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跟著的小安子看到有人在跟女皇陛下說話,態度似乎有些傲慢,連忙氣勢洶洶走過來。


    “小姐。”


    他放柔嗓音,不過也沒多大用處,聲音依舊尖細的有些別扭。


    秋雪還是第一次聽到衛明月帶來的侍女說話,當看到那侍女邊走邊不自覺翹起的蘭花指,心裏頓時有了些猜測。


    紀平原本是背對著小安子,聽到那尖細的嗓音,表情有些不好看。


    等他迴過頭,發現走過來的是個模樣清秀的侍女,心情馬上好了許多,目光在對方身上掃了掃。


    小安子來到女皇陛下身後,發現旁邊有一道色眯眯的視線在盯著自己看時,頓時氣跳如雷。


    “你這個登徒子在往哪裏看,眼珠不想要了!”


    紀平也不惱,見到這脾氣火爆的丫頭站在紅裙少女身旁,應當是她帶來的服侍丫鬟。


    等過段日子,他將少女納進府裏,這侍女作為陪嫁丫鬟帶過來,他再找個理由一同收了,小姐和丫鬟共侍一夫,相信她們會和睦相處。


    這樣想著,紀平的態度不由輕慢了許多:“漂亮小娘子,不知道你父親是大都哪一位富商,或許我能幫上一些小忙也說不定。”


    他直勾勾盯著衛明月,身側的手指不住的摩挲。


    衛明月不清楚紀平腦袋裏的想法,不過對方越來越放肆的目光讓她不適的蹙起眉。


    “秋雪,我們換個地方吧。”


    “好。”


    秋雪站起身,準備在前麵帶路。


    “給我站住!一個小小富商之女,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一旁被他們忽視得徹底的紀平臉色沉了下來,伸手就想抓住衛明月的手臂,將她扯過來。


    “放肆!”


    小安子直接迴身給了紀平一個巴掌,將他的臉扇歪。


    “你……”


    紀平眯起眼睛,抬起手就準備打迴去。


    小安子立刻往迴跑,跟上女皇陛下,邊跑邊喊:“你這登徒子,還敢肖想我們家小姐,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呸!”


    紀平眼珠都氣紅了,“等我查出來你們是誰,一個都跑不了!”


    作為大理寺卿的獨子,紀平在家裏幾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某些惹不起的貴人,在外麵他的名氣比王爺世子還要大。


    見到看上的小娘子就要離開,他還想跟上去,在林中的侍衛立刻上前擋住。


    站在原處的顧語柔不知所措的捏著手帕,她原本是聽父親的話,出來跟紀哥哥培養感情,但是現在他這副樣子。


    她不自覺想起剛剛的紅衣公子,模樣俊俏出挑,還溫柔,最是適合做夫婿的人選,就是不知道家世如何。


    秋雪帶著衛明月離開後,兩人遊玩的興致也沒了,在山下聊了兩句便匆匆分開。


    衛明月一肚子氣迴到宮中,考慮著該怎麽給紀平一個懲罰,但是第二天起來,突然收到消息,大理寺卿的獨子當街縱馬,不小心踩到丞相家的小兒子,如今被狠狠抽了一頓,下不來床。


    小安子說起這件事,呸了一聲,直罵活該。


    “那紀平是什麽時候出的事?”衛明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問道。


    小安子想了想,“應是陛下迴宮後不到半個時辰。”


    “不過那紀平也太過分了,仗著自己的身份,還想強搶民女,平日裏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小安子想起紀平看他的目光,不由得渾身一顫,惡心得不行:“應該直接閹了,送去倒夜香。”


    衛明月點點頭,下令讓人去調查紀平。


    *


    大都城外一座地處偏僻,環境清幽的莊園裏。


    阿九拿著封信,站在書房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


    清冷如雪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阿九低頭走進去,將手裏的信恭敬遞出,“國師大人,有封從皇宮裏送來的信。”


    坐在書桌後麵的人影抬起頭,一張冰冷豔麗的麵容在燭火下顯露出來,他聲音平平地問:“誰寫的信?”


    阿九想到送信人說的話,呐呐地道:“來人說是女皇陛下親筆寫的信,讓國師大人您務必看一眼。”


    “女皇陛下?”


    原若雪一怔,低頭看向手中的信封,上麵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國師親啟。


    他撚了撚指腹,“你先下去吧。”


    阿九低聲應道:“是。”


    在他退出去,準備關上房門時,鬼使神差抬頭朝裏麵看了一眼。


    明黃燭火下,國師大人神色莫名地盯著那封信,既沒有立刻拆開,也未放到一旁,而是就拿在手上,似乎在發呆。


    忽然,國師大人仿佛察覺到他的視線,抬眼朝門外看來。


    阿九立刻關上門,後背冷汗都冒了出來。


    半晌,原若雪放下信封,重新拿起需要處理的信件,用毛筆在上麵批改。


    一個時辰過後,他擱下筆,準備起身出門,餘光不經意間瞥見放在一旁的信封,眸光暗了幾分。


    “這是新計策嗎?”


    原若雪微微垂下眼眸,嗓音淡淡地自語。


    女皇陛下沒有先皇統禦整個朝政的能力,於是她似乎把心思都放在了別處。


    比如籠絡大臣。


    原若雪唇角勾起一抹諷意的笑,拿起信封將它拆開,頓時一張疊成方塊的紙張滑了出來。


    就著一旁的火光,他展開信紙。


    ‘國師,京都沒了你,朕感覺空氣都悶了許多,連桂花糕也少吃兩塊。


    昨天大臣們又在吵架了,朕雖然沒有上早朝,可是他們吵的很大聲,讓朕去禦花園散步的心思都沒了。


    朕希望你能早點迴來,管管他們。


    還有今天朕微服私訪去了金光寺,遇見一個跟你很像的少年,不過他比你愛笑多了,也溫柔多了。


    朕打聽過,他沒有婚約,也沒有心上人。


    等國師迴來,朕帶你們認識一下,相信你們一定會成為朋友。


    ——明月’


    信不是很長,女皇陛下像是在跟他嘮叨一些日常的事情,敘述有些混亂。


    從上麵娟秀的字跡,能看出女皇陛下是有好好練習過。


    原若雪麵無表情地分析著信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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