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歸臉色沉了沉,同他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的敵意。


    「謝小侯爺,這裏並不是隻有這一條路,既然我已經站在這兒了,你大可以走另一條。」


    謝承遠頭一歪,淡淡瞟過來的眼神肆意又囂張:「我偏偏就要這條,隻要這條。」


    三兩句交鋒似意有所指,旁邊看過來的目光也越來越多,顧秋雙站在旁邊心有不甘,抬手柔柔撚過碎發,想要博得一兩分注意。


    「你這人挺有意思,」謝承遠勾唇笑了笑,腰間摺扇輕晃,「你拿著環佩杵在這不走,是要送給她嗎?」


    「既然如此,又何必裝出那副做派,平白耽誤別人找比你更好的人。」


    顧秋雙忙微微俯身,聲音放得輕柔:「謝公子弄錯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隻不過是有些事剛好要問問林公子,若是顧瑛妹妹很介意這個的話,我下次就不這樣了。」


    謝承遠眉都沒抬一下,聲線冷淡:「沒和你說話。」


    「你什麽問題搞不明白我不在乎,但你三兩句要提一句顧瑛,怎麽,說話不念她名字你就不會活了?」


    林成歸眉頭皺起,擋在臉色一白的顧秋雙身前:「謝小侯爺言語不必如此刻薄,你我之事與她無關。」


    顧瑛也慢慢看過來,目光似停在林成歸身上幾分。


    謝承遠收在眼裏,眸中情緒沉了又沉。


    他慢條斯理點點頭,大搖大擺往前走著,從他們二人身邊擠過:「好,有道理,說得不錯,是我太不分青紅皂白了,明個本侯就打個伉儷情深沆瀣一氣的牌匾送給你們二位賠罪。」


    林成歸隱忍不發,他沒有謝承遠這樣跋扈的資本:「謝小侯爺,成語不是這樣用的。」


    「沒辦法,林公子知道的,我水平有限,心直口快了些。」


    他語氣裏的諷刺意味誰都聽得出來,有人竊竊笑了起來,也有人搞不懂情況。底下的周直和高遠充當了把說客,把林成歸和顧秋雙的事說了又說。


    原本知道林成歸有婚約的人也知道顧秋雙摻在裏麵了,各色各樣的目光和打量讓顧秋雙臉上的表情都快繃不住,隻能垂著頭往林成歸身後躲。


    林成歸本來是想過來把環佩送給顧瑛的,顧秋雙這樣絆住他手腳,他也隻能暫且緩下不說,安撫她的情緒。


    謝承遠慢悠悠往前走著,步子散漫拖遝,慢吞吞走到顧瑛身邊,醉翁之意不在酒般扇子一開,俯身擋住他和她的臉:「你看他做什麽。」


    他拖長語調,懶洋洋的腔調聽起來又有些怪:「你不是『當真,沒喜歡過他,絕對不會喜歡他』嗎?」


    這話裏頭的酸勁沖得秦柔後退一步,麵無表情看向前方。


    那扇麵擋在一邊,旁人看不見裏頭,隻隱約察覺這兩人說話的姿態熟絡親密。


    林成歸話說著漸漸就沒了聲音,緊緊盯著顧瑛,連顧秋雙委屈的說些什麽都沒聽清。


    麵前人堵得分寸不讓,飛揚入鬢劍眉下的那雙眼緊緊盯著她,顧瑛被盯得無奈,頭微微往後躲了些,謝承遠眉一揚又堵了過來。


    這樣的距離讓顧瑛想起謝承遠突然從牆上跳下來抱她的樣子。她獨自臉熱半晌,迴去時才發現腰間被人塞了三兩塊黃金,真是讓人無奈,又讓人琢磨不透那個擁抱。


    顧瑛用手肘輕碰了碰他,低聲說:「你別靠這麽近,旁人都看著呢,也不怕編排。」


    「林成歸都好意思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謝承遠肩一聳,囂張俯身,「怎麽,你怕別人議論什麽?」


    她細白頸項上薄汗洇著黑色發絲,預備著嚇她的眼神一頓,視線攀上少女纖長釉白的頸,唇上似乎還殘留著細膩的溫軟。


    謝承遠喉結微動,鼻尖嗅過她身上淡而微苦的清香,而她無知無覺,像是根本沒察覺到那個傍晚,那一瞬意外的吻。


    他眉一挑,輕慢咬過唇:「議論我謝承遠心甘情願做了你的外室?」


    第23章 給你贏個大的


    謝承遠說完像是被自己的話逗笑似的,發出點低啞的悶笑,也沒半分羞窘,側著頭雙目灼灼望著顧瑛,仿佛在等她給個準頭。


    「外室這詞是這樣用的嗎,若是夫子聽見,準該罰你抄書。」顧瑛被他三言兩語說的臉熱,他目光太亮,對上一眼跟要把人看化了一樣,顧瑛眼睫顫顫壓下,沒再看他第二眼。


    「他沒文化。」秦柔冷漠說著,虛挽著顧瑛的手往那邊抬了抬下巴。


    似乎是長公主在那邊同底下人說著擊鞠的規矩,大群人圍在那,很是熱鬧。


    「在沒文化這件事上,彼此彼此。」謝承遠拉長音調,漫不經心落下目光,同人群中的周直交換一瞬眼神,又散漫移開。


    顧瑛聽得唇角勾起,笑到一半被謝承遠拿扇子輕敲了一下,捂頭看向他。


    謝承遠扇麵開合,腕骨轉動間帶著些撩撥意味:「你還沒說,你看林成歸做什麽。」


    「我沒看他,」顧瑛抬手連著扇子把人推走些,「我隻是好奇長公主給的彩頭是什麽,就多看了兩眼。」


    是枚打好了絡子的同心佩,遠看上一眼都能瞧見上頭的潤澤,寓意也很好,長公主倒沒有隨便拿東西糊弄他們。


    謝承遠看了眼林成歸手上的東西,意味不明嗤笑一聲,半點沒把林成歸放在眼裏。


    他側過頭來同顧瑛肩膀碰著肩膀,大半個身影把顧瑛罩在裏頭:「林成歸的那點醜東西算什麽,等著,我給你贏個大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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