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姥也跟著蹲下身,抹著眼淚說道:“閨女啊,你喜歡逍遙怎麽不早說啊,嗨…也怪姥姥,這雙眼睛不顧事。”


    少女搖頭道:“姥姥,不怪您,是我自己不討人喜歡,老惹他生氣,就算沒這件事,他也是不願意的。”


    都是麵前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看著少女哭劉姥姥的眼淚也出來了,她總想著苦著自己,然後讓身邊的人好過一些,若是看見身邊的人受罪,便是自己再好也是傷心的,一輩子都是操心勞碌的命,操心完了這個又要操心那個,什麽都得顧著,一個都不能丟下。


    劉姥姥安慰道:“閨女,你別傷心,改天姥姥去跟逍遙說說,找個好日子就把你們倆兒的婚事辦了,這婚姻大事還是得我們大人說了算,至於房裏的那位,是他昨天晚上從樵茶莊救出來的,也就是碰見了,沒事,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


    少女聞言臉一紅,梨花帶雨道:“姥姥,你別這樣,我…我不想看著他為難。”


    劉姥姥笑道:“為難?像你這麽好的閨女,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前幾天你胖嬸兒還過來跟我說要給你說一戶人家,姥姥可舍不得啊,你是姥姥的心肝寶貝,要你嫁到別的人家,苦著了,受了委屈怎麽辦?這下好了,還是呆在我們自己家,踏實。”


    少女聞言低頭笑了笑。


    劉姥姥摸了一下她的頭,慈祥的笑道:“我家妮子還是笑起來最好看,這十裏八鄉的就沒一個比得上,多俊啊!”


    吳落甲暗自垂眼,曾幾何時,他也有過這樣一個慈祥的長輩,有時候從小孩變成大人也許就是一天的事情吧,也許多年之後,自己也會變成當初她的那副樣子,多好的人啊,他最喜歡的就是好人。


    劉逍遙急匆匆的闖進了房間,隻見神仙姐姐坐在床鋪上,茫然的望著眼前的景象,那是一處空窗,窗外正好可以看見茶花,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劉逍遙拿著她的劍,方才都是藏著掖著,劉姥姥心慌,自然也就忽略了。


    直到劉逍遙進屋,她才轉過頭,星河傾瀉,眉目絕美,卻不看人,隻是盯著那把劍。


    劉逍遙低下頭,隻見劍身上還刻著一行字,可惜他不識字,他結巴著說道:“你…你要劍嗎?”


    女子也不迴應,隻盯著劍看了一會兒,顰了一下眉,而後轉過頭不願再看,好像上麵有什麽刺眼的東西一樣。


    劉逍遙壯著膽子問道:“神仙姐姐,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女子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記得了。”


    這句話自她的口中說出是那麽的隨意,好似一向如此,之前,往後,都不會變。


    沒過多久,劉逍遙便拿著劍,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吳落甲看見了劍上的字,身形一動,靠山前去,劉逍遙下意識的將劍護在了身後。


    吳落甲冷聲問道:“這是她的劍?”


    看到吳落甲那凝重的樣子,劉逍遙被嚇得不輕,隻怕他會對神仙姐姐不利,隻問道:“你想做什麽?”


    吳落甲眉眼一舒,解釋道:“你若是不知道她的來曆最好把劍給我看看,也許我知道一些線索。”


    劍身上的那一排字他認識,而且上麵還有一個他熟悉的人的名字。


    劉逍遙正色道:“那你得答應我,不能害她。”


    吳落甲點頭道:“這是自然,我與她無仇無怨,為何要害她?”


    劉逍遙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劍遞給了吳落甲。


    吳落甲拿了起來,盯著上麵看了許久,劉逍遙知道他是在看上麵的字,卻又不知道他看到了些什麽,於是便問道:“師傅,這上麵寫了些什麽?”


    “一句話。”


    “什麽話?”


    “世間凡物千百態,何必獨樹李天笙。”


    “李天笙,那是誰啊?”


    “是我師傅。”


    當吳落甲閉上眼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劉逍遙差點把下巴給驚掉了,吳落甲的師傅,就是那個學一門武功隻要兩三天的絕頂高手?


    “莫非她是師祖收的徒弟?”


    一想到這裏劉逍遙便黯然一陣,這麽說來,人家的輩分可就比他還要高上一輩了。


    吳落甲搖頭道:“師傅也就我這麽一個徒弟,再無其他弟子。”


    劉逍遙摸著頭,皺眉道:“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師祖的徒弟,那劍上又為何會有師祖的名字。”


    吳落甲也是這一點想不通,不管如何,將來遇見了李天笙,他肯定是要問個清楚的。


    劉姥姥湊上前問道:“你進去看了,怎麽樣?”


    劉逍遙苦著臉說道:“姥姥,她什麽都不記得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劉姥姥歎道:“唉,誰知道是不是文墨軒那個天殺的搞得鬼,你爹也是這樣,被他害的。”


    劉逍遙神色凜然道:“姥姥,你放心,他的好日子沒多久了。”


    隻要他把吳落甲的本事學到身,就能闖入樵茶莊,殺了文墨軒。


    劉姥姥拉著他的手說道:“傻小子,你可別去幹傻事,咱家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劉逍遙冷聲道:“有些人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uu看書 ww.uukashu 你不去找他,他就來找你,你不把他一次揍狠了,他就沒完沒了的找你,奶奶,這事兒我心裏有數,你別擔心。”


    吳落甲也說道:“老人家,逍遙說的也不無道理,你放心,我會好好教他武功,再不濟也能防身,確保自身無憂。”


    他自然知道像劉姥姥這樣的老人最關心的是什麽,不是求子孫大富大貴,多有出息,而是盼著他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


    劉姥姥望著吳落甲,殷切的說道:“這樣的話,就拜托先生了。”


    她也是聽人家說的,叫那些叫人東西的人不能叫師傅,得叫先生,這是雅稱,她也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隻覺得對那些本事大的人,什麽事都得問一下,能低頭就低頭,豁出一張老臉也得讓孩子好過。


    都說農村婦女頭發長見識短,但她們卻是最暖心的,就算是孩子,她們也知道要顧著他得麵子,處處都替他們著想,正是因為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處處都給人最大的尊重。虎嘯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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