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和國師大人的婚事非比尋常,盡管已經有了大半年的準備時間,但仍然顯得捉襟見肘。


    最終,他們不得不額外等待了兩個多月,方才籌備完成。


    國師府內。


    原若雪已經換上大婚的服飾,頭上戴著銀扣玉冠,兩條紅色發帶從兩側垂落下來,隨風飄逸揚起。


    身上則穿著一襲金紅色綢緞長袍,完美地勾勒出修長挺拔的身姿,衣襟和袖口處精心刺繡著的山川河流圖案,腰間係著條玄色腰帶,整套服飾做工之精細可謂當世無雙。


    然而,與他那飄然若仙的昳麗容貌相比,這些精美的服飾反而成為了陪襯。


    “大人,該出發了。”阿七在門外低聲道。


    自從寧王伏誅後,阿七也就迴來了。


    原若雪垂眼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轉身打開門往外走,淡淡道:“走吧。”


    “是。”


    阿七和其他人跟了上去了。


    邊走著,他邊在心裏暗暗嘀咕著,大人今日大婚,怎麽感覺不是很開心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大人不想進宮,女皇陛下就算再怎麽逼迫也不可能成功。


    就在他疑惑的思考時,一行人已經來到門口。


    代表女皇陛下的金紅色禦輦已經停在國師府外,隨行的金甲侍衛隔開百姓,肅穆的在一旁守衛著。


    龐大的禦輦四周有層層紅紗遮擋,但也能隱隱約約看出坐在裏麵的是道纖細的人影。


    也許是發現國師到了,禦輦裏忽然傳出一道輕柔的聲音,“國師,朕來接你了。”


    原若雪抿了抿唇,身體僵硬到幾乎控製不住表情。


    深吸口氣後,他緩緩勾起唇:“陛下,臣準備好了。”


    說了一句話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一雙紫眸緊緊盯著那道纖細人影,眼底翻湧著晦暗的情緒。


    小安子看到國師大人遲遲不上禦輦,大概猜測出原因,他走了過來小聲道:“大人,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嗯。”原若雪輕應一聲,隨後緩緩朝禦輦走去。


    撥開層層紅紗,原若雪便瞧見同樣穿著金紅婚服的漂亮小姑娘,她頭上戴著精美的鳳冠,眼前垂著的珠簾被撥到旁邊,露出一張瑩白的芙蓉麵,眉心點了枚金色的花鈿,說不出的好看。


    衛明月撩起眼簾看了原若雪一眼,眼中帶著笑意道:“雪妹今天很漂亮,朕很喜歡。”


    原若雪聞言一僵,但看著小姑娘唇邊蕩開的笑意,還是沒有說什麽。


    原若雪沒有迴京都之前,衛明月偶然間先跟他父母見麵了。


    他們似乎對衛明月很熟悉,不但認出她,還知道她喜歡吃什麽糕點。


    由於衛明月經常來國師府看雪球,漸漸的也和黎娘見麵的次數變多了,然後兩人發現彼此聊天相當投機,聊的內容也就更多了。


    後麵黎娘幾乎是將她當做閨女看待,還跟她分享了很多原若雪小時候的事情,而雪妹這個名字就是黎娘告訴她的。


    原來原若雪小時候長得雪雕玉砌一般可愛,被人誤認為是小姑娘,所以黎娘一時興起給他取了個雪妹的小名。


    等原若雪長大一些,知道雪妹的意思後,便不準其他人這樣叫他,漸漸也就沒人記起這個名字。


    衛明月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這個名字情有獨鍾,有事沒事就要喚原若雪兩聲‘雪妹’。


    原若雪拗不過她,便隨她去了。


    禦輦緩緩往前走,兩旁有人提著籃子在拋灑銅錢,圍觀的百姓們紛紛去搶,說祝福的人更是能獲得一大把銅錢。


    等到了皇宮,大婚終於開始,儀式相當的繁瑣,衛明月和原若雪忙了很久才完成。


    夜晚的宮宴上,衛明月隨意動了幾筷子,便停了下來。


    今天真的把她累的不行,連平日裏愛吃的菜肴都沒有胃口。


    原若雪注意到她的異狀,讓人準備了一盅湯端上來,那湯顏色清淺如琥珀,聞著有淡淡的藥味。


    衛明月試探性嚐了一口,發現還不錯,最後全都裝進了肚子裏。


    今日的宮宴上除了大臣,還有他們各自帶來的夫人。


    衛明月和原若雪坐在上麵,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東西也不敢多吃兩口。


    她覺得很是無趣,喝完湯跟原若雪說了句便離開了。


    長明宮裏同樣被布置成紅色,燭台上插的也是描金的紅蠟燭,衛明月看了眼讓人去準備洗漱的東西。


    她頭上戴的鳳冠是純金製成,雖然大部分鏤空,但也很沉,戴了一天脖子都快斷了。


    原本按製度她的婚服不是這套,不過誰叫她是最大的,想穿什麽就是什麽,沒有人敢明麵上質疑。


    “抱琴,過來把我頭上的鳳冠摘了。”


    話音未落,旁邊忽然伸出一隻修長的大手,幫她把鳳冠拿了下來,放到一旁。


    衛明月從銅鏡裏往身後看,原若雪不知何時進來,而殿內所有伺候的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隻有他們兩人在。


    “月兒,我來幫你。”


    原若雪緊盯著衛明月,看似平靜的目光下帶著一絲灼熱。


    “好。”衛明月樂得有人伺候。


    很快,桌麵上擺滿了各種金飾,如瀑的長發披散下來,遮蓋住盈盈一握的腰肢。


    原若雪把所有頭飾摘下來後,沒有停手,而是繼續往下。


    衛明月歪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困倦地問道:“雪妹,今晚可以早點睡嗎?”


    “可能不行。”


    原若雪將人抱起,轉了個身讓她坐到自己腿上,手指在光滑白皙的脊背輕輕撫摸著。


    隨後他低下頭,滾燙的唇在上麵留下一朵朵紅梅,輕聲道:“今日是我們大婚,暫且忍一忍。”


    “好。”衛明月擰起細眉,額頭漸漸沁出細密的汗水。


    *


    女皇陛下和國師大人大婚後不久,周邊小國懾於少禦國新製戰爭兵器的恐怖威力,紛紛選擇拜少禦國為宗主國,一時間放眼望去,萬國臣服。


    第二年九月,女皇陛下產下一女,當即立為皇太女。


    皇太女從小天資聰慧,不到十五歲便能完全接手政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同年女皇陛下退位,攜手國師大人遊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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