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誠勉強笑了笑:「是說警署最近變動很大,碼頭那邊的生意收緊都不好做了,這不是準備向大家請教一下生意怎麽做嗎。」


    謝盛似笑非笑:「這種大生意都是你們汪家撈的,我和四爺就幹點苦力活,哪懂這些。」


    碼頭的大生意似乎是指鴉片生意,顧瑛不著痕跡看了眼霍承厭,她還不知道霍承厭對汪家走私生意的態度,也許今晚正是需要他表態的一晚。


    霍承厭淡淡勾唇說了些什麽,顧瑛抬頭去看,目光無意識地被黑色馬甲吸引。


    質地考究的馬甲緊貼在胸膛上,隻留領口v形的白,給人一種極致隱忍、蓄勢待發的力量感,顧瑛在想他的手臂上會不會有道黑色的袖箍。


    他應該很適合拿槍,或者是黑色低調的皮鞭,那種強勢的掌控似乎與生俱來,讓人想要臣服。


    迴神時才發現霍承厭正淡淡看著她,狹長的眼眸猶如沒有光澤的金屬,微微往上揚起些。


    就好像她剛才短暫的猜想被他輕易剖開,顧瑛手心出了些汗,不自在的移開視線。


    汪誠見狀笑道:「顧小姐是不是聽我們這些話都聽無聊了?要不去小菲那邊坐著玩會吧。」


    顧瑛在大廳裏瞥了一圈,她今天跟著來確實是要找人的,她得去顧嫣然麵前晃兩圈。


    這麗景苑的大廳學著西洋的派頭,什麽大片大片的油畫浮雕、長桌上銀製的燭台、鋪滿柔美花紋的牆壁,看起來是有模有樣,藝術又氣派。


    隻是吃飯的桌分成了兩塊,一頭坐著指點江山的男人,一頭坐著個個打扮得青春靚麗的女人,中間厚重繁複的地毯仿佛是條會吞人的河。


    顧嫣然要進來,隻會也隻能坐在那邊。顧瑛仰起頭,小聲喊霍承厭:「哥哥,我去那邊坐著吧。」


    霍承厭抬手替她把披帛拉上來了些,聲音低沉:「嗯,等會想過來就過來。」


    汪誠有些驚訝,坐位某種意義上是權力的顯化,他們那桌坐著的都是江城實際的掌權人,除了有實名的夫人幾乎沒有女子坐在裏頭,就連他妹妹也隻能坐隔壁去,霍承厭卻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他這麽看重他這個妹妹?


    「走啊,」謝盛已經在推著汪誠往前走了,話裏藏刀,「那麽一桌子人,汪誠,你覺得誰坐主位比較好?」


    霍承厭朝顧瑛頷首,目光落在她肩頭,半點沒迴應旁邊各種熱切的目光。


    顧瑛一走過去就被那群小姐們熱情的圍住,這裏頭大多是江城有頭有臉的小姐,今天來這裏也都帶著各自的任務,但在顧瑛麵前還算得上友好。


    畢竟剛才都看見了,這是霍承厭的寶貝妹妹,要是和她搞好關係,指不定能抓到一點機會呢!


    「你叫什麽名字啊?」


    白的藍的紅的裙擺晃的顧瑛頭暈,她就跟跌進花叢一樣,隻溫聲答著:「顧瑛。」


    其他人也笑著湊過來,友好溫和地問她。


    「唔,好秀氣的名字。」


    「是哎,是哪個瑛呢?」


    「你不是霍家小妹嗎,」坐在主位的汪菲語氣算不上友好,高高抬起下巴,敵意顯著,「怎麽姓顧?」


    那些個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曉得該說些什麽。誰不知道汪菲巴巴跟在霍四爺後頭好多年了,從來沒得到迴應過,這大概是種遷怒?


    顧瑛從旁邊侍從端著的盤子上拿了杯酒,輕笑著搖了搖杯子,她對上汪菲的視線,語氣溫和:「嗯,這個問題你可以問問我哥哥。」


    汪菲表情一僵,放在桌下的手無意識捏緊。霍承厭要是理她,她還用得著在這裏坐著嗎?


    第19章 未婚妻竟然是她


    有好心的小姐來岔開話頭,笑著摸摸顧瑛的披帛:「顧這個姓也很好聽啊,顧小姐,你的披帛在哪買的,真好看?」


    顧瑛迴以友善的笑容,說這是霍承厭挑的,小姐們便都驚詫湊過來摸摸看看,彼此對視一眼然後捂著嘴笑起來,心想霍四爺居然還有為女子挑衣服的時候,這可太稀罕了。


    這邊的人們圍成一團友善交流著,倒顯得汪菲像是被孤立的那一個,氣得她夠嗆。


    汪菲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顧小姐這身是好看,隻是可惜了。我聽說霍家有意要和薑家聯姻,薑家都同意了,薑原卻天天和別的女人待在一塊。」


    這事知道的人並不多,畢竟霍家多了個女人是沒被證實過的事,汪菲估計也是偷聽到汪誠和別人的談話才知道的。


    顧瑛其實有些不明白汪菲的敵意,她低頭抿了口飲料,敷衍點點頭:「好像是有這件事吧。」


    「我記得薑原剛留洋迴來,不太喜歡包辦婚姻。」剛剛開口問披帛的美女對顧瑛笑笑,再次為她出頭,「男人嘛,也不是什麽大事,不用在意他們。」


    汪菲冷笑一聲:「到底是不喜歡包辦婚姻,還是瞧不上不清不楚的出身還說不定呢,又或者是單純的看不上臉?」


    這話尖銳的那位美女都皺起眉頭,顧瑛壓下嘴巴裏的酒味,才溫吞開口:「嗯,你說的有道理。」


    汪菲嗤笑一聲,心想她還算是有眼力見,一個不清不楚的歌女站到承厭身邊算什麽,還不趕快該找清楚自己的位置。


    下一秒她就看見顧瑛笑眼彎彎抬起頭來,語氣平和:「你是喜歡霍承厭嗎?」


    汪菲臉都沒來得及紅,又聽見顧瑛問:「霍承厭不肯和你在一塊,到底是因為不喜歡女人追他,還是不喜歡你的出身,還是單純的看不上你的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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