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祁北勾唇,扶著她起身,「我身上有點髒,還是去洗一洗吧。」


    也是,掐訣和真的洗澡還是有一點距離的,顧瑛拍拍身上的水珠,轉身要往藥爐裏裝水,手又被祁北拉住了。


    「姐姐,我去幫你燒水,你身上濕答答的不舒服,先沐浴吧。」


    祁北從顧瑛麵前走過,她才發現之前的那個小少年,現在已經比她還要高出一個腦袋了。


    第15章 一起休息


    她盯著祁北頭上三角形的耳朵看了會,祁北似有所感,微笑著迴過頭,眼眸瀲灩:「姐姐,你的衣服我也放好了,快來吧。」


    突然這麽乖巧,是罰站出效果了?


    團團之前其實也算不上頑劣,隻是偶爾會很兇,大部分時間都是乖巧依賴在她身邊,今天驟然這麽罰他,他大抵是有些不安。


    祁北沐浴完,窺見榻上橫臥的女子眉頭輕蹙,麵前的古籍一頁都沒翻,就知她在愧疚。


    祁北慢悠悠彎眸,姐姐總是心軟。原本他還有很多時間和姐姐待在一塊,可那個淩鳴,要迴來了。


    他不該迴來的。


    祁北垂眸,手中冒著熱氣的茶盞映出他眼中猙獰赤紅,片刻後他收斂了神色,抬手將衣領解開,端著茶盞徐徐走過去:「姐姐,薑茶。」


    顧瑛放下古籍,正要笑著謝過他,眼前人影一晃,祁北已經俯身靠近。


    他剛剛沐浴完,身上還繚繞著淡淡的熱氣,薄薄衣衫幾筆勾勒出富有力量的曲線,衣領更是散開著,這樣一彎下腰,就能透過圓環窺見裏麵的肉色。


    顧瑛壓下無措和慌亂,故作鎮定接過茶盞:「謝謝團團。」


    看著麵前人四處飄忽的視線,祁北眼中笑意更盛。


    他不著急起身,而是借著這個親密的姿態傳遞著他們相同的味道:「姐姐,今日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做。」


    顧瑛目中浮現欣慰,她側過頭要表揚祁北,鼻尖忽的嗅到和她身上如出一轍的花香。


    那是她私下裏搗鼓的花露,沒想到祁北會用,相同的氣息融匯在一起,似乎有些親密了。


    顧瑛不著痕跡往後退了些,一抬眼,就瞧見祁北頭頂的耳朵在她麵前一點一點垂了下去。


    「姐姐,」他睜著那雙朦朧含情的狐狸眼,小心翼翼看著她,「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不等顧瑛迴答,祁北靠得更近了,急急忙忙握住她的手:「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做了,如果姐姐生氣,就再罰我好吧。怎麽樣都好,姐姐,不要討厭我。」


    顧瑛抽了抽手,沒抽動,反而惹得他捏得更緊了些。


    她沒辦法,隻能溫柔說著:「我並沒有怪你,隻是聞到你身上的氣味和我的一樣,所以不太習慣而已。」


    「真的沒有討厭我嗎?」毛絨絨的耳朵遲疑抬起。


    「真的沒有。」


    「那我今天可以和姐姐一塊睡嗎?」


    顧瑛停頓了幾秒,眼前的耳朵馬上沮喪垂下,祁北失落看著她,生硬地擠出一個笑:「沒關係的,姐姐不願意,沒關係的。」


    顧瑛抿了口茶,敗下陣來:「隻有今天可以。團團,你現在既然已經二次化形,那就是長大了,有些距離要注意。」


    她把茶盞放下,認真看著他:「不要隨便同旁人睡在一起,隻有和道侶才能這樣親近。」


    道侶,說起這個詞,顧瑛恍然想起自己是不是有件事給拋之腦後了。


    她那個口頭上的未婚夫,那個龍傲天要迴來了。


    算算師尊也差不多要出關了,她得掐著時機去把這婚約取消了,免得參與到那些爭端之中去。


    祁北靜靜望著陷入沉思中的顧瑛,狹長眼眸中盛滿了冷光。


    因為提起道侶,所以她就想起別的人了嗎。


    胸前的圓環在發燙,他一點一點攥緊拳頭,又慢慢鬆開。


    「姐姐,」祁北端起茶盞,狀若無意地喝著薑茶,「姐姐在想你的道侶嗎?」


    顧瑛看著他拿起自己喝過的杯子,又一陣頭疼。


    之前祁北是狼的時候,常常調皮喝她的水,她沒在意,現在習慣養成了,倒不好改了。


    見顧瑛不說話,祁北眸色更深,唇瓣含住杯沿,一寸一寸貼近顧瑛留下的淺紅印記。


    「姐姐的道侶一定很好,會保護好姐姐吧。不過他怎麽這麽久不出現,是很忙嗎?」


    顧瑛對上祁北天真的眼神,不知道該迴答什麽好。很顯然,淩鳴都忙在別的女人身上了。


    祁北垂下頭,順滑發絲盡數垂落,和狼身一樣毛絨絨的:「姐姐的道侶真厲害啊,不像我,我需要姐姐保護。」


    「我還經常麻煩姐姐,也不能變成人站在姐姐身邊。姐姐,他迴來之後,你是不是都不會再管我了?」


    祁北語速壓得很慢,每一個字音都說得艱難:「姐姐,沒關係的,丟掉我也沒關係。隻要你過得開心,我就開心。」


    祁北鮮紅的舌尖滑入薑茶內,捲起水珠,從前他是狼的時候,做這樣的動作憨厚可愛,現下頂著一張昳麗麵容這樣做,難免有些旖旎了。


    顧瑛僵硬移開視線,搖搖頭:「不管怎樣都不會丟下你。」


    祁北頭頂的耳朵一晃一晃:「真的嗎?」


    「真的。」


    「可我和你們都不一樣,」祁北怯怯抬眼,「我是魔,所有人都會討厭我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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