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小王子唬在了原地,吳落甲輕蔑的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敢嗎?”


    小王子怒色漸濃,揮手道:“有何不敢!我大金國遍地勇士,戰馬嘶鳴,隻需數月,就可以踏平這塊土地。”


    吳落甲慢慢的走上前,用右手抓住了麵前的圍欄,輕輕的一捏,便響起了木頭碎裂的聲音,他那樣子,就像是一點力氣都沒用一般風輕雲淡,卻把小王子和身旁的祿爾讚嚇得往後一退。


    “這便是你們金人的膽量?二十年前,越人也曾揚言三個月之內直取承道,他們花了十年的時間證明了一件事,你知道是什麽嗎?”


    吳落甲望著二人,放下了手,慢慢的轉過身說道:“那就是自己的狂妄與愚蠢。”


    小王子冷笑道:“若是大華人人都如你這般,我們金人隻怕是子子孫孫都隻能屈居與塞外,隻可惜像你這樣的人終究是少之又少的,你一個人便能攔住我們大金的金戈鐵馬嗎?”


    吳落甲輕蔑的笑道:“那你覺得我能攔下多少呢?”


    國家大事,豈能苟利死生禍福?他若是真去參軍了,這些騎在馬背上的人,他會一個一個揪下來,然後割下他們的首級,邊患之禍,平民百姓又有什麽罪過,這些惡人卻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真的該死!


    “大華有一句話便是大丈夫豈可鬱鬱久居人下,壯士空有一番本事,卻被自家的官抓著關了起來,試問這樣連自己的子民都保護不了的國家還有什麽值得你去守護的呢?”


    一直呆在小王子身旁的祿爾讚終於開口了,正人君子的聲音是字正腔圓,聲如洪鍾的,小人的聲音是細若蛇鼠,陰陽怪氣的,這人長得便是一副狗頭軍師的樣子,一開口便滿是算計。


    吳落甲冷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祿爾讚笑道:“不如效忠於我大金,你眼前的這位便是大金國大可汗的長子塔莫王子,若是你識時務,歸王子麾下,今後美女金銀,享之不盡,豈不美哉?”


    金人的規矩便是強者為尊,阿魯巴打敗了其他部落的代表,因此他成了勇士,而阿魯巴卻被這個人所殺,那他理應是比阿魯巴更為勇猛的勇士,他們金人沒什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講究,隻要是有本事的,到了他們那裏,都能享用草原上最美的女子,喝草原上最好的酒。


    他的話音剛落,一隻拳頭便頂到了他的麵前,離他的鼻尖隻有半寸不到的距離,拳風一過,他的頭巾被吹得往後搖了一下。


    他看見了一雙眼睛,那就像是草原上沒有月亮的黑夜,冷,徹骨的冷。


    吳落甲淡淡道:“我脾氣不太好,聽不得屁話狗話,動起手來也是沒輕沒重,你最好管住自己這張嘴巴。”


    祿爾讚額頭直冒冷汗,隻差一點,真的就隻差一點他就要重歸草原的懷抱了。


    小王子橫眼道:“你可別不識抬舉!”


    他是惜才愛才,但才不為他所用,那留著便是禍患無窮。


    殺人須講理,若是戰場相見,吳落甲定然不會手下留情,他是人,金人同樣也是人,這一點吳落甲拎的清,在這般境地,打著保家衛國的旗號亂殺人是卑鄙的,辦正事要行的正坐得直。


    吳落甲歎道:“你們若是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吳某接下便是了,若是無事,還是離開吧。”


    小王子恨聲道:“好!你夠狠!等著吧,明日你就要被拉到菜市口斬首了!”


    吳落甲慢慢合上了眼睛,不再理會這兩個人,他若是不想死,這地方沒一個人能奈何的了他,他在等,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出去。


    恍惚間,錢伸手又不安分的從那邊伸了過來,他也知曉了吳落甲的英雄事跡,這就跟他們唱戲的常唱的那些將軍一樣,有誰不崇拜那些保國護土的將軍呢?赤誠丹心,一片熱血撒青史,馳騁疆場,揮刀斬敵男兒貌!


    一唱到動情處就恨不得拿起武器去疆場與敵人決一死戰。


    錢伸手咬牙切齒道:“大哥,這金狗欺人太甚了,還有這狗官!不如我想想辦法,把你弄出去,然後我們殺了狗官再殺金狗!”


    吳落甲輕聲道:“你不是要唱戲嗎?怎麽火氣這麽大?”


    錢伸手怒道:“被人欺負到這份上了哪兒還有心思唱戲?這唱戲歸唱戲,丟掉了戲服咱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焉能忍氣吞聲的做個慫包?”


    吳落甲望著他,點了點頭,說道:“那你看我方才受氣了嗎?”


    錢伸手愣了一下,而後抬頭自豪的笑道:“哈哈,當然沒有,那兩個金狗倒是被大哥氣的不輕。”


    方才吳落甲的確威武,他都想衝過來站在大哥旁邊了,多有份,把金狗罵的連聲都不敢吭一下。


    錢伸手說道:“大哥,出去吧,依我看,那狗官早就與金狗串通一氣了,以大哥的本事,要出這牢房不難,為何…”


    吳落甲歎道:“做人便是這樣,uu看書. 生來坦坦蕩蕩,做事須得方方正正,興許人家會說你多此一舉亦或者裝模作樣,但你要知道,那些人都是不講究的,照此下去,事事隨性,遲早會捅下自己都無法彌補的簍子。”


    “那你就甘心明日被推到菜市口斬首嗎?”


    圍欄外傳來了一陣聲音,正是方才隨縣令離開的那個衙役頭子,他手中抓著一把鑰匙,錢伸手來不及躲閃,被抓了個正著,不過那人卻沒有追究他的罪責,反倒是雙眼死盯著吳落甲。


    他將手裏的鑰匙扔進了牢房,說道:“今日,是我放的你,闖下的禍,由我一人承擔,你若是個男人,便殺了那兩條金狗!隻要你帶頭,我手底下的那些弟兄都願追隨,大不了朝廷追究下來,砍頭一顆便是。”


    吳落甲笑問道:“你自己為何不帶頭?”


    那人說道:“我不夠格!你夠!”


    錢伸手翻眼道:“得,又來一個認大哥的,先說好,進來了你可是老三,我先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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