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吳落甲手中有劍,此刻怕是早就被群起而毆之了,畢竟財不可外露這個道理是不會錯的,對這些吃不飽飯的乞丐來說,或許吳落甲拿出的這些個幹肉的吸引力會比白銀黃金還要誘人。


    他也想過,自己如果能喂飽一個餓著肚子的人該有多好,這個男人的憐憫和善意幾乎到了連自己都要絕望的地步,可惜這個世道便是如此不是嗎?為了守護某些東西你就得學會舍棄,為了救人,你就得學會殺人,所謂的真實並不想史官筆下的那些名人生平一般一帆風順。


    吳落甲慢慢的拔出了劍,冷光一閃,令人膽寒,周遭的乞丐見狀一下子就沒了心思了,能活著,沒有人願意去死的。


    “你方才說家主的屋子內機關重重,就算武功再高強的人進去了也是白搭,那我若是要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老人眼前一亮,似乎思緒萬千,挑眉道:“那倒也是不一定,墨家夫子所做機關,一般都會將破解之法寫在外頭,老爺的那處屋子也是如此,但能識破其中奧妙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老朽記得老爺屋外頭寫的是遇水成龍,辰戍不轉,甲庚成木,子午為生。”


    吳落甲屬實有些懵了,這些東西他弄不清楚,別說弄清楚了,就連字裏行間是什麽意思都弄不明白。


    老人接著道:“對八卦老朽也算是略有研究,無論是辰戍甲庚還是子午都是八卦對位,八卦分八門,辰戍不轉的意思便是恩公若是不慎踏入此二方位對位線的方位,便是必死無疑,甲庚所對乃是驚、傷二門,木生萬物,此位預示的應當是無論是何種風險都有可能發生,恩公隻有站在子午線上才能平安無事。”


    吳落甲苦笑道:“說實話,我對這些東西並不懂,至於你口中的八卦方位,更是不明就裏。”


    李天笙雖然當初教過他,但吳落甲實在是太笨了,結果把師傅都給氣的一言不發了,沒辦法,最後也是能放棄了,他壓根就不是學那塊的料,更別提測禍福了。


    老人思忖了一陣,踉蹌的走到了身後的那一塊草垛裏,從裏麵掏出了一個生鏽的羅盤,未曾想,除卻風水道士外,還有尋常人家的人會撥弄羅盤這種東西,司南隻提供方位,但羅盤不一樣,可以將風水給定出來,亦如珠寶穴和火坑,但凡是二十四山底下未曾標注的便是窮兇極惡之地。


    老人指著上麵東西,笑道:“這羅盤是老朽昔日從一個商人手中買的,測位精確,恩公若是要去秦家,不如帶上。”


    羅盤的使用方法並不難,尋常人一點便通,難得是方位上的講究,無論是大還是小,都有劃分,其中禍福相依,若是沒個十幾年的道行,那是無法拍著胸脯給人家築屋打樁的。


    這羅盤橫豎都有兩跟紅線綁著,底下是一塊磁石,上麵一根小針在微微顫抖著,十分靈動。


    而八卦方位在上麵則標注的一清二楚,方才老人所說的子午線吳落甲亦是看見了。


    老人便說道:“恩公先將指針撥至由北向南,然後開始撥羅盤,將紅繩撥至子午線方向,隨後看指針指向,便是子午線所在的方位了。”


    吳落甲接過羅盤試著弄了一下。


    老人在一旁歎道:“此為權宜之計,畢竟家主的屋子老朽也未曾入內,若是子午線內前後無道的話老朽也不知如何了,老朽猜測這解決的辦法便是開頭的那一句遇水成龍,隻是到底這話是什麽意思,老朽也難解其意,恩公務必要將這幾句話記在心中,辰戍位是萬萬踏不得的,這樣即便是進不了,亦能全身而退。”


    吳落甲彎腰拜謝道:“如此便多謝了。”


    老人抓住了吳落甲的手,連連道:“恩公切勿如此,老朽愧不敢當。”


    “大叔你要走了嗎?”


    孩子眼中有些不舍,像她這樣從小便會看人臉色的孩子是聰明的,她知道大叔這樣的人是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太久的,令她沮喪的是,好不容易煮了這麽大一鍋,大叔卻一點都沒有吃。


    吳落甲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腦袋,目色有些蒼涼,他喜歡平靜的生活,但生活總會捏住每一個人的咽喉,讓人無可奈何。


    “你要快點長大,這樣…”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他意識到了,長大好像並不是一件好事,他以為這孩子每日都在受苦,但在這孩子看來又如何呢?她是一個會苦中作樂的孩子,或許她對現狀並不悲哀,這是一件好事。


    孩子抓住了吳落甲的袖子,哭訴道:“大叔,你可以帶我和爺爺離開這裏嗎?”


    話音還沒落一旁的老人便嗬斥道:“天生,你說些什麽呢?快迴來!”


    四周的乞丐亦是麵有異色,吳落甲望見了,知道其中肯定有貓膩,但他卻沒有那個資格去管,不是嗎?


    “對不起…”


    這一次他沒有問為什麽,反倒是站起身頭也不迴的走了。


    古道外,uu看書 .uuanshu 枯樹邊,望遍天涯不及家,夕陽西下,猶有斷腸人。


    兩個兵卒將戰馬係在了樹樁旁,其中一人濃眉粗眼,蒼莽下又帶著一絲鷹犬般的敏銳,另一個人則相對來說要瘦弱一些,四肢纖細修長,麵相有些猴尖。


    此二人正是剛從前線迴來的莫隨風與錢伸手,現如今江邊城已然做到了行軍參謀的位置,僅僅就比葉平生矮上一級,至於這二人,卻依舊是軍中名不見經傳的小卒,三人偶爾聚到一起,錢伸手和莫隨風都自覺形穢,雖然江邊城並沒有將這些身外名利放在眼裏,高談闊論如何破敵,但與另外二人卻已然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這次迴來,是給薛破越送家書的。


    錢伸手狠下眼一拳錘到了枯樹上,說道:“當大頭兵當了這麽多年,現如今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天天打仗,天天殺敵,到頭來還是殺的沒人家多,軍功一直在長,職位卻不見提升,還是得低三下氣,真是窩囊!”


    他的嘴邊也多了一些胡子,身上的皮膚也被曬得黝黑。虎嘯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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