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麽會那麽想你呢,隻是小瑛她今天生病了,我擔心不過…」


    顧母忙鬆開顧瑛去安慰她,顧瑛冷眼看著她們,百無聊賴地撫平自己睡裙上的褶皺。


    顧母一邊覺得顧柳如是她寵著十六年養大的孩子,一邊又想補償顧瑛對顧瑛好,卻又總顧此失彼,忽視顧瑛的不安,顧柳如說兩句話就轉了風向。


    到底還是拎不清,親生女兒迴到家,不說穩定好兩個女兒的關係,總要先把人安撫好,幫助她融進來吧。


    這樣搖擺不定,落不到實處的愛何嚐不是一種傷害,讓敏感的顧瑛更加沒有在這個家的底氣。


    顧瑛在顧母麵前的主動示弱和貼近,都隻是在故意激怒顧柳如而已,至於遲來的母愛,她已經不是很在乎了。


    顧父皺了皺眉,淡淡打斷她們的話:「入學儀式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司機送小瑛和小如入學。」


    顧柳如哭訴的聲音一頓,慢慢抬起頭來:「我和…姐姐在一個學校嗎?」


    「安排在你隔壁班級了。顧嘉大學就在你們旁邊,也方便照顧你們。」


    提起顧嘉,顧瑛腦海中閃過一張臉,斷眉桀驁難訓,滿身野性。


    她搖搖頭,耐著性子和一家人說了些話後就上去了。


    顧柳如一步一步跟在她後麵,顧瑛放緩了腳步,在擦肩而過時忽然低語:「你猜,王家父母會不會把你給我假地址的事情說出去?」


    顧柳如驚慌看向四周,語氣生硬:「什麽地址?爸爸不是去查了嗎,和我有什麽關係?」


    「既然如此,」顧瑛的手勾住門把,笑意溫和,「那你可以開始祈禱了,祈禱爸爸什麽都沒查到,什麽都沒發現。」


    顧柳如嘴硬:「我有什麽好祈禱的,又不是我幹的。」


    「是嗎。」顧瑛上下掃視了她一眼,那雙和顧嘉有幾分相似的眼透出譏諷,看她的樣子像是在看什麽不堪的產物。


    顧柳如胸膛起伏,還想說些什麽,顧瑛已經把門關上了。


    入學後的大半個月,顧瑛都適應的很好,隻是自從看見她和顧柳如從同一輛車上下來後,就總是有好奇的目光


    麵對關於顧家的那些言論,她都隻是笑著雲淡風輕說幾句,把那些問題輕飄飄拋到顧柳如那邊。


    顧柳如不敢解釋太多,她害怕別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也怕別人問起親生父母的事,對所有的事情都含糊其辭。


    隻是再怎麽瞞,消息多少還是傳了些下來,她總覺得路上看她的那些人表情很奇怪,是在嘲笑她。


    嘲笑她鳩占鵲巢,嘲笑她貪戀榮華富貴不肯跟親生父母見麵。


    顧柳如天天疑心,神經敏感又脆弱,一點小事都能讓她大發脾氣,在班裏的人緣迅速差了下去。


    顧柳如暗自著急,跟自己的好朋友發消息:「都是因為顧瑛,她們才看不起我,從前她們都怎麽巴結我的!」


    她的好友不常在學校,四處混跡,聽到她這樣說也不以為然:「那你就教訓一下她唄。」


    這天,臨近下課時手機悄悄亮起,顧瑛看了眼,是顧嘉的微信。


    「妹妹,明天休息是不是,今天我來接你放學!帶你出去玩!」


    顧瑛想了想,迴了一個好。


    她按照顧嘉的囑咐站到校門口等他,等得天都昏暗了,等得保安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助,還是沒等到顧嘉。


    「宿主…」係統看著顧瑛平靜的表情瑟瑟發抖,「我們先迴去嗎?」


    手機忽然響起,一串陌生號碼發來簡訊,語氣是止不住的挑釁:「顧嘉送我去醫院了,沒空來接你,你自己迴去吧。」


    係統炸了毛:「她禮貌嗎!」


    司機來接人的時候顧瑛為了等顧嘉拒絕了,這下要迴去隻能自己走迴去。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但顧柳如這條毫不掩飾的簡訊,還真是讓顧瑛笑了。


    她摁滅手機,懶懶往家那邊走去:「顧柳如怎麽隻會用這種小伎倆。她以為我會因為這個,就覺得自己是多餘的被拋棄的那一個,然後傷心大哭嗎?」


    換作從前的王瑛,敏感自卑的她確實會難受,但顧瑛完全不在乎。


    顧瑛摸著下巴:「就當鍛鍊身體了。嗯,迴去順便把自己弄髒一點,掉兩滴淚,遲來的愧疚不用白不用。」


    顧瑛想得入神,腦袋突然被人重重一揉。


    她捂著後腦勺茫然抬起頭,麵前的男人攸地彎下腰,唿吸從眼睫前噴灑而過,她清晰看見他淩厲眉型斷出的空隙,野性難訓。


    「蕭淮…哥哥,你怎麽在這?」


    蕭淮懶散拎住她的衣領,微挑眉頭:「來接你。」


    第8章 小嫂子


    顧瑛餘光瞥到他袖口似乎有青色的花紋,還沒來得及再看一眼,蕭淮已經若無其事收迴手。


    他下意識不想被她看見。


    「顧嘉臨時有事,所以我過來接你。」蕭淮頓了頓,想起剛才看見的那一幕。


    日暮昏黃的光已經泯滅,纖細安靜的人站在校門口,齊膝裙擺下兩條勻稱筆直的腿,看得人移不開眼。


    隻是她身邊空蕩蕩的,像行道樹掃下的落葉,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處。


    顧柳如心思太多,他早讓顧嘉注意,卻還是讓她一個人落了單。


    顧嘉得挨揍。蕭淮舌尖抵過上顎,手抬起放在顧瑛的腦袋上:「他腦子不清楚,我帶你去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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