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密閉的修煉室裏,衛明月盤腿坐在蒲團上,兩隻手各握著一塊靈石。


    按著冰心訣的運行路線,一縷縷溫涼的氣流從手掌處的經脈快速蔓延至全身,最後在丹田匯聚。


    本就搖搖欲墜的境界關卡在愈發充盈的靈力麵前,仿佛小土塊遇上洶湧的江流,直接被衝破。


    衛明月達到煉氣一層後,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接著一遍又一遍的運行冰心訣,將境界穩固下來。


    一直到彎月升至半空,月光從窗外投射在少女身前的地麵上,她才終於睜開眼睛。


    月光?


    衛明月立刻抬頭看向原本應該緊閉著的木窗,此刻它正大喇喇地打開著,仿佛一直如此。


    “咦,你醒了?”


    寂靜的空間裏,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暗啞低沉的男聲。


    衛明月的心髒重重一跳,還沒有來得及迴頭,立刻被來人狠狠抱進懷裏,她鼻尖聞到的全是男人帶來的清冽氣息。


    “果然,還是好喜歡你。”


    男人歎息一聲,腦袋埋在她頸側,細細嗅聞著那股讓他欲罷不能的暖香。


    衛明月蹙起眉,用力掙紮著,同時嘴裏嗬斥道:“你是誰?快放開我!”


    察覺到少女的抗拒厭惡,男子放肆的舉動頓了頓,最後隻是將她禁錮在懷裏,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


    “好了,月兒,你別生氣。”


    之前為了靜心修煉,衛明月特意去買了一塊帶預警功能的防禦陣盤,據店家說至少可以阻擋煉氣五層以下的三次潛入。


    所以背後的男人實力在煉氣五層以上?


    想到這,她頓時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


    男人無可奈何地低笑著,充斥在整個空間裏的神識一遍遍掠過少女,連一根發絲也不放過。


    當越來越多神識聚集在她抿起的粉唇上,他目光緩緩頓住,想了想,他抬手往後抽出發帶,將它仔細綁在少女眼睛上。


    “你住手!”


    衛明月隻來及看出發帶是冰藍色,眼前立刻陷入黑暗。


    “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我是誰,不過以後會有機會告訴你。”


    男人解釋完,立刻低下頭,狠狠堵住少女還欲說話的小嘴。


    衛明月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雪白的肌膚漫上氣憤的粉色。


    不同於男人身上的霜雪氣息,他的唇炙熱無比,連同噴在臉上的氣息也是滾燙的。


    黏膩的水聲在安靜下來的修煉室迴蕩,聽的人麵紅耳赤。


    就在男人克製不住,手指摩挲著少女腰間的腰帶,正準備解開時,他突然悶哼出聲,捂著胸口退了出去,細長的絲線連著兩人,隨著距離拉長,斷掉墜落。


    衛明月聽著男人急促地喘息聲,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靈力頓時快速在身體裏翻湧,朝著被鎖住的經脈衝去。


    但不等她衝開封鎖的經脈,身體卻是詭異恢複了行動。


    她來不及疑惑,直接抽出腰間的軟劍朝身後刺去,卻是刺了個空。


    衛明月連忙扯下綁在眼睛上的發帶,用力丟在地上,麵前空蕩蕩的修煉室裏,除了她再沒有其他人。


    在整個石屋裏仔細找了一圈,終於確定男人走了以後,她臉上冰冷的表情才緩和下來。


    等衛明月想要去尋找發帶,看上麵會不會有線索時,卻是發現地上什麽東西也沒有。


    她站在修煉室裏低著頭沉默很久,隨後麵無表情返迴休息室,鎖緊門窗,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才抬手輕輕摸了摸左手手腕下的一枚紅痣。


    嗞!


    一顆紅彤彤還在不停跳動的心髒幻影從虛空浮現,繞著她親昵地飛了一圈,仿佛在打招唿一般。


    衛明月目光落在心髒幻影上,發現它表麵隻覆蓋著絲絲微弱的火焰,跟以往熊熊燃燒的模樣完全不同。


    見此,她心裏不由得猜測道:‘果然,剛剛那個人也不是嗎?’


    ‘早知道就該殺了他。’


    這顆隻有少女才能看到的心髒似乎能察覺到她心裏的想法,猛地顫了一下,接著有些著急飛了過去,想要蹭她的臉。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他。’


    ‘不過,這次怎麽找不到本體?’


    心髒幻影連忙在空中比劃,看它那別扭的動作,衛明月彎著眼眸,眉間冰霜之色散開。


    得到了答案,衛明月將心髒幻影收起,麵上重新帶上冰冷的神色。


    又靜坐了一會兒,她終於放鬆下來,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窗外,從始至終都有一道修長的黑影懸浮在那裏,透過法術虛化的窗戶靜靜注視著房間裏的少女,在他眼裏對方一直抱著膝蓋,眼神空茫,似乎在神傷,又或者憤怒。


    等到天色拂曉,黑影才緩緩轉身朝天空飛去。


    若是有人能看到他,便會發現,他一隻手掌虛虛的張開,像是抓著什麽東西。


    隔壁石屋二樓,正靠牆站著的柳世儀若有所覺抬起頭,他眼裏布滿紅血絲,望著遠處泛白的天空陷入失神狀態。


    “今晚為什麽又會做那樣的夢?”


    他低聲喃喃著,想起夢裏自己難堪無恥的一麵,十分痛恨那些行為,卻又克製不住的沉淪。


    “如果……”


    “如果那不是夢,該有多好……”


    “我們真的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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