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上,那團東西正在往簍子裏裝野根,冬天到了,山上野豬多,要想找這些東西可不容易,不過奇怪的是,龍熙澤住的那間茅屋方圓一裏都沒個野豬的影子。


    歐陽朔卻不耐煩道:“我們又不是給它去送吃的,弄這些玩意兒幹嘛?”


    本就因為龍熙澤病拖了些時日,如今倒好,還要弄著弄那的,女人真是麻煩,歐陽朔可是出了名的沒耐心。


    那團東西卻哽咽道:“肥爺,你走好,這次你要走,我一定要讓你吃飽飯,到了下麵,你別忘了要保佑我相公,今後在這世上,我可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說完她便站起身,挑起了扁擔,一如當年的那個老婆子一般在前麵帶路,一路上她啼哭不止,訴說著自己的淒苦的身世。


    其實要想保住龍熙澤的性命,隻要那塊千年寒鐵就成了,那頭野豬王是歐陽朔的意外收獲,他也隻是問問,沒想到這團東西還真有辦法送它上路。


    龍熙澤跟在歐陽朔後麵,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和那些一劍封喉的劍客隻差著一把劍,為什麽從前就沒配把劍帶在身上呢?


    還未等他想完有了劍之後的好日子,便看見了無比詭異的一幕。


    穿過了一片小樹林後便到了一片鬆樹林,到處都是糞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兒,依稀還可以看見那些正在雪地裏刨食的野豬,有大有小,光是那健碩的身板便令龍熙澤有些膽怯了,他還是頭一迴和這樣的畜生麵對麵。


    它們不安分的用自己的身體擦著鬆樹,時不時地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嘴角的獠牙底下有些泛黃,尖部卻看起來厚實而又充滿力量。


    “莫慌!”


    歐陽朔按住了他的肩膀,當年那個老婆子進山十幾個來迴都沒事,肯定是有些法子的,如今她的後人又豈會不懂這個法子?約莫是什麽能讓這些畜生乖乖聽話的咒語亦或者迷藥。


    今兒個他便要見些新奇玩意兒了,一想到這,歐陽朔便眼泛精光,走?走去哪兒?


    野豬們望見了人,也不怕,反倒是不安分的對峙著,沒過一會兒便全都盯上了這邊。


    隻見那團東西挑著扁擔,還在啜泣著。


    “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奶奶,你好狠心啊,把孫女一個人丟在這世上,現在連肥爺都要走了!啊!我活不下去了啊…”


    歐陽朔若有所思,莫非這哭喪之術便是那神秘莫測早已失傳的獸語?如此想來倒也不差,畢竟和尚念經,蠻人跳神,誰不是嘴裏嘰裏咕嚕的說一大堆,旁人聽都聽不清楚。


    那些野豬一擁而上,紛紛撒著蹄子跑了過來,歐陽朔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他等的便是這一刻,他倒想看看,那個老婆子的後人是用了何等方法讓這些畜生乖乖聽話的。


    “肥爺!多吃點,路上做個飽死鬼!”


    “肥爺,我以後給你燒點衣服!”


    “走好!”


    “走好!”


    ……


    那團東西說一句便揚一次手,那幾百斤的野豬被她像扇蒼蠅一樣扇到了旁邊的樹上,鬆樹被攔腰撞斷,落到地上的揚起一片雪花,砸出了一個大坑,紛紛倒在地上抽搐著。


    沒有一頭能再爬起來,沒有一頭…


    歐陽朔算是見識到這哭喪之術的厲害之處了,哭的越傷心手上的力氣就越大,還有幾頭可憐的野豬連腦袋都被扇歪了,眼見著是活不長了。


    這些悍不畏死的畜生終於知道怕了,停住了腳步,連連後退。


    龍熙澤呆滯的望著這一幕,縮了縮鼻涕,這樣的,拿著劍就打得過了?打不過吧,就算天底下最會使劍的人到了她麵前估計也是死路一條,這一巴掌到底有多重?合著當初打他的那幾下人家根本就沒用力氣,就是鬧著玩玩的。


    他也跟那些畜生一樣連連後退,腳不聽使喚的往後走著,野豬不可怕,他遇上了比野豬更可怕的東西。


    歐陽朔還在欣賞著這一幕,自然無暇顧及龍熙澤,至於那團東西,那就更不必說了,這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就要離她而去,正在傷心處呢。


    “老天爺,你若是長了眼睛,這次便讓我逃出生天!我龍熙澤反正也快死了,大不了快活幾天之後來世做牛做馬!”


    龍熙澤拚命的逃亡著,無論是被荊棘刺破了衣服擦傷了皮肉都未曾皺一下眉頭,早已沒了痛感。


    當他踉蹌著連滾帶爬逃出鬆樹林,穿過小樹林的時候地麵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抖動,他不管不顧,腿是不能停下來的。


    隻見眼前的地麵開始碎裂了,張口了一個大口子,由他的兩腿之間分成了兩半,正好到他麵前,那口子停住了。


    他終究是連站都站不不穩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望著這一幕,身旁的樹木一片狼藉,然後他抱著頭,無助的嚎哭了起來。


    山下的王虎生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斧頭的半個身子早已鑲入了大地,而他身上的所有力氣,也已經被抽光了,望著這一條長的見不到頭的裂痕,兩邊的林木已經紛紛倒下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虎頭神采奕奕的說道:“師傅,這把式亮。”


    王虎生歎道:“還差得遠呢,uu看書 w.uukanshu這山還不及天道山的一小半那麽大,我這一斧約摸著隻能開到半山腰那裏,把斧頭拔出來吧。”


    “好嘞!”


    虎頭興衝衝的走上前,彎下腰,雙手抓住了斧柄,醞釀了許久後方才眼睛一狠,直起腰,臂膀上的腱子肉都鼓了起來,硬邦邦的像一座座小山包,可斧子依舊是紋絲不動。


    王虎生虛弱的笑道:“怎麽?你個完蛋犢子連斧子都拿不起來了?”


    虎頭苦著臉說道:“師傅,我今兒個沒吃早飯。”


    王虎生說道:“我聽人說這山上野豬挺多的,要不咱倆先去搞點野味?”


    這斧頭劈進去了,拔出來也得要有劈時七八分的力氣,都是力氣活啊!


    虎頭眼前一亮,涎水都快流出來了,連聲道:“好,等我吃飽了別說拔斧頭,就是再劈一次也成!”虎嘯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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