    “尼古拉斯大人會殺掉我給他的玫瑰花當肥料的,艾瑞克大人你可憐可憐我,你可憐可憐我。”艾瑞克將身上的人拽到地上,舌頭舔舐著跌倒在地上的謝雨聲,默默的看著手舞足蹈打圈轉的小姑娘,用自己尖利的牙齒咬住小姑娘的袖子,汪了一聲。


    艾瑞克緊緊盯著謝雨聲,轉過身子對著小蜻蜓嗚嗚叫起來。


    那嚎叫,穿透木偶的手臂傳到充斥著紅光的天空。


    白骨巨柱顫了顫,站在頂端拉起金弓的白色身影正色看了看遠方的天空,不滿的嘖了一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姑娘揪著自己的麻花辮,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艾瑞克大人,你可憐可憐我,尼古拉斯大人來了,會殺了我的。艾瑞克大人,艾瑞克大人!”


    巨柱上方的天空撕開一道裂縫,刺眼的白光照到數以萬計的白骨,蠕動的紅色觸須。


    空氣蕩起一波波漣漪,巨大的衝擊力讓白骨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轟鳴聲,觸須上方的牙齒和眼睛吱哇亂叫個不停,小蜻蜓跌坐在地上,捂著耳朵,木偶手臂受到驚嚇一股腦的爭先恐後的爬進小蜻蜓的腦袋裏。


    “啊啊啊啊啊啊!”小蜻蜓的頭發被手臂撕扯著,眼珠因恐懼脹大數倍。


    巨柱之上,寬大的袍子,微卷的半長發,裸露在外可以稱的上完美鎖骨,蒼白的麵孔上兩顆寶石般的眼睛平靜的看向下方的眾人開口道“艾瑞克,怎麽了?”


    那人俯視著眾人,好比獅群中最強大的王體態慵懶卻不容忽視。


    麻花辮的小姑娘小蜻蜓,此刻她跪在地上,身體不斷發抖,聲音也結結巴巴“尼尼尼古拉斯大大人,請原諒我,我並不知道艾瑞克大人唿喚你的意思。”


    尼古拉斯踩著步子像是一隻貓,他緩緩說道“艾瑞克,是你受傷了嗎?”


    艾瑞克恭敬的行了個屈膝禮,尼古拉斯踩過之處,白骨、觸須、尖叫著逃離。


    尼古拉斯半抬著眼看向觸須,輕輕揮一揮手臂,大片觸須全部湮滅,緩緩走過來溫柔的摸著艾瑞克毛茸茸的腦袋“小蜻蜓你知道,我比較喜歡誠實的人,知道對我撒謊的後果嗎?”


    小蜻蜓跪在地上抽泣著夾著嗓子說“小蜻蜓剛才真的隻是開一個玩笑,沒想到艾瑞克大人當真了,尼尼尼古拉斯大人,請你原諒我。”


    “是嗎?”尼古拉斯看著毀滅大半的觸須輕聲說“小蜻蜓任務時間到了,你沒完成我交代的任務”


    小蜻蜓渾身抖個不停,尼古拉斯摸向小蜻蜓的腦袋,隻聽見彭的一聲,小蜻蜓的腦袋炸成碎片,斷裂的脖子噴出鮮血。


    尼古拉斯掏出手帕,擦掉手上的血跡說“艾瑞克,把小蜻蜓帶給莫裏斯,他知道該怎麽做,我來解決剩下的事情。你先迴去吧。”


    艾瑞克叫了一聲,咬著謝雨聲的袖子,看著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輕輕撫摸著艾瑞克的腦袋,聲音溫柔的說“我知道艾瑞克的意思。”握著艾瑞克的前爪揉了揉“你先迴黎爾莊園,你受傷了,不要擔心。”


    艾瑞克叫了兩聲,斷頭的小蜻蜓立刻有了動作,麻利的站起身,皮鞋踩的噠噠作響,帶著艾瑞克一溜煙跑了。


    尼古拉斯垂著眼眸,手指輕輕的摸向謝雨聲的耳朵,冷冽的香味繞在周圍,冰涼的觸覺在他耳邊蔓延。


    尼古拉斯並未在此停留,輕輕的抬起手,低沉的說“你喜歡玫瑰嗎?”


    細碎的斷裂聲充斥著,而後一聲聲恐怖的酷似海底女妖的尖叫聲彌漫在這一方天地。


    謝雨聲的腦子像被人粗暴的攪動,挖出來踩在地上狠狠揉裂。


    白骨,觸須,腐爛的屍體紛紛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散落在地上玫瑰花瓣,耀眼的白光下謝雨聲才發現尼古拉斯並不是紅發而是光澤的黑發,襯托他的臉更加的白。


    積在喉嚨處的一口鮮血,終是吐了出來。


    “你的味道確實很好,怪不得小蜻蜓會想吃了你。”尼古拉斯表情沒有一點調笑的意味,很真誠,真誠的看起來有那麽點愚笨。


    “是嗎?謝謝誇獎。”


    尼古拉斯輕笑起來,看謝雨聲的眼神越發認真。他喜歡一個童話人物,頭發像烏木一樣黑,皮膚像雪一樣白。眼前這個有點倔強的年輕人即使臉上凝固著斑斑血跡,卻依然掩蓋不住和那位童話人物一樣的美麗。


    尼古拉斯覺得他應該把這個年輕人帶到他的國度,他仔細一想皺起眉頭,他的國度已經不存在了。


    謝雨聲拽著血跡斑斑的衣服擦拭著,凝固在眼角的血塊。


    尼古拉斯沉默的注視著謝雨聲的動作,謝雨聲題停下注視這位吸血鬼般的人物,很強大。卻莫名有一種呆萌的氣質,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嗎。


    尼古拉斯低下頭,一動不動,像是在認真思考什麽。


    抬眼看到被忽視的秦合,喬柏玉,腦子裏搜索著二人信息。


    “塞可魯魯大人,安好。”秦合單手置於胸前,如同一位英國紳士。


    尼古拉斯意識迴歸,打量著秦合。湛藍的眼睛閃過微光,邁著輕盈的步子在秦合周圍打轉“原來是美人魚啊,你的魚尾怎麽不見了,是和女巫做了交易嗎?”


    美人魚,魚尾,謝雨聲眼神緩緩看向秦合,秦合尷尬的咳了咳“塞可魯魯大人,你知道的,我隻是穿著人魚尾巴的獵殺者。”


    “啊,對,可惜,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魚。”尼古拉斯作出一副惋惜狀。


    “感謝塞可魯魯大人,因為你,我們才得以幸存。”


    “謝,艾瑞克吧!他唿喚我的。”尼古拉斯走到喬柏玉身旁伸出手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你的名字是什麽?”


    喬柏玉愣神的功夫,手已經握著尼古拉斯的手,低著頭摸著後腦的頭發“喬柏玉,喬木的喬,柏樹的柏,玉石的玉。”


    “很好聽的名字。”尼古拉斯鬆開手,湊近認真看著喬柏玉的眼睛,手指輕微觸碰著喬柏玉的眼角“你的眼睛像黑珍珠一樣漂亮。”


    喬柏玉眨著眼睛,低下腦袋,害羞的握著拳頭吞吞吐吐的說“謝謝。”


    尼古拉斯抬頭看著藍色的天空,轉身說“我要迴去了,我期待著,我們下次再見。”微風輕輕,衣擺飄動,他眼中映出的年輕人即使渾身鮮血,肮髒不堪眼睛依然潔白幹淨。


    風卷起地上的玫瑰,玫瑰的香氣更加濃烈,飛揚的玫瑰之中,那位藍眼黑發的男人消失不見。


    後麵的鐵門咣當一聲,一道焦黑的捂著腦袋縮在角落。


    一股焦糊的味道飄蕩著,曲奇咬緊嘴巴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響,被陽光灼燒的皮膚滋滋作響,他拚命的將身體縮在那一點陰暗處。


    謝雨聲歎口氣,脫下身上穿著的外套,披在曲奇身上說“光明司會怎麽處置他?”


    遠方的天空與廢棄的醫院形成強烈的對比,秦合眼睛裏是脫落的牆壁和鏽跡斑斑的鐵皮,他看著並沒有任何驚訝的喬柏玉和秦合,突然有些想不通了,他們是一開始就知道是假的,還是到現在都不知道?


    “不知道,對他的處罰最終是由葉執來決定。”秦合。


    “是嗎?”謝雨聲抬頭看向刺眼的陽光,一瞬間的功夫身體的能量全部被吸走似的,他眼前的世界徹底黑了,在他有意識的時候,他似乎倒在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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